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６章 狐族前輩
「誰，誰在說話？」
明心環顧四周，沒有發現任何人，一隻紅白相間的小狐狸正翹著腿躺在桌上看着明心。
「你會說話？」明心一直以為自己救上來的只是一隻普通的狐狸，沒想到竟然是狐族同胞。
「那當然，論輩分我還是你祖宗呢！」小狐狸身形矮小，但聲音蒼老，像是一位遲暮之年的老人。
狐族的壽命和尾巴條數掛鈎，隨着幻境魔法境界的提升，壽命也會延長。
「敢問前輩是幾尾？」
狐狸老頭雙手合十，嘭的一聲，他身後紅白相間的尾巴從一根變成了九根。
九尾？和母親大人一樣……但明心很快發現事情不對，如果蒼月狐族還有其它九尾，她不可能不知道。
「不用懷疑，老夫已經離開狐族很多年了，當年犯了一點小錯誤，被逐出了狐族。」
明心警惕地後退兩步，歷史上被逐出狐族的都不是好惹的人物。
「放輕鬆，只是因為喝酒把狐族的祠堂給燒了。」狐狸老頭語氣淡定。
明心倒吸一口氣，回想起狐族被燒毀的祠堂，那個祠堂似乎已經廢棄了很多年。
「有些饞酒了，初次見面，你個後輩不該請老夫喝一壺？」狐狸老頭背過手，用期待的眼光看着明心。
「我真是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前輩。」
明心望向窗外，夜幕已經降臨，製作幻境符咒整整耗費了她一天時間，她也有些餓了。
「我們走。」
狐狸老頭聽了明心的話，立刻放下架子，躥到明心的腳下，像是得到了主人獎賞的寵物一般。
明心推開猩紅會館的門，此時正是聖羅尼斯最熱鬧的時段，街道兩旁的叫賣聲不絕於耳，寬敞的街道上空掛滿了燈籠，兩側小吃攤位鱗次櫛比。
「哇，真熱鬧啊。」從猩紅會館出來，隔一條街就是帝國大道，聖羅尼斯的主街道之一，也是最為繁華的街道。
各種各樣的美食讓明心目不暇接，正當她在糾結吃什麼的時候，「哎，就那家就那家，那家非常好吃！」狐狸老頭高聲喊道。
明心望向狐狸老頭指的方向，那是一家叫「紅顏煮」的店鋪，店鋪四周圍滿了人，看上去生意異常火爆，隔着很遠就能聞到辛辣的香氣。
明心找個位置坐下，狐狸老頭坐在她對面，她發現每個桌子上都擺着一個很大的鍋，紅湯之上漂浮着一根根竹籤。
狐狸老頭試探地問明心：「堂堂狐族公主不會請老夫吃一頓飯的錢都捨不得吧？」
「點你的餐。」
「好嘞。」
「服務生，來一份上好的牛肉片……」狐狸老頭對着一旁的侍者滔滔不絕，明心則是四處張望，從小她就有一個夢想，能夠離開蒼月山脈，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但是母親總會在這個時候給她澆一盆冷水，讓她好好提升自己的實力，將來能夠做一個合格的蒼月領主。
現在她的夢想實現了，但心裏卻並沒那麼開心，反而有些沉重，眼角的淚花也不自主地涌了出來。
「小丫頭，我點完了。你也看看？」狐狸老頭摳着腳，把菜單遞給明心。
「沒。」明心搖了搖頭，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淚水。
「好，就這些，另外給我來一壺你們這最好的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
沒過一會兒，熱氣騰騰的湯鍋以及一碟碟食材就被端了上來，狐狸老頭麻利地將食材全都傾倒在鍋里。
所有的食材都用木簽穿起來，方便從鍋中拿取，狐狸老頭拿起一片煮好的牛肉，就往嘴裏送。
「哭什麼？所有不開心的事情都會過去的，人生百年如大夢一場，最重要的是要向前看！吃了這個，你就會忘記不開心。這可是當下最受歡迎的吃法，連皇帝都愛吃。」狐狸老頭拿起一根穿着牛肉的竹籤，遞給明心。
明心注意到他拿木簽的手是剛才摳過腳的那隻，不禁露出嫌惡的表情，自己伸手從鍋邊拿起了另一串。
辛辣的刺激感在口腔里炸裂開來，卻掩蓋不住食物的鮮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好吃！
「好吃吧？老夫看上的店怎麼會差呢？」
過了一會兒，店小二將一大壺酒端了上來，還有兩個碗，狐狸老頭舉起和自己身材眼中不相稱的酒壺，大口喝了起來。
「噗——」剛剛入喉的酒全都被他噴了出來，剛好噴在鄰桌客人的黑色斗篷上。
「這酒怎麼像兌水了？」
明心幸災樂禍地笑了一下，心想這下看你怎麼收場。
狐狸老人接下來說的話差點讓她氣死，只見他拍了拍鄰桌客人的肩膀，笑呵呵地說道：「對不起啊，大兄弟，我這孫女不懂事，她用水系魔法搞了一個惡作劇，真是十分抱歉，是我沒有管教好她。」
「你……是你自己！」明心氣得話都說不出。
那披着斗篷的黑衣人瞥了一眼明心，裝作無事發生的樣子，默默地吃飯。
「非常感謝，您大人有大量！」隨後他掏出來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葫蘆酒壺，痛飲一口，隨後長嘆一聲「啊——這才是好酒。」
「我吃飽了。」明心起身結賬，離開了店鋪。
「哎？等等我。」狐狸老頭急忙起身追趕，臨走的時候還不忘把湯鍋里剩餘的食材一把撈走。
「你別把我衣服弄髒了。」明心警告站在她肩膀上的狐狸老頭，而狐狸老頭裝作沒聽見的樣子，吃得津津有味。
明心忘記了自己是從哪條巷子穿過來的，就隨便選了一條，反正無論怎樣都能到對面街道。
巷子很窄，只有不到五米寬，道路兩旁燃油燈忽明忽暗，讓巷子的氣氛看起來更加詭異。
四周幾乎沒人，只有剛才帶斗篷的人跟着她進了這條巷子，狐狸老頭低聲對明心說道：「他不會想趁這時候報復咱倆吧。」
明心滿臉鄙夷，「為什麼要報復我，要報復也是你！」
話音剛落，明心感覺到身後的腳步越來越快，她發現情況不對，猛然回頭。
那帶斗篷的男子直接飛撲過來，一把將明心摁在地上，右手直接朝明心的頭部揮過去。
明心下意識用力扼制住他的手腕，冰冷的觸感從她的掌心傳來，她定睛細看，襲擊者的手腕包裹着一層銀白色的金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