第十九序 妖孽與魔鬼

紅燭爍爍，落梨衣獨自坐在床沿邊上，大紅錦衾的鴛鴦似是窺視者。夜，那般靜謐。紅松木蘭花桌的香檀屢屢輕煙，月牙琉璃酒觴泛著微微的光，是美酒太滿了些。落梨衣沒有害怕了，她知道雲墨不會來這裡。起身坐在了妝台前，拿下了流珠，準備歇息。

卻忽然。。。。

長街上喧鬧沸騰，樂鼓飛揚，美景依在。掌心還蘊存著她的溫度，輕輕挽著她走過的這裡。木辰站在無人的石道上，心裡想著以前，靜看著不遠處的舉國同歡。突然間，肩膀被某人從後面搭過，這種貪玩的把戲還會是誰，只是他的臉湊到他的臉時，眉頭還是皺了一下，「妖孽。」

銀光攜紅的半截面具著實讓此時的他更加魅惑，他撅起嘟嘟的純，在木辰的耳邊低喃：「你是魔鬼。」

說罷，拉開了與魔鬼的距離，木辰旋即笑了，異常暗邪，雲連攸摘下了面具，道：「這麼難得的喜慶，我們去湊個熱鬧吧。走吧走吧。」

木辰道：「二皇子還真是好找，rì后要是有什麼熱鬧的地，往那裡找就萬無一失了。你說，是吧。二皇子。」

答非所問。雲連攸把面具貼上了他的臉，適時地遮住了剛泛起的冷意，道：「這個面具適合你，魔鬼和妖孽不正是一對嗎，我們就找點好玩的去。」

木辰推開他拿著的面具，丟下一句話，「很好。」隨之移開了步伐走向喧鬧的人群里，雲連攸一臉期待的跟了上去，期待著木辰可以找個好玩的地方給他，而且要是木辰找不出個好玩的地方，也正好可以數落數落他，他不虧。

木辰在紅燭燈籠的耀目下，想起了忘川湖底的濾清酒，轉過身對雲連攸十足的一笑，雲連攸正樂著玩弄攤前的小玩意，十足的小孩子，並未看見他不壞好意的打量。木辰其實也不過是想看看他的酒後糊塗而已，濾清美酒入口清甜，但是後勁很大，即使是稍有酒量的人，一杯也可醉下。

兩人漸漸遠離了這熱鬧，拐入了一條幽深寂靜的弄巷。雲連攸的腳步拖沓了起來，面具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給戴上去了。看著還要繼續走遠的木辰抱怨道：「人都沒有看見一個的地方，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早點回去歇息呢。」

木辰嘴角勾起邪意，「等會讓你睡個夠。」

雲連攸僵住，停下腳步，道：「既然如此，沒有什麼好玩的，我還是回去睡個好覺算了，就知道你沒好地方玩。」雲連攸說著還伸了伸腰。

木辰聽了突然站在他跟前，道：「是你自己要跟來的，現在就想走？」

「都沒好玩的，我當然要走了，要不然你跟我說說是去幹什麼。」

「喝酒。」木辰道。

雲連攸嘴角抽抽，「喝酒。」

木辰不客氣道：「少廢話，跟我走快點。」

路都走到這了，雲連攸只好硬撐著恐懼跟上去，幸虧他有這個面具，沒讓木辰瞧出什麼端倪，要不然他颯爽的輝煌形象會毀了的。可是，走著走著，雲連攸看著前面的喬木，在黑夜裡瞧不出模樣，只是樹葉被風掠過的波動，顯得它高聳詭異。雲連攸便再也挪不開步子了，拳頭掐的直白，腦子裡只想著兩件事，要不找個好點的借口回去，要不直接把木辰給殺了，這根木頭竟然要帶他去玉盤山，是想把自己給嚇死嗎？雲連攸證了好一會兒，木辰回頭看他舉足不前，便問：「二皇子在王府這麼長時間，玉盤山應當是熟悉了，就算是閉眼也能找到路吧。」

雲連攸木訥點頭。

「那就好了，不至於是個路痴，二皇子，走吧。」

「走，等一下。」雲連攸忍住恐懼，輕輕一笑，「果然還是第二個直接點。。。」還未說完，木辰肅然了起來，道：「有人。」片刻之後，縱身躍入山林間，「是梨衣，該死的。梨衣怎會在玉盤山山內，這個時候她不是。。」木辰閉上了雙眼，快速趕去。

「有人，有鬼才對吧。」雲連攸腦子不自覺的想起了雲墨從玉盤山回來的那個晚上，雲連攸抽了抽肩膀，看著眼前黑漆空無一人，心底一股怒火燃燒，「你給我回來，你這根木頭，此仇不報非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