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爆錘龍逍遙

見到王若望也同意他吟詩作對，龍逍遙洋洋自得，對秦默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倆就玩一場。不限體裁，就以今天這裏的情景，在一炷香之內即興賦詩，看看誰做得又快又好，怎麼樣？」

秦默笑嘻嘻的道：「沒問題，就是這麼辦！」

立即就有好事者叫人來點上線香。龍逍遙走到場中，搖著摺扇，踱著八字步來回走了幾遭，隨後合起摺扇，一拍額頭：「有了！聽好了：王公請貴客，賓客多又多。揮袖連成雲，舉手摘星河！」

「好，好！」眾賓客中，有不少人拍手叫起好來。

王若望微笑道：「舉手摘星河，氣魄不錯！」

秦默笑了笑，瞅了瞅線香才燒了一半不到，這龍逍遙確實也算快的了。就是這人做的什麼詩啊，前面兩句簡直就是順口溜。後面兩句看起來氣概不錯，但跟今天這場面有多少關係？

華夫人滿臉擔憂地看着他，生怕他當場出醜。秦有才不太懂，但眼睛緊緊地盯着秦默，充滿期待。

哈士奇搖頭擺尾，有些討好地說道：「大哥，要不要我幫你？身為守護系統，我收集了你那個世界的很多東西，包括什麼唐詩三百首，宋詞三百首，元曲三百首，隨便拿一首出來，搞定他！」

它用的是心靈傳語，別人聽不見。

秦默笑道：「好意心領，不過不用！」

龍逍遙做了一首出來，怡然自得，神氣活現地叫道：「秦大公子，該你了！」

秦默哦了一聲，走到場中。好事者又點上了一支線香。

秦默懶得跟他玩什麼踱步沉思，朝窗外瞅了瞅，張口就來：「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龍逍遙臉上變色，手中原本在搖着裝逼的摺扇一下子停住。眾多賓客中，有懂詩的也都臉色大變，紛紛側目看着秦默。其中一個黃衣少女更是連連點頭，看着秦默的目光滿是欣賞。

他們肯定不知道這是唐朝詩人劉禹錫的名詩，但詩中的氣象境界，他們還是能品出來的。這般開闊的氣象，比起龍逍遙那什麼「揮袖連成雲舉手摘星河」的牽強附會，那是甩了何止十條街！

王若望瞧著秦默，眼中滿是欣賞之色，鼓掌道：「秦公子這詩意境開闊，詩意更是別出心裁，不才佩服！龍公子，不好意思，我認為這一局是秦大公子更勝一籌。」

眾賓客紛紛鼓掌叫好，那黃衣少女更是賣力鼓掌，估計都恨不得要把手都拍破。

華夫人長長地舒了口氣，看向秦默的目光也變了，變得十分欣慰。

這小子長大了！

秦有才一邊大力鼓掌，一邊大聲喝彩：「大哥，好詩，好詩啊！」

龍逍遙狼狽不堪，勉強道：「秦公子這詩雖然氣象開闊，但好像跟今天這情景並不相符吧！」

秦默指了指窗外：「你怎麼不自己瞧瞧？外面是不是秋高氣爽，空中有飛鳥飛過？難道那不是今天的情景？」

龍逍遙道：「好吧，那勉強算。不過我還不服，再來一首！」

他也不等秦默同意，又去場中轉起了圈子，一支香都快燒完之後，才勉強湊出來四句：「天上一群鳥，個個兩隻腳。一腳踏祥雲，一腳朝後翹！」

撲哧一聲，那黃衣少女忍俊不禁，首先笑出聲來。眾賓客一開始都拚命忍着，聽到黃衣少女一笑，個個都不忍了，爆發出一陣哄堂大笑。

王若望一邊微笑着，一邊微微搖頭。

這特么也叫詩？說是順口溜都算給面子了！

龍逍遙滿臉紫脹，卻又不甘服輸，指著秦默道：「你來，你來！」

秦默微笑着走到場中，瞅了瞅邊上彈琴的侍女，還是圈子都不轉，張口就來：「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庄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好，好！」眾賓客熱烈鼓掌，個個都朝着秦默翹起了大拇指。他們不知道李商隱，但這朗朗上口而又詩意雋永的七律，他們能不懂得好？

