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四章 找不找得到也已經無所謂了

吵架，就如同沸騰的熱水，等待它漸涼后，就足夠了。

時間是治癒之神啊！

不過，貌似。

眼前的狀況，不能夠遵循這種彷彿置之不理就可以依靠時間的流逝來彌足的辦法。

月光跑在未知城市的街道上。

曾經是她的家的這個城市。

我作為一名初次到來觀光者，決不可能與在此生活了十幾年的人捉迷藏。

要追，必須追。

不但在情理上如此，法理上也不容許我跟著膨脹的情緒遠走高飛。

我跑了起來，追向搖曳在夜月里的月光。

追逐中。

我一次又一次思忖月光的意思。

被人不信任。

氣的流淚。

氣的落跑。

不是敷衍嗎？

我倒感覺現在的她越來越像推脫。

知道我時間趕緊兒，以找不到家為理由。

繼而在我的勸解下，知道必須做個樣子。

選擇以退為進。

去找，但不會好好找。

說到底，有誰找不到自己的家的啊！

我才不相信這種說法。

就這麼不想回家？

如靜一般，就那麼不想接觸周家？

月光就算是擁有這黃金手臂，但術業有專攻。

她不可能是牙買加的博爾特。

黃金手臂也不可能是飛毛腿。

能夠追上公主車的我，怎麼可能在這種地方賣丑？

能夠追上火車的我，絕不可能丟醜在這個城市。

所以。

追上了。

月光跑了三條街，便沒有氣力了。

她蹲在可以譽名為城市美容師的垃圾桶後面抹汗、喘息。

我站在她的後面。

望著她，如同竊賊一般張望兩邊街口。

在確認是否有人路過，準備幹些天知地知的事情。

如此一般。

沒有找到獵物的情況下。

她抬起頭，望向深邃的夜空。

我是看不到她是什麼樣的表情。

無法知道哭泣過後的月光帶有怎樣的動人風情。

現在有幾個選擇，出現在我的面前。

A.打招呼。

B.毫無疑問的打招呼。

C.除了打招呼，你還準備幹什麼。

D.聽話，打招呼吧！

明白！

我像收到了長官命令的士兵，了解月光一時半會兒不會挪動位置，扭身走向這個時間段，彷彿就是為了讓劇情更加曲折一般的依然營業的綜合xìng便利商店。

酒，下酒菜。

一些不常見的零食。

一支極其廉價的花面貓卡通手錶。

一套不準備使用的鉛筆。

在怪奇的目光中走出便利商店，來到街道上。

先確認月光是否如同RPG遊戲內的NPC一般存在於固定的位置。

然後，理所當然的。

她，不在。

我徹底的猜錯了。

茫然了。

空洞了。

心丟了。

果然曲折了。

我邁步，向著追逐月光的街道，往回走。

一步步跟隨著猜想流浪。

一條街，走過。

兩條街，路過。

第三條，走入。

還有最後一點的深信不疑。

等待著被擊碎。

然後。

我望著午夜裡鳥不拉屎的空蕩蕩的街口。

賣獃。

「我在這裡。」

「我沒等你！」

背後傳來月光的聲音，並不獨特的嗓音，一瞬間變得動聽了。

「對不起，我不該跑。」

「……」

月光繞到我身前，花容月貌未曾遭受到淚水的衝擊。

已經擦拭乾凈了。

「所以，快點給我喝酒啊！」

「這就是你道歉的理由啊！」

這傢伙，已經無可救藥了。

藉由路燈，我們鋪上了餐桌布，脫掉鞋子，我們對坐在行人步道上。

將紙袋中的吃食全部拿出來，放置在餐桌布上。

她首先搶過宋河糧液，擰開蓋子，咕嘟咕嘟喝了兩口。

幸福的笑著。

彷彿，忘掉了，剛才的言語衝突。

酒，真是好東西。

好酒的月光，真有值得稱讚的癖好呢。

「嗯，為什麼有鉛筆啊？」

為了有足夠無視吵架的話題！

我凝視著她的頭髮，笑眯眯。

她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寒噤，彷彿察覺到了危險似得jǐng惕起來。

「幹什麼？」

「我來給你弄一個扇子似得髮型吧！」

「用鉛筆？」

她立刻猜到了。

我點頭。雖然只是有這樣的丁點的記憶。

不過，我對我的審美觀深深信仰。

月光質疑了我的想法，卻也在我自信的笑容半信半疑，同意了我的提議。

然後，她用膝蓋連帶小腿，移動了過來。

背對著我坐下。

星夜，路燈，香氣，美女。

浪漫的路邊野餐。

我很享受這樣的狀況。

憑著記憶，我將礦泉水的瓶蓋稍微擰開，將她的頭髮打濕。

被涼水滴打的她，輕聲哼叫。

「別發出這種讓人誤解的聲音啊！」

