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收服張懷遠

徐凡這幾天心情很不好，因為這幾天他對張懷遠的謀划，得到的結果讓他很鬱悶，因為不管是二皇子還是太子，他都得罪不起，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兩個位高權重的人要針對他，但可以預見的是，若與這兩人為敵，無論是他自己還是他身邊的人，面臨的都是血海滔天，身為擁有21世紀記憶的人，通過歷史可以看出，封建王朝的權利是這些人獨有的，更何況是太子，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要弄死自己，比弄死一隻螞蟻還簡單，可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明明可以用多種方式弄死徐凡，可偏偏這個兩位之中選擇了最不穩妥的暗殺。

他其實也與追風商量過這個事情，追風告訴他，要讓他相信自己父親和院首的實力，有這兩人在，就算是當今陛下想要徐凡的命，也得權衡一番，這讓他對自己從未謀面的父親的權利有了直觀的判斷，可是他總覺得，有一雙大手在背後攪動風雲，他被刺殺，只是巨大陰謀小小的一個角落。

天氣有些陰冷，還下著綿綿細雨，正應了一層秋雨一層涼的景象，徐凡也披上了巡撫為他準備的狐皮披肩。

按照現在的況，其實張懷遠對於徐凡來說沒有什麼用處了，按照追風和王明的提議就讓他死在牢中，是他最終的歸宿。

徐凡卻是搖了搖頭，雖然一開始徐凡就是設計片張懷遠，但是直到現在，張懷遠已經成為了孤家寡人，死與活對他來說根本就沒什麼關係，但徐凡的確是在用人之際，而且，從種種跡象表明，張懷遠雖然做了許多錯事，但他的確是讓這一方百姓安穩度日數十年，通過他的了解，大多數百姓其實不恨張懷遠，恨得是打著張懷遠的旗號為虎作倀的人，張懷遠能在這個地方為官這麼多年，肯定有他的手段，徐凡的意思很明確，與其讓這樣的人死去，不如為他所用。

今天對於張懷遠來說，不知道是高興還是難過，因為他在一群官兵的包圍一下，被人用黑布袋子套著頭，帶出了大牢，他心裡很清楚，或許他這一去，將會是死亡，可他並不害怕，對於一個沒有信仰，背叛了太子的人來說，就這麼死了，或許更加暢快，只是他心裡還挂念著他那眼盲的妻子。

兜兜轉轉，不知走了多久，他被帶到了一個小院子里，徐凡讓人把他的頭套取了下來。

突然的光明讓張懷遠眼睛有些不適應，用手遮擋了一下眼睛，直到看見院子里坐著一個少年，他才突然明白，這一切都是算計。

他苦笑的搖了搖頭，對著徐凡拱手說道。

「又與公子見面了，這次見面，張某實在是……」

他話還沒說完，徐凡抬手打斷了他，臉上帶著微笑說道。

「張大人不必再說，最近的事情我都清楚，我也不怕告訴你，這一切都是我安排的！」

張懷遠聽了這句話，苦笑的搖了搖頭，他知道，無論他藏的再怎麼深，如今也是被這少年全部挖了老底，但是他很疑惑，為什麼這個少年在知道了真相之後沒有殺他，但此刻他並沒有驚喜，因為眼前這個男子，或許比他面臨死亡更恐怖。

他整理了一下紛繁複雜的思緒，開口說道。

「我有兩個問題？不知公子是否能為我解惑？」

徐凡站了起來，綿綿細雨飄在他那不算成熟的臉上，走到了張懷遠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

「張大人放心，我既然把你帶到這裡來，自然會為你解惑，其實一開始我和你說的話是真的，

我需要人才，而你，在我看來就是人才。」

張懷遠有些疑惑的看著徐凡，苦笑的開口說道。

「公子高看我了，我與公子相比，可謂是天差地別，公子如此高看我，實在讓張某受寵若驚，那我就有話直說了，第一個問題，我想問公子，為什麼不殺了我，現在的我對你來說，已經沒有了用處。」

徐凡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沉浸的盯著張懷遠，輕聲開口說道。

「還是那句話，你和我是同樣的人，都不甘於被別人掌控，這點我很欣賞你，其實我這個人很民主，我不喜歡強求別人為我做事，我喜歡心甘情願為我做事的人，也就是承諾不會掌控別人。」