那黃衣少女一邊熱烈鼓掌，一邊盯着秦默，估計都恨不得走上來自我介紹一下了，出於禮節沒有這麼干而已。

王若望一邊擊掌，一邊滿是欣賞地看着秦默：「秦大公子腹不打稿，出口成章，這等才華實在令人驚嘆！龍公子，不好意思，這一局，還是秦大公子勝出！」

秦默老著臉皮嘿嘿一笑：「王大人過獎了，這不過是一首詩而已！」

用了人家李商隱的詩來裝逼，還是要慚愧一下的。

龍逍遙滿臉通紅，簡直無地自容。他抓耳撓腮一陣，忽然大聲道：「秦默，你這是以前做好的，今天拿出來念而已吧！」

秦默笑了笑：「看來你還不服啊！行吧，再送你一首給你品品，你聽好了：迢遞高城百尺樓，綠楊枝外盡汀洲。賈生年少虛垂涕，王粲春來更遠遊。永憶江湖歸白髮，欲回天地入扁舟。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鵷雛竟未休！」

他這是背誦一下李商隱的詩，順便狠狠嘲諷一下龍逍遙，相當於把他按在地上摩擦。眾人都聽出了嘲諷之意，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秦有才也不懂，但就是要大力鼓掌喝彩：「大哥好樣的！大哥真是太棒了！」

有人小聲道：「還燁城才子呢！我呸！真是出盡了丑！」

龍逍遙滿臉通紅，忽然把扇子一收，拔步就要閃人。

王若望微笑着拱手道：「龍公子，宴席尚未開始，你就要走了嗎？給不才幾分薄面可好？」

龍逍遙羞慚地停下腳步，狼狽不堪地說道：「技不如人，我也沒臉留在這了！王大人，不才告退！」

王若望微笑道：「吟詩作對本就是雅事，何必如此在意輸贏？來來來，請入座，也請諸位入座，今日盡興再走！」

他轉頭看向秦默，拱手道：「秦公子，請坐在不才身邊，不才還想跟你討教！」

秦默笑嘻嘻的道：「好！那我就不客氣了！」

不用說，秦默自然是被捧為第一貴賓，誰也不敢坐在他前面。這些貴客雖說有不少人權位或聲望在秦默之上，但見到王若望這般欣賞秦默，哪個敢去跟秦默爭座位？

相反，宴席之上，眾人一個個輪番向他敬酒，自報家門，着實有意結納。畢竟誰都懂的，九府巡按大人這般欣賞的人，前途是無量的，結納他就是為自己着想！

※※※

宴席盡興才散。王若望送走賓客，單單留下秦默，客客氣氣地說道：「秦大公子，不才這次奉旨巡按，一來是巡察地方官和風土人情，二來就是為陛下選賢舉能。大公子不僅神功驚人，還滿腹經綸，堪稱大才。不才回去之後，就會向上舉薦大公子，大公子可有意為國出力？」

秦默微微一笑：「大人這是抬舉我了，不過我可能對當官沒興趣！」

他才不是沒興趣，而是另有考慮。進入公門當然是好事，但他現在還可以說是毫無根基，萬一出個什麼事，找個支持的人都難。

所以，急什麼呢？先在燁城打好根基再說！就當是先做種田的吧！

王若望拍了拍他的肩膀：「男子漢大丈夫，就應當建功立業，做出一番大事。困頓於小小一座燁城，大公子不覺得太委屈了嗎？」

秦默笑道：「再說吧！」說着掏出一個精緻的木盒子：「這個給你吧，我想你肯定用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