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摸魚
二樓所有辦公室都連成一片，唯獨主任這間孤零零地杵在中間，辦公室的牆都是透明玻璃，還沒進去，就能看見大得有些誇張的辦公桌后，坐了個白白胖胖的老頭。
「錢秘書，主任讓我帶新同事去見他。」卓穎然沖着坐在辦公室門前的中年女人說道。
「稍等。」錢秘書露出個非常職業的微笑，在整個地調中心，她應該是為數不多穿着正裝上班的人。
她拿起電話，請示了兩句，便按下桌面上的按鈕，隨後就聽到輕輕的咯噔一聲。
「兩位請進。」錢秘書和藹地說道，她的聲音很穩重，讓秦天宇想到了學校里的語文老師。
「謝謝。」兩人走進了辦公室。
可一進門，秦天宇便嚇了一大跳，白胖老頭還是白胖老頭，但辦公室陳列和老頭坐的位置居然和外面看到的景象大相徑庭。
「哈哈，小夥子別怕，只是全息投影的小把戲。」老頭看出了秦天宇的心思，笑着解釋道。
身邊的卓穎然悄悄推了推秦天宇，提醒道，「秦天宇，這位就是地調中心主任諸葛建華，主任，這是秦天宇，新來的見習研究員。」
諸葛建華客氣地招呼兩人落座，還親自端了了兩杯茶放在他們面前的茶几上。
「謝謝主任。」秦天宇其實並不怵這位主任，只是驚訝於中心的保衛程度遠超自己想像，連個辦公室還要偽裝。
「小秦啊，你不介意我抽根煙吧？」諸葛建華坐在兩人對面的沙發上，手裏拿着煙笑問道。
諸葛主任又矮又胖，窩在沙發里就像個肉球。
「不介意。」
秦天宇自己不抽煙，但早就習慣了各種異味，況且一走進辦公室就聞到了濃濃的煙味，估計這老煙槍也忍不了。
諸葛建華點上煙，緩緩吐出個煙圈，不急不慢地問道，「小夥子，你一定有很多問題要問我吧？」
從第一眼見到諸葛建華，他臉上的笑容就沒停止過，但秦天宇並沒有受他情緒影響，平靜地問道，「主任，能告訴我地調中心的職責是什麼，還有我具體負責的工作內容嗎？」
「哈哈哈，好，年輕人幹勁十足啊！」諸葛建華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不過這些都不急，你先跟同事們熟悉熟悉。」
「主任，我希望儘快開展工作。」秦天宇在特戰隊這些年早已養成了忙碌的習慣，要他停下來還真有些為難。
可這話並沒有引起諸葛建華的重視，他樂呵呵地提出個新的問題，「小秦，能告訴我你來這之前的工作內容嗎？」
秦天宇突然站起身，做了個標準的立正動作，開口道，「報告主任，部隊有紀律，不能泄密，對不起。」
「哈哈哈，快坐快坐，我們這裏可不是部隊，不用緊張。」諸葛建華揮了揮手繼續說道，「不過既然你們部隊有紀律，咱們中心也有自己的紀律，你是不是也該服從啊？」
說完，他又從煙盒裏掏出一支煙，用之前還沒熄滅的煙頭給續上。
「這……」秦天宇被他頂的啞口無言，只能乖乖坐下。
「不過有一件事我們倒可以現在討論討論。」
「什麼事？」連工作職責都不明確，秦天宇想不出還有什麼事值得討論。
「在中心工作，你得給自己起個代號。」
「代號我在特戰隊就有，叫孤狼。」
諸葛建華想了想說道，「嗯，這個名字太兇悍，不適合這裏用，你要麼再起一個？」
秦天宇小時候學習並不好，孤狼這名字還是老班長給他起的，自己一時三刻哪能想出什麼好名字。
見他猶豫了半天，諸葛建華提議道，「我看你整天板著個臉，這樣對今後開展工作可不利呦，我看你的代號就叫笑臉吧，以後也多笑笑。」
「笑臉。」林凡嘟囔道。
這算什麼代號？比孤狼差太遠了。
秦天宇尷尬地瞥了卓穎然一眼，見她正用手捂住嘴，低下腦袋不斷微微聳著肩。
「笑臉就笑臉吧，不過還有個問題您要是不回答，我還真干不下去。」
諸葛建華來了興趣，好奇地問道，「你說說看。」
秦天宇撓了撓頭，略顯羞澀地問道，「你們這兒管吃住嗎？」
「哈哈哈，哈哈哈。」卓穎然終於忍不住大笑出聲，而諸葛建華更是笑得連連搖頭。
……
地面上的二層建築雖說已經有些年頭，裝修也老氣橫秋，但收拾地非常乾淨整潔，連一張蜘蛛網都見不著，空氣中還瀰漫着淡淡的香樟味。
秦天宇的宿舍被安排在了二樓，就在之前通往電梯的通道內。
宿舍帶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屋裏的陳設很簡單，除了床，只有一個衣櫥，一張書桌和一把椅子，但傢具使用的都是實木，看那結實程度好像並不便宜。
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就是屋裏沒有窗，完全靠空調系統調節空氣，好在空調非常給力，呆在裏面也不覺得悶。
篤篤篤，篤篤篤。
「秦天宇，到開飯時間了，我們走吧。」卓穎然在門外喊道。
陪他到了宿舍后，這姑娘站在門口，一步也沒離開。
「來了。」
食堂位於一樓，等兩人進門的時候，裏面已經坐了不少人。
「秦哥，秦哥，這裏，這裏。」熊正奇伸長胳臂招呼著秦天宇。
兩人打完飯，剛在他對面坐下，秦天宇便抱怨道，「能不能別叫秦哥，太難聽了。」
熊正奇不明所以地撓撓頭，再看看一旁正偷笑的卓穎然，似乎想到了什麼，趕緊滿臉歉意地說道，「明白明白，那我以後就叫天宇哥，嘿嘿。」
「你怎麼知道我這麼多事？」之前秦天宇一直沒問，但心裏總是有個疙瘩，自己的檔案好壞也算機密，怎麼一見面他就叫兵王，還能知道自己的真名。
「這個么，嘿嘿。」熊正奇羞澀地解釋道，「我被指派為你的代理教官，所以事先知道了一些資料。」
「代理教官？」這是什麼鬼地方，居然還給自己這個兵王派個代理教官，秦天宇心裏埋怨，但嘴上還是說道，「那好吧，代理教官，能不能告訴我，我們的工作到底是什麼？」
「不敢，不敢。」熊正奇緊張的連連搖手，「我還想跟你學幾招呢，可別這麼叫我，還是叫我小熊吧。」
看他一臉嚴肅，不像在奉承自己，秦天宇也不再計較，低下頭繼續吃起飯來，可熊正奇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大跌眼鏡。
「說起我們的工作，其實也沒什麼事，我來了半年多，只能總結出兩個字，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