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爹可沒騙你，修仙不用吃樹葉喝露水，」方長對小胖子說道，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修行者」小胖子卻不領情，語氣絲毫不軟。

方長卻是不在理他，上前走到人群中，他雖然年齡不大，卻也是經歷了靈氣淬體，身體素質遠遠不是這些普通凡人所能比擬的。

「別他媽擠了，我鞋都擠掉了！」有人大喊著，

「這誰啊，力氣這麼大，」有人抱怨道。

「哎呀，人家的奶都擠出來了嘛！」突然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聲音裡帶著怒氣。

哄鬧的人群頓時一靜，

眾人聞言大驚，停下叫嚷，紛紛尋找聲音的來源，連方長也止住了前進的步伐抬頭望去，

只見是一個身穿粉色紗裙的女孩，手裡拿著一個小水壺，裡邊白色的液體撒了她一身。

這會倒是反應了過來，略紅著臉喊到「是羊奶啦！」她舉起手裡的水壺晃悠，同時大聲解釋到。

眾人見沒發生什麼喜聞樂見的事，紛紛露出失望的神色，又馬上開始喧鬧起來。

方長也繼續往前擠，「要是學會御劍我就能飛上去了，」一邊擠一邊抱怨。

不一會兒，突然身邊壓力驟減，方長抬頭髮現自己已然擠出人群，來到青雲宗的山門前，

排隊的人都站在一條隱形的線外，門口站著兩個外門弟子。

他長舒一口氣，整了整衣衫，抬腳剛準備上前，卻被旁邊一個青年拉住

那人道，「別往前走了，前邊是青雲宗的護山大陣，走不進去了，再走會被電的」，

卻是有人好心提醒方長。

「謝這位大哥提醒，我自然沒事，」方長聞言卻沒有在意，簡單道了一聲謝，繼續向前。

「嘿，你這小兄弟還不聽勸，也罷，等你被電了好長個記性」

那人見方長沒聽進去，聲音里露出一絲幸災樂禍，抱著雙臂準備看好戲。

方長自然無視，自己可不是等著參加收徒大典的，他的身份令牌可還腰上掛著呢，

自然不懼護山大陣，繼續往前，而那準備看戲的青年見方長竟然安然直接走了進去，

揉了揉眼睛道，「我去，怎麼沒被電？陣法失靈了？」說著竟也學方長向前邁去，他身旁好幾人也是一樣，均向前試探，

結果可想而知，頓時一陣陣慘叫聲接連而起，嚇得後邊沒來得及反應的人連忙止住腳步，紛紛拍著胸口暗道僥倖。

方長聽到身後動靜，嚇了一跳，感覺不妙，自己似乎坑了一波人？

加快步伐走向門口的兩個弟子，

開口道，「兩位師兄好，我是玉華峰弟子，前日下山到城裡辦事，今日才回來，這是我的身份令牌，」

方長邊說邊掏出自己的牌子，遞給二人。

其中一個伸手去拿，隨便掃了一眼便歸還了方長的令牌，其實也沒什麼好檢查的，方長進來時護山大陣沒起反應就說明是自己人了。

看牌子也只是要知道來人是誰而已，

兩人讓開大門，送方長進去。

方長進了山門便直奔玉華峰。

而後邊的人看到方長掏出令牌時才反應過來不是陣法壞了，而是人家本來就是青雲宗弟子。

……

廢了好大勁方長才爬到自己的小窩，這玉華峰是在挺高，自己上幾次來都是蹭師父飛劍，這次自己走上來才發現這山竟然這麼高。

「果然還是要修鍊，等我到練氣了第一個要學的就是御劍術」方長氣喘吁吁地下定決心。

他先是跑到師父住的破草屋，發現裡邊沒人，

「師父怎麼還沒回來」方長嘴裡嘟囔著。

然後又從令牌里掏出前幾天在靈獸閣買的涎靈草和通玄花，

自己雖然沒種過仙草，不過想來這兩個都是最普通的靈草，也不是什麼厲害的天材地寶，應該和普通花草也差不多。

於是方長先掏出鏟子鬆鬆土，然後將兩種種子分別播種到靈田裡，之後又澆了點水。

然後才想起來自己還買了些平凡花籽，這個倒無所謂，玉華峰好歹也是神仙居所，普通花草就是隨便拋灑都能成活，

方長掏出一大包花籽，在住所四周種下。

「呼～忙活了一下午，終於種完了！」

種下最後一粒種子，方長直起玩，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感慨了一句。

「這樣等這些花長出來這裡就好看多了，總比現在滿山野草好吧！」方長憧憬著以後花團錦簇，蝴蝶翩飛的景象。

「唔，對了，還有一頭靈獸，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送到。」想起了自己足足花了二十靈石買的夫諸獸，方長嘀咕起來。

想到靈獸就想到于飛文，他有關對抗妖獸的話讓方長也是記憶猶新。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修鍊到能對付妖獸，」方長想起那隻差點害的自己成了孤兒，還差點吃點自己的狼妖。

