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越來越遠

夜深，葉清幽躺在床上，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我究竟是怎麼了？為何會忘了那日的場景？師父和師兄究竟瞞了我什麼？」葉清幽閉上眼仔細回想，可記憶里的內容始終一片模糊。

「吱~」門忽然被打開，賀靈輕輕走近。葉清幽沒睜開眼睛，她聽見賀靈嘆了口氣。

師父？

賀靈就這麼坐在她床邊，什麼也沒說。葉清幽也沒多想，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翌日。

「賀靈山不便多留，各位請在午時之前自行離山。」白逸行禮，做了個「請」的手勢。

人群中不知是誰說了一句：「聽聞仙尊三年前收得關門弟子，不知今日可否見見是何方神聖？」

「是啊是啊，也不知是誰這麼有榮幸入了仙尊的眼。」

「這你就孤陋寡聞了吧？我聽說，是北胤國前三王妃呢！」

......

「安靜。」賀靈坐在主座上捏捏眉心，兩個字便讓人群靜了下來。

一時間，無人敢說話。

好一會兒，才有人開口：「仙尊莫氣，我們也是好奇，並無他意。」

「對啊對啊，在下府中還有要事，先行告辭。」

不少人紛紛離去。唯有北君辰，戰晗，南允浩一干人等還站在這裡。

驍離走上前：「各位可以離開了。」

戰晗看著賀靈：「我想見她。」

賀靈依舊沒說話，抬手一揮。一股氣流向戰晗飛去，戰晗躲閃不及，「砰」的一聲被打倒在地。

「少主！」

「無妨。」戰晗搖頭站起來：「打也打了，我可以見她了嗎？」

賀靈眼眸一凌，抬手又準備一擊。戰晗絲毫沒有躲開的意思，就這麼站在原地。

「師父不要！」葉清幽跑進殿，跪下：「師父，他是我朋友，他沒有惡意的。」她看出來了，要是戰晗再接下兩掌，不躺個十天半個月是起不來了。

「抄完了？」短短三個字，聲音冰冷令人發寒。

葉清幽咬了咬下唇：「並未。」

「山中律條第七律是什麼？」

「...忤逆師者，藤條十鞭。」

「師父不可！」白逸連忙跪下：「那藤條是千年靈樹枝，十鞭下去，師妹必定皮開肉綻！」

「師父，徒兒願替師妹領罰。」驍離也跪了下來。

「師兄？！」葉清幽看了看他們，對上賀靈的眼眸：「這是徒兒的過錯，徒兒甘願受罰！」

「是我要見她，若是要罰，我替她罰了。」戰晗走到葉清幽身前，腰間掛著那枚玉佩，葉清幽一下晃了眼。

北君辰還算理智，走上前對賀靈行了個禮：「仙尊息怒，戰少主不過是想與舊人一敘而已，仙尊何必動怒？故人重逢，敘舊理所當然。何況我等午時之前離開，仙尊不如就賣個面子，讓他二人敘上一敘。」

「攝政王說的有理，舊人一敘罷了，仙尊無需動怒。」南允浩也適時開了口。

賀靈不知在想些什麼，半晌才開口：「一柱香后，律戒閣。」話落，賀靈不帶絲毫猶豫離開。

驍離蹙眉：「有什麼事快說，若不是因為你們，我們又怎麼會被罰？」

戰晗也沒生氣，將無涯帶到葉清幽跟前：「我在外面等你。」

其餘人見狀，也自覺的避開。給他二人留下空間。

葉清幽看著戴面具的人，隱隱約約有種熟悉感，她笑了笑：「戰晗寧可受傷也要見我，我還以為他有什麼話跟我說呢。既然是為了你，想必你也是個對他很重要的人吧。」

無涯顫了顫：「我......」他隔了好久，手附上面具，拿下來，淚眼朦朧：「姐姐，我終於找到你了。」

「小虎子？！」葉清幽一下子驚住了：「你怎麼會跟在戰晗身邊？」

無涯看著她：「姐姐...李宅...沒了。」

葉清幽腦海里有根弦忽然斷了，她突然明白了小虎子為何會是這樣的裝扮，過了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婆婆呢？」

無涯沒有說話，葉清幽閉上眼，一滴淚劃下：「是誰？」

「少主說，是御敖。」

「又是御敖...」葉清幽握緊了拳，好半天才緩過情緒：「你進厲邪堂是為了報仇對嗎？」

無涯點頭：「是。」

葉清幽默然，她走出門，看見戰晗站在門口。

「戰晗，謝謝你。」

「我是為了厲邪堂，無涯是個好苗子。」

「戰晗。」葉清幽說：「謝謝你保護了他，謝謝你讓他有了第二個家。」

「嗯...」

「時間到了，你們快走吧，厲邪堂肯定有不少事等著你吧？」

葉清幽說完朝律戒閣方向走去，留下一句話，像是對戰晗說，又像是對自己說：「不管有沒有記憶，我都會好好活下去，不會活在傷痛之中。我會找到那個人，為我的家人們報仇。」

戰晗看著葉清幽的背影，直至不見：「我的小丫頭，長大了。可是，她怎麼離我越來越遠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