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血光之災
第二天清晨。
陸天堯從卧室中出來,沈桂英與陸志超正準備去上班。
「呦,太陽這是從西邊出來了,你居然這麼早就起來了!」
「每天不是這個點起嗎?」
「快得了吧,你還真好意思說,一高考完你就放了羊了,每天十點之前不帶起的!」
陸天堯一邊刷牙洗漱,一邊回想着當年高考後的生活,心中暗道:
「還真是,年輕就是好啊,想睡到幾點睡到幾點!
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想睡都睡不着了,睡懶覺的待遇都沒有了!」
正尋思著,就聽院裏推自行車的聲音,以及沈桂英沒完沒了的囑咐聲:
「鍋里有飯啊,別忘了吃!我們走了啊,你出去鎖好門啊!」
「知道了!」
以前特別厭煩的嘮叨,現在聽起來,不光沒有了厭煩,反而還多了些溫情。
「唉,這人啊,就是犯賤,要缺兒!」
一邊感慨著,陸天堯從鍋里盛了點粥,就著鹹菜,吃着沈桂英自己蒸的饅頭,他只覺格外的滿足。
「叮鈴鈴!」
家裏座機響起來,陸天堯拿起電話,裏邊傳來一個男生的聲音,
「腰子,你醒酒了沒!?昨天你可真沒少喝!」
一聽「腰子」倆字,還有那賤兮兮的聲音,陸天堯的腦海里頓時浮現出一個猥瑣胖子的形象。
「王哲?」
「喝傻了吧你?!我的聲音還聽不出來?!」
確定了電話對面的人,一段段塵封的記憶修鍊變得清晰:
胖子王哲,那可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死黨。但到了大學,兩人不在一個學校,各自也有了各自的朋友圈,交集就少了。後來陸天堯忙事業,聽說胖子回了老家,好像過的也不太好,連對象都沒有!
「操,你個死胖子,趕緊來找你爹,我正有事要你幫忙呢!」
不一會兒,敲門聲響起,一個一米八多的大胖子晃着膀子走了進來。
一進來,胖子就上下打量着陸天堯,
「行啊,你這恢復的夠快的啊,我還尋思着你這情場,酒場雙失意,得萎靡幾天呢!」
「情場失意?」
「靠,你不會選擇性斷片了吧!昨天趁著酒勁,非得跟陳女神表白,被拒后又死命灌自己酒,拉都拉不住啊!」
「還有這事?」陸天堯有些尷尬的努力回想着,確實沒啥印象啊!
「不會是你個死胖子忽悠我呢吧!?」
「靠,腰子啊,我是真佩服你這臉皮,連自己都騙!」
「滾,我是真記不得了!」
陸天堯照着鏡子,欣賞著自己那充滿青春氣息的身體,倍感滿意,同時繼續說道:
「陳女神?你說的是陳思慧那個小娘皮吧,她還敢拒絕哥?以後她不得後悔死啊!」
陸天堯對陳思慧真沒什麼特殊印象,至於表白,也許只是喝多了酒後人來瘋也說不準,在那之後,兩人也沒什麼交集,也沒再見過。
「嘔,嘔。。。!」
胖子做着嘔吐狀,「你是不是梁靜茹的《勇氣》聽多了啊,真有膽說!
不過,你還挺跟得上流行,《勇氣》剛出來你就聽上了啊!你買磁帶了?快借我聽聽!」
「沒有!」
胖子不信,自己動手,在陸天堯的寫字枱里,翻出一堆磁帶來。
陸天堯看着一盤盤巴掌大磁帶,裏邊有鄭智化的《水手》,任賢齊的《心太軟》,
張惠妹的《姐妹》,朴樹的《白樺林》。。。。
磁帶,多麼讓人懷念的東西啊,滿滿的都是回憶啊!
「行了,別翻了,真沒有!你好好跟着我混,回頭我讓她給你單獨開演唱會!」
「嘔。。。!」
胖子再次狂吐不止,「我說你還能再吹大點嗎!?你可真敢說!」
陸天堯也不跟他爭論,轉而說道,
「對了,你跟我出去辦點事!用得上你了,你可別給我掉鏈子!」
「啥事啊?」
「走吧你,到了你就知道了!」
說着,兩人晃晃悠悠的出了門。
在一個並不熱鬧的街角,便道上擺着一個小桌兒,桌後面坐着一個中年人,他懷裏抱着一個拐杖,眼睛上帶着一副阿炳樣式的圓墨鏡,鼻子還留着兩撇八字鬍。
桌面上,擺着一張宣紙,上面畫着太極八卦圖以及陰陽魚等圖案,紙的側面,用毛筆寫着:算卦,測字。
正在那人悠然自得的坐着之時,突然兩個年輕人快步走了過來。
來人正是陸天堯與胖子王哲。
「砰!」
陸天堯將一塊板磚拍在了算命人的小桌上。
「啊!」
那人見板磚砸來,被嚇了一跳,身形不由自主的往後躲,結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陸天堯看着那人,臉上露出一絲「報仇」的快感,
「就你這點膽量還學人家坑蒙拐騙呢?!」
卻見那人坐在地上,也顧不上起來,反而是一臉驚慌的上下打量着眼前的陸天堯。
也許真的是被嚇到了,那算命人一把將墨鏡摘了下來,盯着陸天堯反覆的看,同時指着他,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
「氣,氣運之。。。。」
「氣個屁氣!原來還是個假瞎子!」
這時,那算命人似乎恢復了過來,他慢慢的起身,坐回了凳子上,對着陸天堯問道:
「這位小哥,你可是要算卦?!」
「對!」
「敢問小哥,打算給誰算啊?又想算些什麼呢?!」
「給你算,算算你今天有沒有血光之災!」
陸天堯說着的同時,後邊的胖子還做出一副窮凶極惡的兇狠樣子。-
「呵呵,小哥說笑了!不知道小老兒哪裏得罪你了,讓小哥憑白拿我開涮!」
「哼!你想知道原因,那我告訴你也無妨!」
整理了下思緒,陸天堯繼續說道:
「我有個朋友的母親,就是找你算的命,結果,你告訴她五十歲后,必有大災,如不能破解,便會惡疾纏身,躺床不起!
我那朋友的母親後來對你的話上了心思,成日琢磨,擔心受怕,心情鬱結,久而久之,多次中風,躺床不起,生活不能自理。
整整躺床五年,最後兩年多,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人都認不清,不光將家裏的積蓄花的一分不剩,家裏還欠了一屁股債;
我那朋友的父親,為了照顧病人,整整守床伺候了五年,也累的落下一身病;
最後,我那朋友的母親,抑鬱而終。好好的一個家,支離破散!」
說到這裏,陸天堯臉上的怒容大盛,眼裏還含着淚花。
他一拍桌子,厲聲對那算命人說道:
「你說,這一家人的悲慘命運,是不是要記在你的身上?!」
身後的胖子聽了,臉上也露出悲傷的表情,
「真是太慘了!這是你哪個朋友啊,我認識不?」
陸天堯並沒有搭理胖子,而是兩眼兇狠的盯着算命的人。
「啊?這。。。!」
算命的中年人聽了陸天堯的話,呆立當場。
他的一對小眼睛快速的轉動着,捻動鬍鬚的右手,頻率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鬍子都被拽下好幾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