此時夜幕早已降臨，天空就像一條無比寬大的毯子，滿天的星星像是綴在這毯子上的一顆顆晶瑩而閃光的寶石。

方長躺在草地上望著天上被烏雲遮住的月亮，不住思索著，「母親要是還在的話，這個時間應該是在給我講故事！」

「爹爹一定已經睡著了吧，他睡著就會打呼嚕，但是不能打擾，他第二天還得幹活呢！」方長思緒不斷。

時間不住地流逝，天上的烏雲悄然離去，月亮露出了頭，高掛空中，炎熱的夏季里，雜草中蛐蛐不住叫著聲，似乎時光又回到幾月之前的小村子。

這時候方長已然睡熟，遠處穆天心御劍而至，遠處見方長躺在草地上睡熟，邊躡手躡腳的走了過來，

走到方長身邊，仔細看著他稚嫩的臉龐，兩道淚痕在月光的照射下發出微弱的光亮。

「唉，若世上沒有妖族，你這麼小的孩子恐怕還在父母膝前無憂無慮的玩耍吧」穆天心在旁邊輕嘆道。

……

第二日，

方長被強烈的陽光刺醒時竟發現時間已到晌午，更恐怖的是他師父正在不遠處的石頭上笑盈盈地看著他。

「醒來了？」穆天心叫方長醒了過來，開口道。

「是師父，弟子修行怠惰了」方長紅著臉走到師父旁邊，開口認錯。

聽著方長有些愧疚的話，穆天心卻擺了擺手道，「無妨，為師早就說過，修行是順天而行，要隨心所欲才好」

「我看你今日靈光通透，心中無掛礙，倒是比之前好多了。」穆天心聲音溫和，捋著鬍鬚說道。

其實方長終究還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孩，驟逢大變不知所措，只能選擇偽裝自己。

其實很多人都有這樣的例子，一些人驟然失去親人，短時間更本沒什麼感覺，不會感到傷心難過，

而當時間流逝，自己慢慢開始意識到親人確實不會再回來，一但想起往日時光，淚水便不住流淌。

方長也一樣，並非他不想父母，從小生活的地方突然搬到陌生的玉華峰，朝夕相伴的父母變成只見過一次的穆天心。

方長將自己的內心深深封印了起來，如果這時候他來到的是一個陰險狡詐，鬥智斗勇的環境，可能這層封印永遠不會接觸，反而更加牢固。

幸好他來的是青雲宗，這裡的人說話又好聽，個個是人才，他慢慢地開始接受，自己又花費那麼大功夫改造玉華峰，這裡的東西基本都是方長親手所制，早就沒了那種陌生感。

終於打開心扉，徹底接受了這裡的一切。

「原來師父讓我修整咱們的山頭都是為了我費勁苦心，我之前還認為師父在坑我，請師父責罰」方長此時才反應過來，

想起之前誤會師父的事，頓時陷入深深的自責之中。

「啊這～對，就是你說的這樣，」穆天心正坐在大石頭上，聞言一愣，又馬上昂起腦袋，捋著鬍鬚露出一副高深的模樣。

「你知道為師意思就好，我這一番心意也不算白費」，繼續忽悠道。

「弟子永記在心，不敢忘卻」方長拱手作揖，一臉鄭重道。

「閑話不說，三日後便是收徒大典，我準備帶你過去見見世面，你這兩日做好準備即可」穆天心深知言多必失，轉移話題。

方長聞言點頭說道，「是師父，」又突然想起自己昨天買來的靈獸和仙草，又問道「對了師父，昨天弟子下山到城裡買了一些花草，只是不知如何招呼，師父能不能教教我」

