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生死1念
「公子，求求您，帶我們走吧……」
「郡主，您和公子說說，帶上我們吧，求您了……」
……
林城，城外，人山人海。
人群之中停著兩輛馬車，寒末和郡主站在旁邊，在他們跟前，跪着六個少年，兩男四女，哀求帶上他們離開林城。
寒末自然不會答應，他自己還在四處奔波，居無定所，帶上幾個可憐的孩子，無疑是給他增加負擔。
幾個少年是峽谷山洞中救出來的，前一晚，陳老擊殺了黑猩猩，也就是獸王。
獸王已經有了些許靈智，實力雖然只相當於人類聚氣後期，但其身體龐大，肉體堅硬，即使陳老也不敢保證一擊斬殺。
為了防止猩猩發狂，將山洞掀翻傷到人質，陳老在虎牙和阿豹的配合下將其斬殺。
十幾名少年獲救后，有一個激動過度，猝死了，其他人雖然感到羞愧，但還是選擇了活下去，可是，四個女孩沒有勇氣在林城生活，當牛做馬非要跟着寒末。
女孩們的選擇，寒末先是驚訝，他明明看到了她們的身體，按理說最應該遠離的是他，可幾人偏偏反著來。
女人是一種複雜的生物，寒末後來才慢慢明白，他救了她們，她們發自內心的感激、信任，真心一旦交付出去，女孩即使羞澀，也沒法拒絕。
「夫君，她們只是想離開這裏，帶他們走吧？」
雲汐一如既往的溫柔善良。
老婆開口，寒末沒法拒絕，說道：「都起來吧。」
「謝謝公子，謝謝郡主……」
幾人抹着眼淚，話帶喜悅。
寒末朝採薇招了招手，採薇跑了過來，寒末說道：「他們想離開這裏，你先替我照顧好他們，回頭我去接。」
「你放心，保重。」
採薇領着幾個少年走開，寒末掃了一眼前來送行的人群，拉着雲汐鑽進了馬車。
衛遠朝城主揮了揮手，駕的一聲，戰馬嘶吼著揚蹄而去。
寒末問衛遠有沒有人熟悉路線，結果，他說知道一條小道可避開大量凶獸，主動請纓陪他們走一趟。
當嚮導是真，想和他們親近也是真。
作為將軍，衛遠太知道軍隊的重要性，能借來軍隊幫他擊殺獸潮，寒末的威信可想而知。
而且，這次擊退獸潮並不代表一勞永逸，能結識有凝魂境護衛的寒末，有百利無一害。
對於寒末來說，衛遠聚氣五重，實力還行，有他當嚮導自然是再好不過。
獸王被殺，獸潮在將士們的橫掃下四處潰散，周邊稀稀拉拉有些，已成不了氣候，衛遠在與不在已經不重要。
一行人翻山越嶺，穿過沙漠踏過草地，一周后順利來到北川境內，寒末發現，這地方和西南有很大的不同，到處都有佛像，群佛圖騰，人們只要見到，伏地便拜，非常的虔誠。
有趣的是，野外有些斷手斷腿的殘破佛像，人們碰上也會去拜上幾拜。
「公子，前面就是普眾寺。」
桑尼給了寒末一塊翠綠的佛玉，說把小金佛送到佛靈城普眾寺，將翠玉遞進去，自會有人來找他。
寒末把翠玉拿給阿豹，讓他去辦。
很快，幾個老和尚領着一群小和尚出來，小和尚們抬着幾個箱子，其中一個看上去很重的樣子，兩個小和尚抬得彎腰駝背。
和尚們來到馬車旁，寒末抱着小金佛跳下馬車，一群和尚兩眼放光，伏地便拜。
寒末左等右等，
一群和尚就是不起來，寒末開口道：「你們起來吧，驗下貨。」
他們還是不起來，這時，兩個小和尚從寺里跑來，一個端著銅盆，一個捧著一塊紅布，領頭老和尚認真的洗了手，將紅布鋪在手上，戰戰兢兢伸出手來。
寒末將小金佛放在他手上，回頭吩咐憐兒去查看銀兩。
老和尚捧著小金佛，如神靈降臨一般，顫顫巍巍站起來，小心翼翼轉身，準備回寺。
「等一下。」
寒末喊了一聲，老和尚一顫，小金佛差點墜落，另外兩個老和尚趕緊上前護著。
老和尚回過頭來，小聲問道：「施主，你還有事嗎？」
「沒了。」
憐兒朝他打了個手勢，示意銀票沒問題，錢貨兩清，寒末自然沒事了。
阿豹幾人將銀票抬上馬車，有一箱是黃金，寒末在想，這箱黃金足夠熔出一個小金佛，這些和尚花幾十上百倍的錢換他，是念經念傻了還是香火錢來得太容易，又或者那尊小金佛有着某種特殊意義？
「公子，我們直接返回去嗎？」
一行人打道回府，憐兒多嘴問了一句。
寒末反問道：「不然呢？」
憐兒嘟了嘟嘴，撒嬌的口吻說道：「公子，憐兒肚子餓呢。」
寒末看了一眼她手邊的乾糧，沉默片刻，說：「去告訴紅姐，找家飯館吃飯。」
趕了七八天的路，確實該吃餐好的，順便慶祝一下任務完成。