「又沒有別人。」

「沒有別人你就可以任由自我的感受無下限的播放了啊！」

「你真可惡，我要到高級人民法院告你。」

將打濕的頭髮收攏起來，握成一團。

左額邊留下一簇用來增添美感。

頭髮挽起，將雪sè的後頸暴露在空氣下。

我拿起一根鉛筆，順著流水似得線形別住頭髮。

然後。

鉛筆，掉落了。

第一次，失敗了。

「如何能卡住頭髮啊？」

「你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沒關係，再來一次。

要想卡住，需要兩根鉛筆的吧！

左右各一。

想到就做。

從頭髮的中間以三角形交叉線的方式將兩根鉛筆插進去。

固定了頭髮，我開始分散收攏在一起的發尾，讓它們遮住不怎麼美觀的地方。

繼而開始分置剩餘八根鉛筆能夠體現美好的位置。

做完這一切，我動搖了一下頭髮。

修改了一些鉛筆的位置。

確認不會因為搖晃掉下來。

我說。

「我希望你不要騙我。」

「撒謊對我有什麼好處嗎？你是這個世界唯一一個可以接觸我，我可以接觸的男xìng。」

「不會嗎？」

「嗯。」

「好了，我們繼續補充能量吧！」

孔雀開屏似得八支鉛筆以等距傾斜排列，較之之前懶人髮型，美觀了不止一點。

挽起的頭髮，更顯得她成熟的許多。

我在口袋將花面貓的卡通遞向她。

「送給你。雖然不是果子狸。」

月光收起了鬱悶的表情，將拿起的酒放下。

「給我的。」

「是啊！雖然只是三塊錢的物品。」

她伸出右手。

「快一點，給我帶上。」

啊，你真幸福啊！

花面貓卡通手錶，能夠整天親昵的貼在讓我痴迷而又瘋狂的手臂上。

如此美妙的事情，為什麼不是我啊！

要知道，這隻手臂，絕對是維納斯缺失的那一隻！

在嫉妒的火苗侵蝕心靈的狀況下，我既不甘心既也開心的將它貼在了我所嚮往的手腕上。

之後，我們完成了延長到午夜的午餐。

收拾了殘留的紙袋，丟進了城市的美容師的大嘴中。

睡不著的我與月光，對坐在餐布上，沉默。

空蕩蕩的街道，深深的午夜。

朦朧的燈光，浩瀚的星辰。

一彎傾斜的月牙兒。

偶爾才會有車輛劃過。

沒有往來的行人。

就好像我們只在有我們的世界里。

我們是這個世界的主角。

讓我如此幻想的捏他，或許是在笑著吧！

不知道拿著酒瓶發獃的月光，又是怎樣的想法。

「好可憐的我們。這不是找不到住處的農民工的經典行為嗎？」

「你咋不說乞丐啊！」

可惡，怎麼能如此現實！

想要成為少女的你，如此現實，絕對不可以啊！

「我想洗澡！」

「旅館什麼的，才不要去。」

「我要洗澡，流汗了，衣服粘粘的，好難受！」

然後。

賓館。

套房內。

月光確認了自己的髮型是否美觀，便將我的辛苦，毫無意外的丟在柜子上。

望著完成使命的十根鉛筆，我感激。

一件英文字母堆積的白底T恤飄忽忽的映入眼角。

我轉頭，只見它zìyóu落體在雪白的床單上。

月光將玫瑰紅的花邊胸衣大大方方的給了我的眼睛。

手指放在七分褲的紐扣上。

「給我去浴室里脫，」

「弄濕了怎麼辦？替換的套裝很束身。」

「別給我找這種無可奈何的理由，辦這種藐視我的事兒。」

「一起洗吧！我不介意……」

「……」

好大的藐視。

我被雷的外焦里嫩。

絕對，不會容許這種丟卻靈魂的行為發生。

這是我的理xìng。

快速將她推進浴室。

望著紫紅sè的門板。

追悔我的人生。

假如……

算了，還是給手機充電吧！

找到插座，我連接的充電器。

打開手機，一條未讀的簡訊。

點下閱讀。

「你在哪裡？」

來自，郝歆。

愛稱是好人，有經驗的前輩，興趣是收集煙盒，實習在報社。

目標是新華社。

夢想是成為新聞工作者。

沒有好人的未接。

只是簡訊息。

「親身感受商都繁華的沉沒。」

發送……

親身感受商都繁華的沉沒。

發送了如此文縐縐的簡訊，我等待著好人回信息。

現在是，午夜一點鐘。

明天是教師節。

雖然已經是一個不再會與我有任何關聯的節rì。

話說回來，現在這個時間。

也不知道好人睡覺了沒？

整天東來西往，為夢想而奮鬥，生活在心靈充實的世界里。

一定會遵守著自身生物鐘的規律吧！

不像我們，漂泊無定。

今天還在農村，明天就跑到了běijīng。

正宗的餐飯也是上頓吃了，下頓不知道還在那個時間點上。

