鍊氣圓滿開局

鍊氣圓滿開局

柳下暴吼完后,身上的熱氣降了降,頭腦也恢復些理智,這才後知後覺的感到一絲尷尬。

他下意識地朝自家掌門望去,柳下元此刻正面帶不滿的看著他,並對他怒斥道:

「你在亂叫什麼?你看看你那得意忘形的樣子,哪還有半點築基修士的風範?丟人現眼的東西!」

趙梓楓剛開始也古怪地看著柳下暴,這時臉上重新掛上他那招牌式的笑容,對著柳下暴、柳下元祝賀道:

「恭喜柳下前輩、柳下道友,貴門喜得如此修真奇才,實乃天賜石麟,德門生輝啊!」

聽到此話,柳下暴內心突然一陣波動:

自己兒子的靈賦是只有本門的一少部分人知道好呢?還是到處傳得沸沸揚揚!?

柳下暴心中很快就有了答案,於是現場的氣氛一下子變得詭異起來。

只見柳下暴望向趙梓楓的眼神中透出狠戾之色,趙梓楓見狀心中一驚,急忙低頭避開目光。

柳下暴平素本就看不起這些散修,更何況現在自家的金丹掌門就在身旁,而且做了他還能省下一筆靈石開銷……

他這樣想著想著,然後便轉過頭毫不避諱地對著自家掌門請示道:

「也不知道這個散修的口風緊不緊,要不現在就做了他?」

說完后,他還滿臉獰笑的對著趙梓楓做出了一個手勢:伸直手掌對著脖子迅速一劃。

聽到柳下暴這樣說,羨門掌門柳下元同樣面露不善地看向趙梓楓。

趙梓楓此時只是眼觀鼻鼻觀心,彷彿什麼也沒聽見似的,但他的內心卻正在止不住地顫抖,恐懼蔓延開來。

在金丹期修士面前,跑是絕對跑不掉的,況且我現在就在人家宗門領地內,又能往哪裡跑?難道我今天就要陰溝裡翻船,命喪於此了嗎?

柳下元看著趙梓楓略微思索了片刻,然後看向一旁的柳下暴微微搖了搖頭,同時對他神識傳音道:

「不必輕舉妄動,殺的修士越多,越守不住秘密。趙梓楓在這片地域還多少有些名聲,如果現在在羨山上殺了他,反而會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

柳下暴心想也是,而且要是嚇到了自己的寶貝兒子就不好了。

隨後,柳下元突然就對著柳下暴大聲罵道:「柳下暴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對本門的貴客不敬?」

然後,柳下元又笑呵呵地看向趙梓楓,和顏悅色地對其說道:

「都怪老夫教導無方,讓小友看笑話了,後面老夫定要狠狠地懲罰他!」

說這句話的時候,柳下元沒有半點金丹期修士的架子,活像一個和藹可親的長輩。

緊接著,柳下暴也笑著靠近趙梓楓,友善地輕拍了幾下趙梓楓的肩膀,並對他賠罪道:

「該罰,該罰,都是愚兄的錯,愚兄不該開這些無禮的玩笑,沒嚇著賢弟吧?」

趙梓楓聽此腹誹不已,內心已經把柳下家的十九代祖宗全都給問候了一遍,但面上不顯,笑著順勢道:

「小弟怎麼會被這些玩笑話嚇到?小弟與柳下兄是何關係?都十幾年的過命交情啦。」

「哈哈哈……」柳下暴聽后哈哈大笑,后又感嘆道:

「那可真是,愚兄與賢弟互為知己,愚兄可以很放心地把後背交給賢弟,愚兄這輩子最信任的就是賢弟,賢弟你也看到了,愚兄最疼愛的兒子需要一個觀靈修士,愚兄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賢弟你。」

柳下暴這一口一個「愚兄」,一口一個「賢弟」,屬實聽得趙梓楓一陣反胃,不過他還是強撐的回道:

「貴門能出現如此的曠世奇才,說到底還得是柳下兄的功勞,想起小弟家的那些不成材的子女,小弟實在是羨慕得緊吶!」

這話說完,趙梓楓自己都覺得自己無恥,但無奈還是繼續與柳下暴進行著虛偽的對話。

......

過了一段時間,柳下元實在看不下去了,這兩個小輩真不要臉,但要是讓他倆繼續說下去,自己的老臉又該往哪裡擱?

