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書與劍

晚上，王易鬱悶的坐在門外，聽著屋裡眾人嬉笑之聲傳來。

「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我只是覺得他們吵鬧。」他沒端由的想起這句話來。

遠處，兩道人影越來越近，正是文尃，金江二人。

王易扭過頭去，留給二者一個後腦勺。

「呦，怎麼跟個小女子一樣，還賭上氣了？」王易身後，文尃的聲音隨著酒肉的香氣傳來，

王易哼了一聲：「花的不是你們的錢，吃飽的也不是我，你們自然不氣。」

身後之人嘿嘿的笑了一聲，金江開口了：「彆氣了，我們二人買了好酒好肉向你賠罪。」

王易喉嚨咕嘟一聲，咽了一口唾沫。

屋裡，一人正對著酒肉大快朵頤。

旁邊，文尃道：「蒼大人讓你明日去他那裡，說是有事找你。」

「哦，」王易嘴裡不停,「你們下午幹嘛去了，也沒見你們人？」金江淡淡道：「大人把我們兩個叫去，說了一些事。」隨即不再多言。

......

「嗯，」王易戰起身來，揉了揉肚子「怎麼還是感覺沒有飽？」面前酒瓶空空，菜盤光光，那二斤饅頭也沒了。

身旁兩人目中有震驚之色，「你這麼能吃？」

王易眼中也有不解之色，「我怎麼這麼能吃？」隨即又解釋道：「或許許是白天餓的太久了罷？」

二人看怪物似的看著王易，後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正想再做解釋，軍營號角響起，全軍靜默。

......

黑暗之中，一抹黯淡燭光悄然亮起，王易手舉蠟燭，躡手躡腳走出門外。

「站住，幹什麼的？」一隊黑蓑夜巡叫住王易，後者捂著腹部，齜牙咧嘴：「今天吃壞了肚子，出來上個茅房。」

「快去快回。」

「好，好。」王易滿嘴答應。

茅房裡，王易蹲下，從懷裡取出白天沒有看完的《大荒異獸錄》，又翻了起來。

月上中天，外面打更的梆子聲已經響了兩回，王易也已哈欠連天，他已經把《大荒異獸錄》來回看了兩遍，可橫豎沒有找到自己的異獸之力！

「算了，先睡吧，」王易嘟囔著，拖著發麻的腿走到屋裡，在大通鋪上找了一個空位倒了下去。

一夜無夢。

天色漸亮，王易簡單梳洗了一下，隨即看著鏡中身著勁裝，背披斗篷，腰挎黑刀的自己，「還挺帥。」王易暗道。

騎上黑鬃馬，滾滾塵煙里，王易向著暮臨府而去。

......

大門前，王易將馬拴好，向著暮臨府之內走去。

經過那兩座石獅之時，他故意放緩了腳步，還好，想象之中的阻力並沒有出現，王易心中暗道。

「大人，您找我？」

王易輕輕推了一下房門，屋裡的蒼哲一頭黑髮披散，背對著他。

「嗯，你等一下。」

不多時，蒼哲走出來，端著一杯茶，緩緩走著：「我聽人說，你昨日進門時，出了一些狀況。」

王易跟在前者身後，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全部說出。

「嗯...」蒼哲喝了一口茶，沉吟著：「所有暮臨府前的鎮門石獅，皆是由高人布置，你沒有腰牌，被阻攔是正常的，但有了腰牌，還是走不動，就有問題了。」

王易心頭微微一顫，蒼哲似有感應，自顧自的說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我已經找人往來趕了，你的異獸之力，也會查出來的。」

王易微微一愣，緊接應道：「是，」隨後又似乎想起了什麼，他從懷中取出一本書來,雙手遞給蒼哲：「大人，這書我已經看完了，現在歸還給你。」

「不必，」蒼哲一擺手，「你先留著吧，昨日在醉仙樓，你的那些建議我考慮了一下，還可以。」

王易此刻已經反應了過來，忙道：「大人...」

蒼哲沒有給面前人任何推辭的機會，語氣一冷：「蒼州暮臨府黑蓑王易聽令！」

「屬下在。」王易無可奈何，他知道，軍令如山，不可違抗。

「今日起，本行走命你重新編寫《大荒異獸錄》，其中文字，圖畫皆由你一人修改，增刪，限期三月，這三月里，蒼州暮臨府的書籍典藏任你調取，除此之外，你的所有值守一律取消，」

蒼哲頓了頓，「王易，你可有信心完成任務？」

後者心中叫苦，嘴上卻答道：「屬下當盡心竭力，替大人分憂。」

蒼哲從腰間取出一把鑰匙，遞給王易，開口道：「這是書庫的鑰匙，明日起，你就開始吧。」

王易接過鑰匙，嘴裡告辭了一聲，向著門口走去，「等下，」蒼哲從袖子里摸出二兩銀子，遠遠丟給王易，「這些是昨日的飯錢，多餘的算做你的辛苦費。」

王易於空中接過銀子，臉上愁苦的表情也減少了幾分，「另外，完成任務后，還有賞賜。」

蒼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王易面色一喜，隨即架馬離開。

......

暮臨府門口，一隻手在石獅頭頂輕撫，那石制的眼眶裡，似有幽幽紅光閃動。

房間里，王易一邊轉頭與幾人閑聊著，一邊打開柜子，把《大荒異獸錄》放進去。

「吧嗒」一聲，一個長條狀的物事掉下來，落在王易腳邊。

「什麼東西？」有人注意到這邊，好奇問道。

他沒有隱瞞，「一把劍而已。」說話間，劍鞘外包的布已經被解開，銀黑色的劍鞘上，有著奇形怪狀的花紋。

王易握緊劍柄，用力拔出，「錚」金石之聲響起，定眼看去，此劍長約二尺，銀黑色的劍身上，一道血痕觸目驚心。

王易細細端詳著那道血痕，心中恍然間閃過無數畫面：漫天的風雪，殘破的屍體，淋漓的鮮血，不可名狀的恐怖之物...

「好劍啊，」文尃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嚇得王易一個激靈，這廝不知何時已經到了王易的身邊，與眾人一同觀賞著劍。

「看看這劍鋒，看看這花紋，嘖嘖嘖。」耳旁有讚歎之聲傳來，「這是璃銀吧？」有人識貨，看了那劍身一眼就認出了材質，「是的。」王易答道。

「哪裡來的？」

「岳將軍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