張懷遠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開口說道。

「公子說的話，我大致能明白，只是您口中說的民主，我不太理解。」

徐凡表情一呆，無奈的嘆了口氣，開口說道。

「民主，意思就是黎明百姓能夠自己做主，不管什麼事情，都可以自己做主，只要不是傷天害理，違法犯罪，都可以。」

張懷遠聽到徐凡這麼解釋，明顯有些詫異，隨後他仔細回味徐凡說的話，這才深深的向他鞠了一躬，開口說道。

「徐公子的才能，張某佩服，徐公子的志向，張某驚嘆！可是這世道，哪有什麼民主。」

輕輕颳起一陣微風，綿綿細雨已經停了，去讓徐凡的頭髮飄揚起來，他轉過身，開口說道。

「若是這世界人人都有了這樣信仰，那麼這世道就是民主。」

張懷遠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少年，一身白衣，長發飛舞，不知為何，總覺得他身上有種光，有些刺眼，或許他長久待在黑暗下，看到了那一席白衣，這才覺得格外明亮吧！

他搖了搖頭，想要打破自己眼裡的幻象，然後沉浸了心思，才開口說道。

「第二個問題，張家與巡撫大人聯繫，出賣我逃跑的路線，是您安排的嗎？」

徐凡轉過身來，眼裡有些同情的看著他，輕輕開口說道。

「若不是因為你那手下前去與王明大人報信，我也做不出這樣的局。」

聽到徐凡這句話，張懷遠沉默了下來，他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唇，眼裡露出了痛苦之色，整個人看著都萎靡了下來，整個人都顯得有些蒼老，不知為何，他笑了起來，笑的有些大聲，笑的有些悲壯。

「呵呵，哈哈哈哈！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張巡出現在我的面前，我就應該相信，的確是家族背信棄義，捨棄了我，我張懷遠自認愧對夫人，愧對兒子，更是愧對我自己，但我從來都不認為我愧對家族，可是那一張張冷漠的臉，讓我心寒，要不是為了家族，我何至於輪為別人的手中刀，為別人做先鋒，可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

說著他整個人都癱軟了下來，坐在了地上，眼淚不停的從眼睛里流了下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在外人面前流淚，為了家族，他犧牲了兒子，愧對了夫人，最終寧願自己犧牲，也不願意家族受到牽連，他實在想象不到，家族的那些族老，心是多麼的冷漠，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他張懷遠給了他們錦衣玉食的活，最終他的族人卻是把他推入深淵的罪魁禍首。

徐凡看著眼前的男子，他深有感觸，自己前世真心誠意的對待屬下，對待自己的親人，可最後，自己一無所有，愛自己的只有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父母，但他並不可憐張懷遠，因為在他看來，張懷遠是自作自受，他太過信任自己的族人。

其實徐凡不明白，在封建社會，一個家族代表了一個人的信仰，一個人的榮耀代表了整個家族的榮耀，在他們眼裡，家族是最重要的，太多的人寧願自己死，也不願被株連九族，張懷遠的痛苦，遠大於徐凡的想象。

徐凡走到他身前，把手伸到了他的眼前，開口說道。

「起來吧！從這一刻開始，拋棄你所謂的家族，做一個自己能夠做主的人吧！你的身邊，或許還有值得你付出的人。」

張懷遠聽到徐凡這句話，原本悲傷的心情猛然驚醒，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想起了自己的侄子，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對著徐凡拱手開口說道。

「多謝公子提醒，公子對張某的大恩大德，張某以死相報，但還請公子給我時間，我要找到自己的妻子，自己的侄兒，可是現在憑我自己的力量，根本無能為力，還請公子助我，我願意把我知道的太子和二皇子所有消息都告訴公子，並為公子奉獻自己的後半生。」

他的話蒼勁有力，卻又帶了一些悲涼，可以看得出，他下定了決心。

徐凡轉過身，開口說道。

「你的後半生，是你的！你自己把握吧！」

隨後他轉頭看像帶張懷遠來其中一個士兵，開口說道。

「今後，張大人說什麼？你就去做！」

說完這句話他頭也不回的走進了屋內。

張懷遠看著慢慢遠去的少年，內心充滿了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