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規矩

街道上的血跡早已被雨水沖刷乾淨。

張甯只是向著馬駒回來的方向走著。

細雨落在傘布上發出細細的「沙沙」聲，猶如哀怨的曲子刺激著她的腦神經。

她停住了，腦海里竟閃過一個可怕的想法:

放棄尋找，殺人的事就沒人知道是她乾的了。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她又在心裡痛罵自己，罵自己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街上有男男女女互相搭訕，然後很友好地握手一起離開。也有搭訕幾句就挽著胳膊共進午餐的。

這裡的男人很有風度，有很多比男孩還要帥氣的帥小伙。

馬駒可能已經幫不上忙了，自己又怎麼能救得了父親？

她決定找個看著順眼的人，哪怕是像馬駒一樣的目的，她也可以接受。或許美好的戀情也會到來。

人群中她發現一個金髮小伙，小伙細高身材，長得很精神，只是看上去太單薄，恐怕挨不了打。

她搖搖頭，又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男人身材壯實，只是長得並不好看。

她又搖搖頭，繼續往前走，目光從身邊男人身上掠過。

這裡的男人是不少，卻沒有讓她動心的。

她要找什麼樣的，恐怕她心裡也並不十分明了。

她茫然地走著，身後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

「小姐，一起吃個飯吧？」

她回頭看去，一個長相一般，略微發胖的中年男人正沖著她微笑。

她心中撇撇嘴，想拒絕，又想到有午飯吃，自己肚子早已餓的咕咕叫了。

「吃什麼？」她努力擠出微笑來，瞧著男人。

男人說道:「你喜歡吃什麼就吃什麼。」

張甯說道:「好啊。走吧。」

男人伸出了右手。

張甯看到其他搭訕的男女都有握手的環節，也伸出手握了上去。

兩人牽著手，走進了一家小飯店。

飯店客人不多，老闆是一個老太婆，手腳還算麻利，做的飯菜也很可口。

張甯只顧著吃飯，對男人愛答不理。她只想吃完飯找個理由擺脫男人。

男人已經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你是剛來的吧？」

張甯低著頭吃著飯，頭也沒抬，說道:「你才是剛來的吧？我在這好多年了。」

男人笑了，說道:「你真來好多年了？」

「當然啊。」

「那你對這裡的規矩肯定十分了解吧？」

「你不懂這裡的規矩嗎？」

「我當然懂。你既然也懂那就好辦多了。」

張甯沒有再說話，又猛吃了幾口，擦擦嘴，站起來就走。

「我有事先走了，你慢慢吃。」

「吃完了就該辦正事了。」男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對老婆子說道:「屋裡有人嗎？」

老婆子說道:「大中午的，沒人。」

男人拉著張甯就往後門拽。

張甯掙扎著說道:「放開！你想幹麼？」

男人說道:「你不是懂這裡的規矩嗎？你還問我？」

張甯說道:「一頓飯不至於把我賣了吧！」

男人說道:「我說你是新來的吧，你還不承認。早點承認或許我還給你講講這裡的規矩。現在晚了！」

「不晚，不晚。你現在給我講講，我聽聽。如果真是你們的規矩，我就遵守。」

「辦完事再講。」

「大哥。強扭的總比不上自願的吧？」

「我就喜歡吃強扭的！」

老太婆在旁邊看著，這時走過來說道:「這丫頭也是個烈性子。你這麼逼她，說不准她會做出什麼事來。不如我來勸勸她。你先進去等著。」

男人很聽話，真的鬆開了手，獨自從後門出去了。

張甯對老婆子連聲道謝，說完轉身就要走。

老婆子也沒攔，只是說道:「你這樣出去沒人再救你了。」

張甯停住了，轉身望著老太婆，「奶奶。您是好人。您能不能幫我救救我爸？」

「跟我來。」

老太婆來到後面一間屋中，張甯也跟了進去。

這房間不大，東西很雜亂，有一張床。

老太婆坐在床上，示意張甯關上門。

張甯站在床上，說道:「奶奶，我和我爸昨天晚上到這裡，我爸說要找住的地方，然後就失蹤了。我在這裡一個人都不認識，您能不能幫幫我？」

老太婆上下打量著張甯，「你爸丟了？你昨晚在哪睡的？」

「有個好心大叔讓我在他那住了一晚。」

「好心大叔？」老太婆笑了，笑得很開心，「這裡還有好心大叔？我怎麼從來沒遇到過？」

張甯心中的難言之隱不好意思直說，只好說道:「奶奶，你能幫我找到我爸嗎？」

老太婆說道:「你對我不老實，我怎麼幫你？」

張甯的心在糾結，半天才說道:「是。是沒有好心大叔。他……他……不過他放了我。他說幫我找我爸，結果今天早上出去被打了，渾身是血回來，他也算好人。」

「哦？有這事？」老太婆回憶著說道:「渾身是血……我好像看到過這個人。灰衣服是不是？」

「是的。灰上衣，黑褲子。」

「就是他。他真沒碰你？」老太婆詫異地望著張甯。

「沒有。」張甯覺得這裡的人都很奇怪，為什麼都對這種事感興趣？

老太婆湊近張甯聞了聞，「身上不臭。長得也好。他怎麼會放了你？」又突然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是處子之身？」

「嗯」張甯羞澀地點點頭。

「啊？」老太婆大叫道:「完了！完了！」

張甯也緊張起來:「怎麼了？什麼完了？我爸他……」

老太婆道:「孩子，別管你爸了。你快逃吧。你只要安全，你爸就不會有事。」

「奶奶，到底這是怎麼回事啊？」

老太婆還沒回答，門外就有人大吵大嚷:「老婆子！人跑哪去了？你敢把人放走我送你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