來到飯館，憐兒嘰嘰喳喳點了一堆菜，兩個店小跑了四五趟，看着一大桌子菜，大家打起了眼睛仗，一點也不餓的樣子。
「憐兒，你點的菜，要吃完哦。」
寒末憋著笑，很嚴肅的樣子。
憐兒憋著哭，瞄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夾了一片菜葉塞進嘴裏，半天咽不下去。
對於女孩子來說，全是蔬菜並沒有什麼不好，可是，把蔬菜全都做成油菜是怎麼回事，好吧，你炒幾個蔬菜行，全都水煮是怎麼回事，而且，水上全都是飄着刺鼻的菜油味……
「公子，我們換一家。」
紅姐並不了解情況，路上隨便一問，人家說這家好吃，就來了，沒想到是一家素食店，大魚大肉吃慣了的人，自然吃不慣菜油。
寒末更慘，這個時代的菜油沒有經過壓榨處理，他一聞到就想反胃。
幾人換了一家，味道還不錯，吃完繼續上路。
幾天後，眼看就要踏上慶州地界，本以為這趟任務會十分順利，結果，他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麻煩。
衛寧探路回來說，前方出現了上萬人的軍隊，走，還是不走？
路，只有一條，返回去肯定不可能，寒末吩咐停下來，潛入對方軍營打聽是什麼軍隊。
然而，他們還沒有行動，人家的斥候就發現了他們。
悲催的是，對方是敵非友，不但要錢財，還要滅口。
十餘人對戰上萬人，無論你多強，耗也能把你耗死，但是不耗，就只能死。
幾人奮起突圍，打了一天一夜，殺敵數百，壓根沒辦法突圍。
「公子，怎麼辦？」
凌晨，大家被逼退到山腳，藉著短暫的修整，阿豹問寒末。
衛寧說道：「公子，只有一個辦法，我突圍出去搬救兵？」
寒末反問道：「你有兵可搬嗎？」
他不是沒想過，可林城那點兵，來了也是送死。
想了想，寒末說道：「再突圍一次，若失敗，就放棄財物，保命要緊。」
有陳老和虎牙他們，保護大家空手突圍，成功的機率很大。
衛寧一拍大腿，說道：「公子，我有個計劃，擒賊先擒王，請陳老助我殺入敵軍大營，拿下敵方首領，或許有機會。」
「可你如何確認敵方首領？」
寒末想過這個計劃，太冒險，其一，根本不知道敵軍首領在哪，是誰；其二，若拿不到對方首領，會增加突圍難度；其三，陳老離開，大家的安全就無法保證。
「肯定就在附近，一定能找到的。」
衛遠充滿了信心。
阿豹插話道：「陳老離開，我們很難保證大家的安全。」
阿豹說出了寒末的心聲。
雲汐，憐兒，紫衣，老張，幾人都需要保護，還有馬車和錢財，陳老一旦離開，敵人蜂擁而來，寒末幾人根本擋不住。
虎牙開口道：「我和衛將軍去。」
「不行。」寒末反對道：「萬人敵軍，首領不會太弱，我們的首要目標是保證安全。」
「可是，慶王還等著這些錢財去拯救慶州。」
在衛遠看來，任務大個天，死幾個人事小，錢財可不能丟，而且是一筆能拯救無數百姓的巨款。
寒末自然明白這些錢對慶王的重要性，可他絕不會放棄夥伴，大家一起同甘共苦，出生入死，只要他還活着，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這個計劃不用再考慮，突圍出去，我自會給慶王交待。」
「公子小心，他們過來了。」
辦法沒吵出來，敵人圍了上來。
陳老提醒一句，人影一閃殺了出去，虎牙幾人跟着殺出。
後面是大山，這樣一來，寒末可以留下保護雲汐她們，以免漏網之魚衝過來。
敵人也不笨，打頭的雖是一些武者，可武者中混了不少武師，陳老他們雖然清楚，可沒辦法挑選，只能一路殺過去。
「老張，我們繼續往後退，憐兒，你跟在後面。」
人太多，想殺出一條血路，可能性不大，寒末萌生放棄馬車的念頭。
不帶財物，退到山後可直接撤離，繞個大圈子便可返回慶州。
「陳老，我們撤……」
慘叫連天，凄凄慘慘，眼看天快亮了，寒末決定撤。
雲汐悲傷道：「夫君，讓大家帶上些銀票，能帶多少是多少。」
寒末情不自禁摸了摸她的臉，說道：「算了吧，逃命要緊，我們先回鹽城，趕緊上馬吧。」
生死一念間，和生命比起來，錢財真的不算什麼，寒末安排憐兒她們騎馬先撤，待陳老幾人撤回來，大家朝山後飛掠而去。
然而，他們沒跑多遠，前方傳來人喊馬嘶，又一隊人馬疾馳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