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劉浩天的秘密

工廠很大，依山而建，並非一般的工業園區一樣一覽無遺，恍若是一個迷宮。高大的樹木，小小的丘陵，還有巨大的水體在流動，「應該是依水而建的。」劉皓天在心裏暗暗的揣摩所處的位置，居然是挂名環保企業，又有流動的水體，那麼這附近肯定有河流或者比較大的湖泊，當然，不排除有巨大的水庫，符合這樣位置的，在鄂東周邊有很多地方。手機不見了，他醒來便偷偷摸了個遍，還是靜觀其變吧，反正已經入了虎穴了。

汽車進了廠區，速度不快，大約20碼的樣子，左拐右拐的，到了一座碩大的廠房門口停了下來。從車窗看去，廠房的大門大約10米高，寬度應該超過30米，「我勒個乖乖，這場子這麼大？之前彷彿沒聽說過這樣一家企業啊。」劉皓天在心裏梳理著鄂東市大部分有頭有臉的企業。

門緩緩的打開，車繼續向前開。廠房內有不少的設備，上面寫着不知道是哪國的文字，反正不是英語，可能是拉丁語或者俄羅斯語吧。走到一塊空曠的地方，車再次的停了下來。這是一個類似龍門吊的東西，從上方突然出現四個探頭樣的小設備，發出紅色的光線，對汽車進行了掃描。只聽得一陣略微低沉的聲音，彷彿是從地下傳上來的。車輛並沒有被啟動，應該是地板轉動了180度。劉皓天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這是電影里的情節，我是在做夢嗎？

掉頭成功后，汽車開始向下沉，應該是要進入地下世界了，井壁的燈一級一級的開始亮起來。下沉了大約30米，車停住了，繼而啟動，朝前方一個巨大的通道駛去。「這是？」劉皓天好奇的問道。

「這是華中分部，北斗星局華中分部，地圖上是沒有的。」孫一民微笑的說道。

「這……」劉皓天心裏禁不住的讚揚起勞動人民來，一時竟找不到用什麼詞語才好。

「到了，下車吧。」孫一民並沒有太多的廢話，車停進車庫后，他下車走到大門口，通過了指紋和虹膜的雙重驗證。

車門自動的像翅膀一樣打開，劉皓天小心翼翼的走出來。再看那車，佈滿了灰塵，已經不是初見時候的樣子了。看到他不動聲色但卻驚奇的目光，孫一民並不奇怪，嘴角掛着一絲笑，在車庫門口按了一個小按鍵，只聽得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動，汽車外表的各個部件又變成了紅旗的標誌和色彩。「特工專用車型，這款公務車一共有4個車型，可供使用者在不同的區域進行變換，包括車牌，有利於防止跟蹤和隱藏軌跡，對了，它所使用的定位系統是北斗天網的最高級別定位，民用天網系統是沒有辦法進行定位的。」

「呃，好吧！」劉皓天聳聳肩，打量下四周。這是一個很大的地下世界，周邊全部是厚重的灰黑色打磨的很光的石頭牆壁，上面或明或暗的布着數具激光武器。幾束耀眼的探照燈光射向這裏，恍若白晝一般。正前方的大門正在緩緩打開，門上是一隻勺子樣的北斗七星的圖標，七顆星星樣的小點閃出赤橙黃綠藍靛紫的微光。

「正式歡迎你來到華國北斗星局華中分局！」孫一民的聲音，像穿透了千年的時光，進入到劉皓天的腦海。

「這，真的是，北斗星局？你們這個組織，真的，真的存在？」劉皓天這一次無法掩飾自己的驚訝了，「可是，可是，你們帶我來，是為什麼？」

「無可奉告！不過，你等下會知道的！」

孫一民帶着劉皓天，一會左拐，一會右拐，一會電梯的，好像進入了一個大的迷宮。每個辦公室都有人在忙碌著，有的在打電話，有的在看電腦，有的區域用半透光的帘子擋着，應該是做實驗或者開會的地方。過道中偶爾會遇到匆匆而過的人，大家鮮有交談，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所有的門上沒有名字沒有標識沒有職務沒有用途，只有編號。

「驗證通過！」

門后，是一道棕色的木門，孫一民抿著嘴，豎起手掌，示意劉皓天等一下！他虔誠的整理下服裝，然後用指關節輕輕的敲敲門。

「請進！」裏面傳出來一個略帶磁性的男低音。

孫一民招招手，讓劉皓天跟着走了進去。房間比較大，看起來起碼有200平左右。正當中是一張老闆桌，後面是滿屏的書本，正當中坐着一個頭髮略略花白的男子，正盯着前面的兩台電腦看着。大門的側邊有一扇小門，應該是休息室或者是其他救生通道的入口吧。幾面牆上掛着開國元勛的畫像，四周擺着雕工精細的石制藝術品。桌子的側面是一張會客沙發，茶几上放着茶具和木質藝術品。

「向局長，」孫一民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我已經把人帶來了！」

「哦？」那個被稱之為向局長的人站了起來，用手扶了扶金絲邊眼鏡「你是，劉皓天警官吧！歡迎歡迎！請坐！」劉皓天只感覺一股莫名的壓迫感襲來，這個人看來不簡單，應該是這個神秘地方的一個領導吧，「我叫向彥，是北斗星局華中分局負責人！很抱歉，用這種方式請你來！事出突然，你又是親身經歷者，我們想了解事情的第一手材料！」他說話的語氣倒是很和藹，並沒有太大的官架子。

