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奏

他凝望着灰黑色的窗口，注視着外面的陽光，慢慢撒進牢獄中。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被抓了進來，準確的說他意識中沒有法律這跟準繩。內心如同野獸般可以肆意踐踏所有道德戒律，但是現實中不能將外在當做工具使喚和破壞。

將視線收回，事發前的當晚他正在某個隱晦場所翻雲復海，來不及着衣的他。收到外面看守者的事先告知，他也是極速提褲走人，嘆息了句無福消受，可惜了。話說他怎麼就這般兩面人，他自己也十分懊惱。點了一根香煙，就上了車匆忙飛奔回自己的豪舍。這當然不是第一次，他沒有跟任何人坦白，當然包括他的妻子。至於她是否洞察到了，不重要了，他對她沒有感情。這場「豪門聯姻」在他看來就是兒戲，他陪她唱完了，她也應該還他該有的自由空間。她端坐在沙發前翻看這她的那本記賬譜，其實她早就看完了，只是顯得無聊又翻看了一遍，偌大的室內顯得靜能聽針，他不耐煩的說要是沒事，自己就先上樓休息了。

她早就料到這天會來，但是不知道怎麼處理比較好。她合起譜本，中力敲了敲茶几邊緣，這一舉動剛好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無奈笑了笑，怎麼今晚突然有事？難道是你想通了要和我一起入睡？對於他的開玩笑，她沒有太多興趣，只是叫他別着急上去，順便下意識將記賬譜推了給落座在對面的他。

提高嗓音嚴肅問道：「你最近有些開銷不走賬，可不太合規矩呀！」

他心頭一愣，然後假笑道「看來有些事想必老婆大人，比我消息更靈通些。」

她直接了當說：「我對你那些事不敢興趣，但是規矩是規矩，必須記下來，不然讓我做這假賬我做不來。」

他打開賬本，不假思索地筆款項目上寫到「宴請賓客」，在具體金額上寫「小賒兩千」，寫好后將賬本推回給她。

她按下賬本在翻看時，既是悲傷又是無奈搖了一下頭，並在備註旁寫了一句話，輕輕合起來后，不急不慢的說「又是去茶莊提貨，不知道是綠茶還是紅茶多，不過我只會細品，不會如莽夫一樣粗灌入咽喉，那樣是真沒滋味。」

他有點懊惱說：「你猜錯了，是新茶，味道尚可」

她笑了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將賬本塞到他手上，邊上樓，邊喃喃的說「記賬，記賬，記得是你的心頭賬，可是這終究有個頭呀」

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剎那間有種錯愕的溫馨感，那晚他一夜沒有睡，腦海中不斷翻湧這此前二十多個年頭的不當點滴，他的心很難安靜下來。

他望着眼前的警官，頭就大了好幾次，他承認自己是做了不當之事，可是為什麼別人能做，自己就不能做呢？其實這些問題他心裏都是有數，要是按照以往他也可以瞎編亂造一通。只不過他忽然間覺得他那個妻子，在那一刻好像跟他說了掏心話。

在她上樓睡覺后，他緩緩打開那本賬譜，在他那略顯潦草的字旁放着她工整浩氣的「月在名前，財譽兩空」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