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兄弟0碗酒
殺得好？殺得妙？
許洛不禁將目光放在了那位富貴公子身上，有些看不透此人。
那富貴公子笑道：「小兄弟有所不知，這位是臨江城一位生意人的夫人，平日裏就喜歡搬弄是非，在下一向最討厭這種人。」
「此次救她，不過是存着一種善舉，沒想到的是，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罷了，居然想借在下的手除掉小兄弟你。」
「也不知道是誰給她的勇氣，敢在我等江湖人面前班門弄斧，在下看破不說破，就是想讓她見識見識江湖人的厲害。」
「小兄弟果真是條漢子。」
此人說的皆是肺腑之言，只是他本以為許洛最多是稍稍給些教訓，沒想到……
能動手絕不吵吵，是個人物啊！
他心裏心裏很是欣賞眼前的這個年輕人。
「過獎了。」
許洛收劍歸鞘，拱手行了一禮。
那富貴公子同樣拱手，道：「在下周逸龍，在臨江城也算是說得話，日後小兄弟來到臨江城遇到事情吱一聲，只要不是造反滅國的事，儘管麻煩在下，不用客氣。」
「多謝。」
「後會有期。」
富貴公子再度拱手，隨後走出山洞，方老四和那兩名護衛緊隨其後。
「周逸龍？」
顧寒眉宇微皺，念叨著。
許洛問道：「你認識？」
顧寒搖了搖頭，道：「不認識，不過，洛哥，你應該聽說過逸龍幫，此人不會是跟逸龍幫有什麼關係吧？」
逸龍幫誰不認識？
那可是臨江城數一數二的大幫，此人名為周逸龍，不會這麼巧吧？
……
第二天，老早起來，七人開始趕路。
半路上，終於得以購買了馬匹，七人七匹馬，一路飛馳。
臨近傍晚之際，終於來到了臨江城城外。
看着高聳威嚴的城牆，七人不免想起曾逃出城的慘狀。
兄弟大半折損，老大許洛身負重傷。
終於，此番我們又回來了。
經過一番打聽，許洛得知其他兄弟的屍體都被官府扔到了亂墳崗。
兄弟七個也就進城購買了酒菜和一些工具，趕去了亂墳崗。
……
亂墳崗位於城外十里處，其實沒有墳，有的全是屍體。
一般被丟到這裏來的屍體，要麼是乞丐，要麼是無人認領的醉鬼盜賊，要麼就是被人暗殺拋屍。
來到這裏，兄弟七人情緒十分低落。
一百一十二人，僅僅活下來七人。
有三十人勉強算是入土為安，眼前的七十五人，卻是被當成垃圾一樣丟在這裏。
每個人都忍不住流淚了。
我們本本分分，不爭不搶，最終得到的就是這樣的下場嗎？
「兄弟們，你們的洛哥回來了，洛哥先給你們找個安息之所，再跟你們喝上幾杯。」
言罷，許洛便和顧寒等人行動起來，將兄弟們分批次搬上買來的板車上。
有些兄弟還完好無損，但有些兄弟已經……
忙了大半夜，在一處比較好的山頭，將兄弟們合葬在了一起。
然後將肉、酒全部拿出來，坐於墳前開始吃喝。
「兄弟們，由於形勢所致，其他三十名兄弟沒能參加此次酒局，洛哥下次一定親自去一一補上，來，喝。」
七人分別給兄弟們倒了七十五碗酒，自己再分別倒上一碗，一飲而盡。
「洛哥，
我記得有回劉小明那傢伙被一位富豪賞了二十兩銀子，那傢伙居然只拿一兩銀子出來，其餘的去了青樓找姑娘，這傢伙太欠了。」
「最關鍵的是，由於新手上路，硬是折騰了大半夜菜嘗到了人生的首次新鮮，哈哈哈哈……」
「還有一回，陳老二那傢伙撿垃圾撿到了一個女人的肚兜……」
……
就像平日裏每月一回的聚餐一樣，兄弟們開始各自拿出對方的糗事出來調侃，取樂。
大家也不翻臉，樂在其中。
哪怕吃的是最便宜的肉，喝的是最便宜的酒，絲毫沒有什麼影響。
只是，這樣的日子再也不會有了。
一百一十二位兄弟，最早的顧寒是八歲跟着許洛的，接着是陳兵，也就是陳老二。
後來越來越多，直到最後的第一百一十二位，也就是王兵。
當時許洛已經在石護街上站穩了腳跟，各條街道上也開始明裏暗裏有了規矩。
那就是一旦確立了乞丐王，也就是有統治者的街道，其他的乞丐再也無權走進那條街道上行乞。
王兵是落單的那一個，被各條街道驅離，好不容易乞討來的二兩銀子還被沒收。
直到餓得快不行的時候，剛好遇到許洛，這才收下了他。
大家分工合作，撿垃圾、賣垃圾、乞討……
到月底將掙來的錢匯總，除開生活費等一切費用，大家再平均分賬。
分到手的錢，自己想怎麼花就怎麼花，別人再無權干涉。
那些日子，大家雖然苦，但是很快樂。
沒想到有一天，會有人把這一切打破。
更沒想到，那人竟讓幫派插手進來。
「洛哥，我們在買酒菜的時候打聽到，現在林天除了有安橫街和我們的石護街外，還霸佔了平遠街、童心街和大亭街，他的勢力也擴大到了五百人。」
顧寒開始說道，-「其他乞丐要麼被打殘，要麼投靠了其他街道的乞丐王，剩下的一些投靠了他卻每天只供一頓飯，沒日沒夜乞討卻分不到一文錢。」
許洛擺了擺手，說道：「這些事情明天再說，今天晚上，是我們兄弟團聚的日子，不應該被一些阿貓阿狗打擾了心情。」
顧寒舉起杯，道：「知道了洛哥，我自罰一杯。」
說完一飲而盡。
七人又開始沒遮沒攔地說着糗事。
直到有兄弟倒下，直到最後的許洛倒下。
當一個個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
大家開始擦拭着手中的兵器，誰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些什麼。
「洛哥，我不是害怕，我是在想，咱們要不要請些幫手？畢竟林天已經頗為棘手，天水幫……有外援不用白不用嘛。」
顧寒詢問許洛，意有所指。
許洛明白，他說的是周逸龍。
昨天也徹底打聽清楚了，周逸龍確實是逸龍幫幫主。
有了這位幫主大人的支持，滅掉林天和天水幫，不過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
只不過……
他拍了拍顧寒的肩膀，說道：「顧寒，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要明白，臨江城的水太深了，沒有相當的把握，咱們不能把命交給不相熟的人，此番咱們能靠得住的，就是我們自己。」
「你們也不用擔心，今非昔比，眼下林天在我眼裏不過是螻蟻一隻，咱們的主要還是對付天水幫。」
「知道了，洛哥。」
「好，出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