劉皓天也不是不懂人事的人，對方擺出一副禮賢下士的樣子，自己總不能不給面子吧，於是微微一笑，說道：「向局長您好！我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事！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想知道一些細節吧！至少，我想知道為什麼會請我來？」那個請字，劉皓天稍微有點重，他實在不知道北斗星局這樣的神秘機構會邀請自己這樣的小角色，看起來並不是很合理，但他也相信北斗星局也不會這樣無聊隨便拉一個人來基地，這要冒多大的風險。

「哈哈哈哈，好吧！也是我失禮了！這樣吧，我給你簡單介紹一下吧。」向彥向彥將桌上的筆筒裝飾品逆時針轉動180度，同步將旁邊的北斗勺的裝飾品順時針旋轉180度，只聽見低沉的轟轟聲從背後的牆壁傳來。正在疑惑的劉皓天還想着又要到什麼地方去，望着緩緩打開的牆壁，不對，是門，驚呆了，心裏的鼓敲得更響了，「請隨我來！」劉皓天也不客氣，隨着向彥走去。經過一段長約10米的過道，就到了盡頭，右邊有一道門，虹膜檢測完畢后，又進入到一間更大的房間。

劉皓天定睛一看，一面牆壁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照片，另外三面牆壁和一些玻璃展櫃，則放着各式各樣的服裝和武器。「這裏是？」

「歷史！」向彥的語氣充滿了敬畏和沉重。

「歷史？」劉皓天搖搖頭，「這和你們請我過來，有什麼關係嗎？」

「劉警官，你本來就屬於這裏，這裏是你的家？」

家！劉皓天的身軀一震，他已經很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展覽櫃里的物件，他的記憶里彷彿有模糊的殘留的記憶，但是又看不真切，「這些是？」

「北斗星局，從成立到現在，已經走過了近百年的歷史，這裏的每一個物件，都是華中區的先輩用鮮血和生命凝聚的，它們的背後，都有一個鮮為人知的故事！」向彥指著一頂帽子，繼續說道：「這是華中分局第一任局長帶過的，他犧牲在1948年，為了掩護我們的同志；這是1964年華中分局支援核武器試驗而犧牲的科研工作者留下的鋼筆，可以裝4發子彈。這是1976年華中分局救援地震災區人民犧牲的同志留下的；還有這個，你應該不陌生吧？」向彥指著一張照片。

「這是？」劉皓天震驚了，「你，什麼意思？為什麼他的照片在這裏？」

「你的父親，也是北斗星局的一員，在一次任務中犧牲了。」向彥說完，便沉默了，彷彿歷史的那一幕又在眼前重現。

這番話，再次將劉皓天驚住了，怎麼可能，我父親是北斗的人？他不是一個渣男嗎？他咽了下口水，努力在腦海里搜尋父親的點滴。

5歲，父親因為工作離開家庭；12歲，父母突然離婚，父親留下了所有的財產，再也沒有出現過；18歲那年，他考上大學，六年沒有露面的父親突然出現，他氣憤的關上大門，任憑母親怎麼勸也不開；20歲，父親永遠離開了他們，葬在了老家的祖墳里。父親？家裏人都罵他是個渣男，拋開家庭，為了他永遠不說的那份工作，什麼東西，他配這兩個字么？他將所有跟父親有關的東西，全部燒掉了，衣服、書籍、筆記本等等，甚至照片。

「我，我不想談論這個人。」劉皓天抿著嘴，擠出一點尷尬的笑，「我想，我們是不是可以換一個地方。」

向彥沉默了3秒鐘，眯着眼睛，「我知道，這對你很殘酷，但是，這裏有你問題的答案。我想，你會重新定義你的父親。」

「他真的是北斗的人？」即便知道答案，劉皓天還是希望這個回答是由北斗的人來說。

「你的父親，是北斗星局華中分局科研部的負責人，也是我最好的同事兼朋友之一。離開你，就是為了更好的保護你。」向彥的話，像鼓槌一般，敲擊著劉皓天的心，「當年，也就是1989年，我們預感到北方大國要發生重大事件，召回了幾乎所有的北斗星局的人，全力以赴投入工作。我們的國家，當時並沒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武器，除了兩彈。如果多米洛骨牌倒塌，波及我們，誰都無法承受。於是，當年我們加緊了研製新式武器的速度。」

「這和他拋棄我母親，有多大的關係？」劉皓天反駁道，「難道為了工作就需要捨棄家庭？」

向彥沒有辯解，只是望着一張照片，繼續說道：「你父親負責一種可以改變基因的藥物開發。如果結合自然界更多動物的基因，通過序列組重新排隊的方式，或者可以改變人的很多弱點，強化體格，培養一批超級戰士。他是學數學的，於是藉由阿蘭?麥席森?圖靈的一些想法，利用簡單的數學公式複製了dna的一部分編碼和解碼技術，用數學的方式來解釋生物的進化。匆忙中我們同步投入實驗，但是結果不盡如人意。你的父親，在技術並不是特別成熟的時候，對自己開啟了人體試驗。雖然沒有死，但是卻遺留了更多的後遺症。」

「他對自己用藥？簡直是瘋掉了。」劉皓天的漠然的望着父親的照片。

「其實，你上面還有一個哥哥。」向彥望着劉皓天，突然說道。

「什麼？」劉皓天再次被驚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