「唉唉，怎麼沒有浴巾啊！」

包袱給了梅凱后，就會安然下來的吧！

期望是這樣。

只需要考慮今天吃烤肉，明天怎麼吃烤肉，這才是幸福的生活嚮往啊！

我注視著手機的熒幕。

等待著……

「嗯，沒辦法，真的很沒辦法。才不是我想這樣子，癥結是沒有浴巾。反正已經看過一次，我就吃點虧吧！那就這樣吧！」

會吃虧的是我啊！

「你別給我出來。」

門，在月光為了讓我聽到的自言自語后，有要被打開的跡象。

我飛奔而至，伸手拉住門把。

不要再藐視我。

我已經足夠可憐了。

終於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了，記得那是在公車上說的。

－－－－我也不可能原諒你。我誰都沒有原諒。不管是讓我擁有如此詛咒的父母，還是擁有與我剛好配對超能力的你，或者說現在的你！

終於明白，她為什麼說這不是原諒。

現在的我，如此悲催的做著浪費資源的悲催事兒。

讓**的月光出來，不看白不看。

這樣的選擇，真做不來。

「難道你要進來？啊，還好有一點點的修鍊，不至於什麼都不明白，好吧！你進來吧！」

「就算你修鍊到爐火純青。這也絕對不可能！」

這傢伙，兩天前觀摩過百合之間的xìng愛。

真真實實的。

絕不是看電影。

雖不敢說看的如痴如醉，但也算津津有味。

並且，對兩位演員的投入發表了感想。

我滴個神啊！

純情如我，怎能追得上如此瘋狂發展的劇情。

不，碰到這樣的情節，我誓要後退來展示自我的純情。

「你不準備讓我出去了！」

「浴室里怎麼可能沒有浴巾？」

「你進來看看，不就知曉了。」

月光姐姐，好姐姐。

我求你了。

你就不要再挑逗我了。

我真的會堅守不住我們各自的陣地。

「除了如此做，我還有別的選擇的話，你來告訴我。」

「……」

我拉緊了門，尋找到浴巾，打開一條僅容手指進去的縫，將浴巾塞了進去。

扭身，回到床上。

我不甘心的開始發動向來不會生鏽的腦筋。

尋找、過濾、整理。

能夠讓月光與我都會安心的條件。

然而，就算是絞盡腦汁，我也找不到。

找不到怎樣會讓月光停止對我挑逗。

找不到怎樣會讓我接受月光的願望。

就好像南北半球一般。

這邊暖了，那邊涼。

為啥我要撞上這種必然相對的事兒。

怨念。

「我是丫頭哦……」

簡訊息的提示音響起，我伸手，去拿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

然而，比我更快的一隻手，搶先將手機搶了過去。

「這個郝歆是女的吧！」

跟你有關係啊！

雖然時常看到這樣的電視劇情，然後就會用如此的回答表達對於角sè的氣忿。

真正遭遇了，我難以橫心。

「男的，純正的爺們，沒有比她更純的爺們。」

「你是男的嗎？」

如此說著，月光的手指飛快的在手機鍵盤上掃蕩。

「……」

咱不能這樣吧！

我不會心冷，心狠，心硬。

你也不能如此zìyóu散漫的、無所顧忌的欺負我吧！

在心裡抱怨給自己聽。

我感覺到抱怨這些的那個人真可憐。

如此可憐，怎會是我呢。

「他說，你才是男的。那麼，純正的爺們在哪裡了？」

月光受傷了似得保持著可憐兮兮的表情看著我，卻說著佔上風的話。

「純正的爺們都不屑承認自己是爺們。」

「……」

「我胡說的。」

戰敗了。

敗於月光沒有絲毫情感的眼睛下。

我承認了我的胡說八道。

月光將手機給了我，一隻手護著浴巾，呆站了一會兒。

決定了什麼一般，扭身走向另一張床。

燈關了。

套房安靜了下來，我將手機調成震動。

打開並沒有被閱讀的簡訊。

「商都繁華的沉沒。打啞謎呢？我……」

沒有收全。

簡訊。

明顯是一半……

也不知道好人要說什麼，我很在意，趕緊回復。

質問她要說什麼。

收回的簡訊變成了這樣。

「我要睡覺，不想猜謎語。」

及此，這晚再沒有收到好人簡訊。

無聊的等待中，睡不著的我，翻身望著對面的月光。

昨天晚上，她說離開過房間。

我居然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動靜。

令我非常惱火的事實。

今天我就要看看你會不會夢遊。

