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引子

凌波不過橫塘路,但目送,芳塵去。錦瑟華年誰與度?月橋花院,瑣窗朱戶。只有春知處。

飛雲冉冉蘅皋暮,彩筆新題斷腸句。試問閑情都幾許?一川煙草,滿城風絮,梅子黃時雨。

——賀鑄

這位北宋的詞人在一千五百年以後,寫這首青玉案的時候,渾不知歷史不會重複但卻驚人相似!!!

這一年是農曆的甲戌年,各國之間糾纏無休止的戰亂,在這一年的正月罕見的暫停了,連年的征戰,天下已是滿目瘡痍,端的是一年三百六十日,多是橫戈馬上行。

這一年的盧國,難得的沒有戰亂的紛擾,百姓們安安穩穩的過了年,舉國上下倒是湧現出一派欣欣向榮的小景像。

說起這盧國,很是有一番來歷的,盧國是隸屬於齊國的一個封地子國,受封國君曾是齊國不世之臣高傒,這個高傒可是很有來頭的,他本姜姓,高氏,名傒,字仲,號祖望,高邑人,齊太公姜子牙八世裔孫,其祖為齊文公之子、齊成公之弟公子高,盧姓始祖,曾是齊國的大夫,不世之名臣。這高傒很是有些本事,先在迎立齊桓公有功,后與管仲糾合諸侯結盟有功。桓公於是命傒以王父字(即祖父)為氏,食采邑於盧地(盧邑),憑藉五里之城在歷下(濼邑)建立盧國,傳到今日,已傳了兩代國君,現在是盧國的第三代君王,高傒的嫡孫高藜,這高藜也算得上仁德的好君王,仁愛百姓,厚待臣子,禮賢下士,在臣屬和百姓中的威望和口碑很是不錯。無奈這盧國自開國以來國力就弱,雖歷經百年三代君王的勤勉,仍是不能與周邊別國相抗衡,只能依靠齊國,偏居於一隅。

很快,就到了春三月,楊柳掛綠,鶯歌燕舞,在盧國北部的渤海郡鄚地,踏春的人們三五成群,結伴而行,間或有人停下交談一番。

在鄚地城北有一戶人家,男主人姓姬,叫姬脈,是鄚地的一位糧商,專門運賣糧食以及穀物一類的到盧國都城歷下,今年整個春天男主人都不曾離家,原因只是自己的妻馬上要生產第三個孩子了,他們夫婦早在廟裡許了願,希望上天眷顧,祖宗保佑,能給他姬脈送來一個女兒,他家裡已經有了兩個兒子了。

今天是三月的吉日,也是姜氏每月一次去廟裡燒香的日子,一大早他就張羅著家裡的童僕夥計套車,準備貢品、香燭,用了早膳,攜了妻姜氏,坐上馬車,緩緩的由車夫趕著往城東邊的廟裡去了。

鄚地本就不大,不肖半個時辰,就到了廟門前,姬脈扶著妻姜氏下了馬車,囑咐車夫將車趕到廟前的空地上去等他,這姬脈扶著姜氏的腰,因再有小半個月,這姜氏就該生產了,所以行動很是不便,這兩夫婦向著廟門走去,抬頭看時,只見今日這廟子好不熱鬧,香客、遊人來往如梭,車馬行人絡繹不絕,這廟喚作陵禪寺,朱漆的大紅門,吞口的銅門釘,廟門正中上方掛著一塊墨漆做就的大牌匾,上邊書著三個金漆蟲篆「人祖宮」,落款竟是秋胡妻,當代的大書家,可見這寺廟著實是有些靈驗和名望的。

這姬脈攙扶著姜氏往裡走,進了門,院當中是一個大大的金漆漆就的石頭鼎香爐,正對著昊天大殿,香爐里香煙繚繞,一絲絲的淡煙匯成一縷縷,一縷縷的青煙匯成一卷卷的青龍,裊裊的盤旋飛上空中,更顯得莊嚴肅穆。這姬脈夫婦兩個本就是廟裡的常客,又是添香火錢的虔誠居士,早有管事的迎上來,接引了,徑直往昊天大殿里去了。

進的殿來,正中供著金身人族共祖伏羲、女媧,兩邊依此供奉著太昊、皇帝、炎帝、少昊幾個華夏的先祖,姜氏上了香,和著姬脈一起在禪墊上磕了頭。又往裡走,後殿正中供奉著後土娘娘,左右依次住著拄生娘娘、巫山神女二位大神,這夫婦兩個就是專為這三位娘娘來的,這姜氏又和著姬脈一起上了香,說了些心中願景的話,磕了頭,又祈禱告解一番,然後起來,隨著這管事從大殿後門出來,順著最蜿蜒的那條小徑,一路向後院而去。

廟祝早已迎了出來,只見這廟祝大約六七十歲,頭上卻是一頭烏髮,雙目炯炯有神,端端正正的菩薩臉,隨風飄動的五柳白須,雙手作揖,手裡捏著祈禱用的玉笏,赭衣赭褲,象徵廟祝身份的玄色錦袍裹身,腳蹬一雙赭色麻鞋,活脫脫一個神仙下凡。互相見了禮,姜氏道明來意,廟祝打發管事去了,又先引著這夫婦兩個沿原路回去,走到一半,住了個彎,去到偏殿的求籤處,這姜氏又上了香,告了解,祈禱一回,來到簽筒處,跪下閉眼祈禱著搖起簽來。

忽然,供桌上的燭火突突突的跳動起來,彷彿訴說著什麼,忽的,巴塔塔塔,同時掉出三根簽來,姬脈向前彎腰撿起,捏在手裡,只見兩隻紅簽,一隻黑簽,姬脈扶起姜氏,看向三支簽時,也是不懂,夫婦兩個一起把三支簽遞給大師,廟祝接了,拿在手裡,看向第一支紅簽,念道:「佳信至,笑臉,飛騰,撥雲上天。」,第二隻紅簽上寫著:月兒升東,清光可挹,萬里無雲,海天一碧。第三隻黑簽上寫道:道必堅心,堅心必道成,建功勛,早回程,造茅庵,修身養性,一天飛升,仙班列名。廟祝點點頭,帶著這夫婦往後院草廬去了......

約莫一個時辰過後,姬脈帶著姜氏從廟子里出來,夫婦兩個上了馬車,回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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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川煙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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