說著他指著遠處的靈田對穆天心又道，「弟子買了涎靈草和通玄花，昨天便播種下去了」

穆天心聞言表示，「這簡單，咱們玉華峰靈氣充足，你隨便種下去應該都能活，我來看看」說著兩人來到靈田邊，

之見穆天心從袖子里掏出一個瓷瓶，往靈田裡倒了一些粉末。

不一會兒兩塊靈田中的竟然紛紛長出一堆嫩芽，而且不斷生長，一刻鐘不到就已經長成，十來顆涎靈草凝出靈液，如露水一般掛在草葉之上，一大片通玄花爭相綻放，清香四溢。

「師父這是什麼東西，竟然這麼厲害！」方長驚呼。

「小意思，這是我拿起靈丹磨的粉，要是再撒一些你這花說不定都開口說話了」穆天心仰頭說道，聲音里透出一股股得意之情。

「師父果真厲害，這種寶物都有！」方長一記彩虹屁送上。

若是有旁人看見，必然大罵這師徒倆是敗家玩意，暴殄天物。

竟然拿起靈丹催生這麼低級的靈草。

「你說還買了一頭靈獸？」穆天心又問道。

「是的師傅，是一頭白鹿，靈獸閣的掌柜說叫什麼夫諸」方長解釋到。

「嗯，我知道了，那現在應該是寄存在外院雜物閣哪裡，為師便替你跑一趟」穆天心捋著鬍子道，說罷召來飛劍踏步而上，直奔外院而去。

「唉，我什麼時候也能學會御劍啊，真是太帥了」方長看著師傅瀟洒離去的背影一臉羨慕。

不到半個時辰，穆天心便帶著白鹿返回山上。

玉華峰上有一個小水潭，夫諸喜水，正好可以安頓在裡邊。

「這玩意也就長的好看，一點用都沒有，遇到危險都保護不了你，」穆天心打量著白鹿，聲音中透露出一股嫌棄之意。

「我身上的靈石只夠買這個的師父」方長委屈地表示。

「唔～這樣吧，為師幾年前路過招搖山時曾見過一隻風生獸，那是急著趕路沒有動它，等你築基以後我可以送給你做禮物如何？」穆天心略一思考，對著方長道。

「謝謝師傅，弟子一定努力修鍊，早日築基！」方長聞言大喜，

雖然他不知道風生獸是個啥玩意，但師父說送，肯定不弱就是了。

「你到挺急，修行路漫漫，何日才能築基啊！」穆天心看著躍躍欲試的方長，不禁失笑到。

「不過有個目標也是挺好的，省的你偷懶不修鍊」

「行了，你多和你的靈獸親近，為師還有事要辦，三日後我再來找你」穆天心對著方長吩咐到。隨即御劍離開。

方長撫摸著眼前安靜的白鹿，也是歡喜的很，「以後我就叫你小白了，你可以住在那個潭子里」，說著用手指向不遠處水潭。

那靈獸似乎聽懂一般，親昵地用脖子蹭了蹭方長的臉，柔滑的毛髮在方長臉上劃過，逗的方長咯咯直笑。

方長此時也才一米五不到，站起來也就和小白的背一樣高。

「呦～」小白叫喚了一聲，確是看見了之前方長師徒倆種在靈田裡的靈草，通玄花的清香襲人，小白被引的往前走，

剛才還你儂我儂的方長頓時心感不妙，一把抱住了小白脖子，但沒啥大用，被小白拖著走，一直走到花前，

眼看小白張嘴就要開飯，方長心急如焚，連忙護到花前，大喊道一聲，「你要吃花就先吃我！

小白一愣，不知道是被方長喊聲給嚇住了還是聽懂了他的話，竟真的不再往前湊了，