時間在無意間溜走，不知道何時，我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有些發懵。

就好像不知道為什麼要醒來一樣，陷入了短暫的痴獃。

撲鼻的香氣，隨著房門的打開，鑽入鼻端。

我從迷離中回神，月光一身昨天的裝束，領著侍者，帶來了早餐。

飯間，我再一次詢問她是否真的忘掉家的地點。

月光喝著小酒，完全將我給無視了。

且是，以非常令人惱火的眼神。

居然是鄙夷。

就算是她不說歸家的路。

不想回家。

那也沒有任何餘地可以商量了。

早餐過後，交付了與裝滿一小型手推車烤肉相等的費用。

我攛掇月光，走上了找家的路。

這是發生在公車上的事件。

非常突然的發生了。

我與月光，走上一輛公交，想要回到最初的起點，藉由不可靠的月光的不可靠的記憶，一點點的找尋。

然後，我上車了，向著收錢箱塞了兩元錢。

月光也跟著上來了。

尋找到空座，剛剛坐下。

就傳來了一名青年女xìng驚訝的呼聲。

我抬頭看去，眾人的目光聚集在青年女xìng的身上，她帶著看到了鬼怪般的眼神，注視著我？

不對，我怎麼可能是鬼怪啊！

就算是我帥到足以令人露出看到了鬼怪般的眼神。

這也不能說明我就是鬼怪吧！

怎麼說呢，我就不這麼自戀了。

根據我在此地的逗留時間來考慮，能夠迎來某人驚異的目光，這絕對不可能的。

除非是那人看到了我與月光在馬路邊野餐。

也就是說。

她並不是對我帥到足以令人露出看到了鬼怪般的容貌表示驚心動魄的訝異。

將一切條件堆積，有可能得到這種眼神的鬼怪……

我回頭去看月光，只見她凝望著窗外的風景。

輕輕說。

下一站，下車。

猶似蘊積憤怒的低吼。

下車了。

月光穿梭在人cháo中，漫無目的的走著。

我有些吃力的跟在後面，完全不知道應該如何才能令她忘記方才的不愉快。

「請你等等……」

背後響起了這樣的聲音，我止步，回身。

只見方才在公交車裡遇見的女子，向著我走來，沒有一點對於陌生人的驚懼。

我倒是有點害怕。

害怕找不到了月光。

所以，我切入主旨。

「你認識月光……」

「月光？」

她迷惑了。

「柴悅！」

「果然是她啊！她變漂亮了啊！」

女子有些吃味的說著，呵呵一笑，伸手扶住額邊頭髮。

「……？？？」

聽到來自陌生人的讚美，我有些不好意思。

整理神經。

我收起因為聽到讚美的羞怯，問她。

「找她有什麼事情嗎？」

「有的，不過，我想跟她面對面說。」

「但是……」

「但，貌似這不可能！」

她想知道月光回來，是準備做什麼？

帶著jǐng戒的神sè。

就好像，不願意讓月光回來一般。

就好像，月光回來會擾亂誰的生活一般。

「看來你並非很關注柴悅這個人嘛！嗯，這次回來的目的，是歸家，想要到她家去看看。讓她，見一見父母。」

「為什麼非要讓我見父母？」

月光自個兒回來了，就好像必須圍著地球轉動的月球一般。

「我有拜託你這麼做？」

「好！就當我自作多情好了。」

月光將蘊藉在心中的憤怒給了我。

她怒視著我，怨憤著我。

「不需要！」

真冷淡啊！

我有些回不了神。

刺耳的堅決，如鎚子一般擊打的胸口。

我有些想笑。

「你不需要又能怎樣？告訴我，你不需要又能怎辦。

我必須讓你見父母。

你能一生都不去相見嗎？」

「我討厭你！」

「你討厭我又能怎樣？告訴我，你討厭我又能怎辦。

我定要讓你見父母。

你能一生都不去面對嗎？」

月光聽到了我如此無賴的言辭，無計可施，耷拉了肩膀。

「已經搬家了！」

對面的女孩突然插嘴。

「在鄭州……你所在醫院的旁邊，有一個水果攤。」

「胡說八道！」

月光猛然尖叫，彷彿感受到了多麼不可置信的事情。

就此，此行的意義。

毫無意外的。

通過隱晦的方式。

終於交給了月光。

這是我從組長那裡得到的情報。

她的父母……決非梅凱的父母。

為了想要見到她，為了彌補當年犯下錯，在jīng神病院外邊擺攤。

風雨無阻，炎涼不懼。

然而，月光已然進駐了容身所。

這是她的父母所不知道的事情。

組長，沒有告訴他們，月光的所在……

然後，我必須得佩服。

組長，真的很厲害。這份守護秘密的恆心？？若是用在了其他方面肯定不會是好事兒吧！但願，我的猜想不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