於是他輕咳了幾聲:

「咳咳,咳......」

咳嗽聲落地,大殿內果然安靜的下來。

成功打斷柳下暴與趙梓楓的對話后,柳下元運轉法力從儲物袋中取出一張靈皮紙和一支靈筆,接著手持靈筆在靈皮紙上勾勒幾十筆,隨後將靈皮紙遞給趙梓楓,同時用一種不容置疑的語氣對他說道:

「這是一紙靈魂契約,本座的名字已經簽上,現在該你了。」

趙梓楓接過靈皮紙,單個字接單個字的逐一細看,只見紙上要求自己不準向任何人透露今天在大殿內發生的一切,後半部分則寫著羨門不會為難自己等等。

趙梓楓看完后當即毫不猶豫地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便感到冥冥之中有什麼存在瞥了自己一眼,就好像被一陣涼風掃過,盪起靈魂的顫抖。

可他的心卻不再顫抖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生死又重新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如釋重負,於是對著柳下元深深地鞠了一躬,正色道:

「晚輩在此謝過柳下前輩。」

柳下元點點頭,算是接受了,隨後將男童帶走,只留下一句:

「柳下師侄,送客。」

「是!」

柳下暴領命,對著趙梓楓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過了不一會時間,殿內重新歸於平靜。

趙梓楓與柳下暴一同走到了原先的大廳,趙梓楓往裡定睛一看,升仙大會已經接近了尾聲,場中僅剩寥寥幾個小童。

又往前走了走,遇上了先前那名領路的女弟子,柳下暴見到她便對其招了招手,女弟子來到他們面前,笑盈盈地問好道:

「柳下長老,趙前輩,你們好!」

趙梓楓「嗯」了一聲算過,柳下暴則點頭道:

「師侄你來得正好,接下來就由你來送送趙道友。」

「弟子遵命!」

那名女弟子倒是挺樂意,一聽這話眼睛就像放了光一樣。

然後柳下暴又對趙梓楓不咸不淡地說道:

「本長老還有要緊事沒辦,趙道友請自便吧。」

「柳下道友你忙你的就好。」

趙梓楓自無不可,巴不得柳下暴趕快離開。

隨後,趙梓楓就隨著女弟子一同向山門走去。

可走著走著,趙梓楓察覺到不對勁,這名女弟子越走越靠近,到最後竟然有意無意地蹭著自己。

趙梓楓當即毫不客氣地運功將她震開,並出聲質問道:

「小輩你這是何意?」

「晚輩不是有意冒犯前輩的,請前輩恕罪!」

女弟子嚇得當場跪下,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后又膝行到趙梓楓面前,鼓足勇氣地說道:

「晚輩最近得到一個二階上品的玉簡,想請前輩賞臉到晚輩的洞府一敘。」

「這……改日吧。」

趙梓楓此刻只想趕緊離開羨門這個地方,沒那閑功夫管一個鍊氣期女修的事。

那名女弟子聞言露出失望的神色,後面就老老實實地在前面帶路。很快,他們走到了終點,女弟子送到這止步,隨後盈盈地朝趙梓楓福了一禮,緊接著告辭道:「前輩慢走!」

趙梓楓對她笑著點點頭,便毫不留戀地跨出羨山法陣。

隨後只見光芒一閃,趙梓楓又重新回到了山峰外。

趙梓楓望著這座巍峨的羨山,他不由地想起了殿中發生的一幕,心中一陣后怕,一時間思緒紛繁:

以後還是少在蘭國觀靈了,這裡的修士真不地道。靠北的堪陽國近年來一直在不停地遷入一些更北方的小宗門,這些小宗門中應該缺少觀靈修士,我正好可以去賺取些靈石報酬,而且難得可貴的是這些小宗門幾乎全都傳自堪陽門正道一脈,聽說大都為人十分正派。

接著,他又想到了柳下暴得知那男童靈賦后的失態,心中對此不以為然:

單靈賦單靈根的修士體質雖然少見,但總沒有斷過,而化神修士呢?

縱觀蘭國歷史近幾萬年,僅僅只出了一位。

還化神之資?

真是張口就來!

......

十五年後,羨門內的一處二階洞府之中,一位年輕修士正在盤膝打坐。

柳下真心無雜念,意守丹田,不停地運轉著「一元水訣」功法吸納洞府中的水靈氣,靈氣在體內越聚越多最終達到極限。

緊接著「轟」的一聲。

一切水到渠成,體內最後一道關口打通,靈氣順著經脈遍布全身,鍊氣圓滿已成。

柳下真雙手緩緩一收,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結束了一個大周天的修鍊。

他此時感受著全身上下充沛的法力,興奮地手舞足蹈。

很快,他又將表情一收,揮手在空中打出一大團水,這正對著他自己的水面就像一塊光滑的鏡子,映照出一張俊美的面容,猶如大型商行中收藏的高階靈玉。

「修士也有喜怒哀樂,但向道之心卻如同平靜的水面。」他看著水面,口中念念有詞,「這水面能夠原封不動地映照出我臉上的表情,本身卻不為所動。」

「如今才不過達到鍊氣圓滿,自己要走的修真道路還很長,我不能太過得意。」

這時,他的腦海中突然感悟到了一絲清晰的指引,彷彿遠方有什麼東西正在呼喚著他。

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彎起弧度,因為他知道,這便是前輩們經常談到的築基指引,這種玄妙無比的築基指引實在是修士們築基的最大機緣,自己一定要把握住。

柳下真剛一走出洞府,一個面色蠟黃的中年人就滿臉關切的迎了上來,笑呵呵地對他問道:

「真兒,你總算是出關了,現在修鍊的如何?」

柳下真不緊不慢地釋放出一絲氣息,微笑著反問道:

「父親大人可還滿意?」

「鍊氣圓滿,好,好,好!為父真是太滿意了!」柳下暴此刻顯得十分高興,彷彿進境的是他自己一樣,隨後他又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為父帶你去個好地方,好好地放鬆一下。」

「額,父親所說的好地方該不會是什麼賣奴鼎的交易所吧?」

猶記得兩年前,自己閉關結束,父親就說要帶自己去一個好地方,結果是到了一處正在賣奴鼎的交易所,那光溜溜的一具具,讓自己好一陣眼花繚亂,差點被迷了心智。

「真兒你把為父當成什麼人了?為父平生最討厭的就是那種腌臢之地。」柳下暴義正言辭道,又接著催促:「真兒你跟為父一起去看看不就知道啦?」

柳下真見狀只能無奈道:「可是父親,孩兒已經感受到了築基指引,還是改日再去那個好地方吧。」

「哦?指引從何處傳來?」

「就在北方的邊陲平原。」

「哈哈哈!那可真是巧了,為父要帶你去的地方也是在邊陲平原。」

......

幾日後,邊陲平原坊市中,人山人海,遠遠看去,像無數密密麻麻的小黑點,一眼望不到頭。

中間的一座巨大的擂台上,兩個不同宗門的修士正在鬥法,兩人使出渾身解數,打得是你來我往,一時難分勝負。

台下的觀眾歡呼喝彩的有之,諷刺嘲笑的有之,大聲怒罵的亦有之。

柳下真剛開始功聚雙目,認真仔細地注視著擂台上兩名修士的鬥法,可過了不一會兒,他就發現那兩人的鬥法簡直破綻百出,有很多次明明使出雷霆手段就可以輕鬆結束戰鬥,偏要從低到高的挨個挨個出招,他對此的評價是:

這兩名修士的水平半斤八兩,他們都在互相給機會,但又默契的都沒抓住,結果手段盡出,卻硬是還沒分出勝負。

於是他便失去了繼續看下去的興緻,想起來了發生在自家宗門的小插曲。

那日,和自己一同出山的除了父親之外,還有十幾個同門,甚至自家的金丹掌門也隨之一同前往,自己疑惑地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父親所說的好地方就是這邊陲平原坊。

邊陲平原受堪陽國管轄,位於蘭國與堪陽國的接壤處,近些年來,這裡建立起了一處修士們交易物品的坊市,就叫邊陲平原坊。

這片坊市區域屬於交通要道,東靠獸宗分門,南接鳴金宗,西近御魂城,北臨堪陽門。大家都看好邊陲平原坊的發展前途,覺得這處坊市未來能產生巨大的利益。於是近處大大小小的宗門都爭先恐後地跑來這處坊市開分店,聽說前不久自家羨門也在此地開了一處小店。

可是問題來了,就算利益再多,這麼多的宗門一起瓜分,每家又能分得多少利益呢?況且這處地盤名義上是屬於此地的主人隱昭門,小小的隱昭門反抗不了眾宗門,因為他家連築基修士都沒有,只有大貓、小貓的幾隻鍊氣期修士。

但是架不住人家宗門的靠山猛啊,元嬰宗派御魂門的意志誰敢違抗?

於是,很多中低等宗門又被趕出了邊陲平原坊,羨門也不例外,只留下一些強大的元嬰宗門。

本來事情到此為止了,可不知怎麼回事,最近御魂門又提出要重議邊陲平原坊的利益,通過比斗排名的方式決定邊陲平原坊的地盤,並且獸宗、堪陽門、御魂門、蘭國的大小宗門都可以參加這次比斗,這也是羨門一眾為何來此的原因。

柳下真想了良久,周圍觀眾突然爆發出陣陣喝彩聲,柳下真抬頭一看,原來是台上的那兩名修士終於分出了勝負。

他見此笑了笑,隨後把頭轉向身旁的柳下暴,對其詢問道:

「父親,我有一個疑惑,這處邊陲平原坊似乎是近些年才開始建設的,一開始到底是誰想出的主意?」

「這個……為父也不清楚,不過,這肯定跟位於此地的隱昭門脫不了干係。」柳下暴隨後朝著一個方向指了指,繼續說道:

「看那邊坐著的穿灰衣服的一群人就是隱昭門的修士,位於正中間的那個高大的青年道士就是隱昭門的掌門,玄清,你別看他現在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實則肚子里壞點子最多,他仗著抱著御魂門的大腿,一個鍊氣四層的修士,就敢給你爹我氣受。」

「哦?鍊氣四層的掌門。」

柳下真順著目光看去,在看到玄清后,突然定格在了原地。

恍惚間,他竟看到一隻猙獰怪物正對著自己張牙舞爪,自己的識海也隨之傳來一陣波動,亦真亦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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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修士很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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