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初識
「是你救了我？」龍雅問道。
「嗯。」雪鶯點頭回答道，眼神同樣打量著龍雅。
「你…為什麼要救我？」龍雅一臉不可思議道。
「救你…還需要為什麼嗎？」雪鶯也是同樣的一臉不可思議，救人一命這種事，有點良知的人都會做，哪需要為什麼。
對於龍雅來說，江湖上儘是想殺掉自己的人，若是有人遇見自己昏迷著，趁機下手除掉自己還來不及呢，哪還會有人出手相救。
「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誰？」龍雅試探著問道。
「不知道。」雪鶯搖了搖頭。
龍雅笑了笑，心想要是告訴她自己是誰，她怕是得後悔死。
「告訴你，我就是龍雅。」龍雅冷笑道。
「你好，我叫雪鶯。」雪鶯不為所動的做着自我介紹。
見雪鶯竟對自己的報名不為所動，還一本正經自我介紹，這倒使龍雅有些尷尬，「你沒聽說過我的名字的嗎？」
「我今天剛下山，初入江湖，對江湖很多人很多事都不知道。」雪鶯解釋道。
看着雪鶯，龍雅心想：這丫頭是從哪座山下來的，竟然連我都不知道。
「你是從什麼地方來的？」龍雅好奇的問道。
「霽月山。」
「霽月山！你是星瀾派的人。」龍雅這才恍然大悟：呵，怪不得連我是誰都不知道。
「嗯，我是星瀾派弟子，此番下山是為了歷練。」
龍雅看着眼前處世未深的姑娘，心裏對她的出手相救很是感激，同時也為她感到慶幸和不幸。
不幸的，是她第一天下山就遇見自己這樣的「大魔頭」，若是遇上其他壞人，像她這樣貿然出手相救，還毫無防備心理，很容易遇見危險。慶幸的，是今天，自己就要讓她知道，這江湖是何等的險惡，讓她學會該如何在這江湖中闖蕩。
「我聽說過星瀾派，隱於霽月山中，不問江湖世事，門派主修功法多有醫治之效，救死扶傷應該也是門派所教導的準則對吧。」龍雅說道。
「嗯，掌門也說過，讓我行醫濟世，不能參與江湖之事。」
「呵呵，身在江湖之中，江湖上的事可不是你想不想就能避開得了的。」龍雅淺笑道，「行醫濟世…難道你的掌門沒跟你說過，有的人能救，有的人不能救嗎？」
「眾生平等，皆是生命，哪有什麼能不能救，救人一命乃是善舉，見死不救則是惡行。」聽了龍雅的話后，雪鶯有些生氣的反駁道。
「有的時候，救人無異於殺人。」見雪鶯柳眉緊鎖，一副驚訝與不解的表情，龍雅接着說道：「有的時候，救一個人，會害死很多人，有的時候，殺一個人，會有很多因此得救。」
雪鶯聽得一頭霧水，龍雅接着問了一句，「你殺過人嗎？」
雪鶯聽后非常生氣，「我不會殺人，我只會救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龍雅邪笑道：「那我要是告訴你，因為你今天對我的出手相救，日後，會有很多人因此喪命，你會怎麼想？」
龍雅的話讓雪鶯驚恐不已，未等她開口，龍雅又接着說道：「既然你不認識我，那就讓我好好為你做個自我介紹吧。」龍雅戴上面具，黑髮逐漸變紅，一襲白衣從上到下轉變成紅色的教服。
「赤血紅月，一個令江湖聞風喪膽的殺手組織，刺殺江湖各類人士，殺戮無數，而我，就是赤血紅月的成員，人稱閻魔的龍雅！」
雪鶯瞳孔放大，難以置信自己竟救了一個殺手，這才明白龍雅剛才說的「有時候救一人，會害死很多人」的話，也就是說自己今天所救之人，在將來會殺死更多的人，現在，雪鶯的心裏既自責又恐懼，恐懼的是自己會因此害死很多人。
「不過，你現在還有挽救的機會。」雪鶯疑惑的看向龍雅，龍雅展開雙臂，「給你個機會，這條命是你救的，你現在就可以拿回去，我絕不反抗。」
「你要我…」
「殺了我，這樣就會有很多人因此得救。」龍雅說道：「我記得你好像說過，你不會殺人，不知道，你現在有沒有這個勇氣動手？」
雪鶯不知所措，內心也極為糾結，本性善良的她，除了救人，哪會出手取人性命，龍雅也猜透了雪鶯的心思，料定她不會動手。