看到小白停下，方長頓時鬆了一口氣，拉著小白往右邊的竹林走去，邊走邊道，「靈草現在還不能吃，等我練氣以後再給你吃好不好？」

「現在委屈你吃竹筍吧！」一路絮絮叨叨，方長拉著小白進了竹林。

看著低頭悠哉悠哉啃食著竹筍的小白，方長索幸無事，便坐著吐納起靈氣來，他這幾日還挺忙的，都沒怎麼好好修行，這可不能耽誤。

……

轉瞬間，三日便過去。

方長又結束一夜修鍊，修行不易，光靠勤奮可不夠，

昨天他服用了一滴涎靈草凝結，又拿出入籍時柳長老發的輔助丹藥，這兩日時間都用在化開二者的靈氣上了，

這直接入體的靈氣總比外界吸收的多，只是要抓緊吸收，不然時間長了都得逸散出去。

方長不斷引導體內靈氣按照自己青雲心經中記載的線路流轉，但是這些靈氣就像淘氣的小白一樣，怎麼都不聽指揮，

不是跑錯地方，就是前路不通，甚至還有靈氣倒流的危險。

靈氣跑錯地方，就要及時糾正，不然時間一長靈氣走錯路習慣了，體內大循環就會出問題，那煉的就不是青雲心經了，而是自創功法了。

而前路不通更麻煩，是因為體內經脈堵塞，靈氣過不去，就像血栓，這時候就要集中大量靈氣衝擊堵塞的經脈，

靈氣倒流最危險，顧名思義，靈氣不但不按照線路走，反而倒流起來，這種情況就像冷熱季風相遇，分分鐘來一場大雷雨，經脈破裂還是輕的，一不注意就爆體而亡了。

對普通修行者而言，靈氣不聽指揮是最簡單的事，只需要多花費一些時間就可以讓它乖乖聽話，

經脈堵塞比較麻煩，要花時間調集靈氣，衝擊經脈，強行沖開經脈過程自然不舒服，用力過猛還有破壞經脈的危險。

最怕的就是靈氣逆行，這個簡直無解，越天資不足的人經脈越難導通，靈氣越容易倒流。

而天才不同，對天才們來說，他們的經脈天生貫通無阻，普通人是羊腸小道的話，他們就是高速公路，靈氣可以在裡邊盡情撒歡，即使有一些小小的經脈堵塞，也就相當于于高速路口的收費站，稍微一動也就過去了。

靈氣逆行更是完全就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讓天才們感到最麻煩的反而是普通人最不怕的靈氣不聽指揮，靈氣在體內本來就難以控制，現在路這麼寬，靈氣就像解開封印的孫悟空一樣盡情撒歡，約束起來更加費勁了。

好消息是方長顯然是官方認證的天才，他只需要考慮如何約束靈氣就行。

兩天時間算是勉強揍服了仙露和丹藥的靈氣，讓他們能乖乖按划好的路走。

等到某一天靈氣入體后不再需要方長主動約束，而是能按照預訂路線自己完成一個大循環的時候，方長就算正式踏入練氣期了。

當然，現在看來估計還早，就算有丹藥仙露的幫助，估計之少也要兩年多。

言歸正傳，修鍊完畢的方長先是去給靈藥澆水，澆完水還得給小白弄吃的，

他跑到竹林挖了一大堆竹筍，又捋了一大堆嫩葉，全部堆到小白旁邊，此時小白還卧在譚中睡著懶覺。

然後起火做飯解決了自己咕嚕嚕的肚子，他現在練氣都不到，還沒本事辟穀不食。

辟穀丹倒是有，但不好吃，而且方長不習慣，索性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