見雪鶯遲遲未作出反應，龍雅便要動身離去，「我給過你機會了，既然你沒這個勇氣，那我就告辭了。」龍雅繞過雪鶯走出草屋。
「你要去哪兒？」雪鶯連忙轉頭問道。
「當然是去做一個殺手該做的事。」
聽后，雪鶯急忙跑出，雙掌凝聚能量，以攻擊的姿態攔在龍雅身前，「你不可以去殺人！」
「你攔得住我一時，攔得住我一世嗎？要想阻止我，就得有取我性命的決心，可我看你並沒有想好。」見雪鶯攔在身前遲遲不出手，龍雅緩慢的走到雪鶯身旁，拍了拍她的肩，「雪鶯，這世上的惡人可不止我一個，救人的方式也不止救死扶傷這一種。」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后，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雪鶯愣在原地，腦海中不斷重複著龍雅所說的話：救人的方式不止一種。想着這一種與自己本心相悖的救人方式。
……
夜晚，龍雅正走在樹林之中。
「你可讓我好找啊！」一段嫵媚的聲音傳來，旁邊岩石的陰影處正站着一個身影。
女人從陰影處走出，一身血紅的短裙包裹着豐滿妖嬈的嬌軀，在月色的映照下盡顯嫵媚，火紅的短髮之上，一副較小的妖骨面具未能遮住攝人心魄的面容，可謂是千嬌百媚。
此女正是同為赤血紅月的成員--依織，因面容與身份早已暴露，索性就將面具戴在了頭上。
「依織…」龍雅剛要叫出對方的名字，對方卻以極快的速度衝到了面前，以能量將一指化為利爪抵在龍雅的脖子上。
用冰冷的眼神看着龍雅，「你剛才叫我什麼？」
龍雅咽了咽唾沫，改口道：「珠珠。」
對方這才露出滿意的微笑並將利爪收起，用指尖輕輕戳了一下龍雅的脖子。
「據點已遷至別處，見你遲遲不回，我特地前來接你。」依織問道：「這麼長時間，你幹什麼去了？」
「發生了點小意外，不過沒什麼。」龍雅說道，「走吧，領主還在等我復命。」
說完，兩人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兩人走進一片被霧氣籠罩的竹林，大概兩三里的路程后，來到了竹林中心，竹林中心是一幢碩大的竹屋，瀰漫着陰森可怖的氛圍。
兩人穿過柵欄，進入庭院走進屋內。
幾名赤血紅月的成員已坐在兩邊竹椅上等候多時，中堂主座上坐着的，正是紅月教領主王震宇，其他四人分別是蘇生文、朗岳、武極煞和沈月明，幾人帶着相似的骨質面具，身上的紅色教服也是大同小異，他們之中，有的曾是窮凶極惡、殺人放火的暴徒，也有曾名震江湖、萬人敬仰的劍俠，他們皆是被紅月領主王震宇所收納。
朗岳：「你沒事吧？怎麼現在才回來？」這人帶着狼形面具，正是之前和龍雅一起被討伐隊伍追到峽谷的人。
「沒事。」龍雅回答一聲后，便向領主復命：「任務都完成了。」
王震宇點頭示意，隨後向桌上扔出六張名帖，名帖分別滑到六人面前，「這是你們接下來的任務。」眾人各自拿起名帖查看，每張帖上都有幾個名字，少的一兩個，多的四五個。
「還有幾人在外執行任務未歸，所以這次你們幾個的任務目標會多於往常。」王震宇接着說道：「各自着手去辦吧。」
幾人拿著名單，陸陸續續離開竹屋。
依織拿過龍雅手中的名單，看著名單的幾個名字說道：「有兩個不太好對付，聽說都是超然境的，領主對你還真是信任啊，你自己可得小心點。」
「你也要小心點，珠珠。」龍雅說道。
一旁的朗岳走過來，嬉笑道：「要不要我幫忙啊？珠珠。」
依織旋身一腿踢去，朗岳迅速以單臂格擋，被擊退劃出數米，依織用冰冷的眼神看着朗岳，帶着些怒氣說道：「要麼叫我依織，要麼叫我女王，再敢亂叫，當心你的舌頭！」依織還有一個身份是影絕島的島主，也被人稱作依織女王。
「潑婦。」朗岳小聲的啐了句。
隨後，幾人消失在竹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