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篇之8、曹氏傳奇

附篇之8、曹氏傳奇

關於曹家,近代紅學研究者收穫頗豐,漸成規模,收集了許多無法否定的鐵證。有些人妄圖否定曹雪芹的作者地位,簡直是蚍蜉撼樹、螳臂當車、天方夜譚。

別的不說,單從雪芹祖父曹寅那裡,便可找到答案:曹寅工詩詞,善書法,著有《楝亭詩鈔》、《楝亭書目》、《詞鈔》、《詩別鈔》、《文鈔》、《后琵琶》等等。曹雪芹的占花名詩全部出自於曹寅編撰的《千家詩》,而牙牌令里引用的,則全部來自於曹寅奉旨主持刊刻的《全唐詩》!他還主持刊刻了《佩文韻府》。又匯刻前人文字為音韻書《楝亭五種》,包括《類編》十五卷、《集韻》十卷、《大廣益會玉篇》三十卷、《重修廣韻》五卷、《附釋文互注禮部韻略》五卷;刊秘書十二種為藝文雜著《楝亭十二種》,包括《梅苑》、《聲畫集》、《法書考》、《琴史》、《墨經》、《硯箋》、《千家詩》、《禁扁》、《釣磯立談》、《都城紀勝》、《糖霜譜》、《錄鬼簿》等等。曹雪芹在書中多次提到唐寅,並不避諱,正是欲以唐伯虎之才喻曹寅之才。而「楝亭」裡面,本來就隱有「林」字,這是周汝昌先生髮現的。

有紅學研究者指出,曹家與賈家人物有著極高的對應關係:

曹寅父親曹璽是一品大員,母親孫氏是一品夫人,老年守寡;賈政的父親賈代善也是一品大員,母親史氏是一品夫人,老年守寡。曹寅的長子早喪,留下一個遺腹子曹雪芹,曹家被抄時曹雪芹十三歲。賈政的長子也早喪,留下一個遺腹子賈蘭,賈家被抄時賈蘭十三歲。曹寅有兩個當王妃的女兒,次女遠嫁。賈政也有兩個當王妃的女兒,次女遠嫁。

曹寅造過船,賑過災,晚年名利大灰,脂硯齋透露他曾做過江寧織造,曾帶曹頫赴揚州出外差。賈政也造過船,賑過災,晚年名利大灰,脂硯齋透露他曾做過江寧織造,曾帶賈寶玉赴外地出外差。曹寅決定過江寧府(也稱應天府)知府的命運,救過知府陳鵬年的命。賈政也決定過應天府知府的命運,提攜賈雨村當了應天府知府。

曹寅有位居官多年的大舅子李煦,因虧空罷官而落敗,死於流放中,結局悲慘;賈政也有位居官多年的大舅子王子騰,因虧空罷官而落敗,死於路途中,結局悲慘。

曹寅的表弟即母親孫氏的侄子孫文成1705年出任杭州織造,曹家被抄后,孫文成被罷官;賈政的表弟即賈母史氏的侄子史鼐「遷委外省大員」,賈家被抄后,史鼐也被罷官。

曹寅的岳父即李煦的父親李士楨曾出任東南沿海的浙江布政使、福建布政使、廣東巡撫等職,海外貿易由其管轄;賈政的岳父即王子騰的父親管著「粵、閩、滇、浙所有的洋船貨物」。

曹寅曾在坐船路過毘陵驛(江蘇常州)時遇到下雪,作《毘陵舟中雪霽》一詩;賈政也曾在坐船路過毘陵驛時遇到下雪。這是高鶚后三十回少有的可用之處。不知是獲得了少量的原文,還是研究的細。

尤其重要的是,曹寅為迎接康熙南巡營建了成為大觀園原型的西園,後來被袁枚買下,改稱隨園,故而袁枚說:「大觀園者,即余之隨園也。」

所有這一切都足以證明,曹雪芹是在眾多前提與背景之下,才完成了創作,《紅樓夢》不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是憑空產生的。

其實,自三國曹氏雄霸天下,曹氏就與《紅樓夢》結下了不解之緣。且不說建安七子、曹操、甄妃等人對書中人物的影射。

即使其它細節,也存在千絲萬縷的聯繫。

我們知道,王熙,字叔和。高平山陽郡人。是魏晉時期著名醫學家、醫書編纂家。曹操南下征戰荊州劉表,王熙被推選為曹操的隨軍醫生。其後任王府侍醫、皇室御醫等職。后又被提升為太醫令。王熙生於達官貴族家庭,宗族中數代都是權勢顯赫的貴族,亦有名震當時的文人學士。而後世對他評價褒貶不一,貶之者責其竄亂仲景原義。當然,還是褒者多數,正合王鳳姐兒的個性特徵。由於曹雪芹喜歡研究醫藥,他不可能不知道王熙其人,因此,「王熙鳳」這個名字竟然來自於他!

另外,據專家考證,北宋開國名將曹彬,也是雪芹祖先。曹彬字國華,是真定郡靈壽縣人。曹彬名字中暗藏雙木,正合黛玉的林姓,他的父親曹芸,正合書中賈芸的名字。曹彬升為河中都監時,河中節度使王仁鎬因曹彬身份特殊,對他特別禮遇。這個王仁鎬,正合書中王仁的名字,歷史上王仁鎬並不很壞。因此,最終害巧姐的「狼舅」並不是王仁,而是壞蛋王信。後來趙匡胤曾對曹彬說:「你立有大功,又不自我誇耀功勞,即使有點小錯,王仁贍(滅蜀將領之一)等哪裡值得提呢?朕執行勸勉大臣效忠國家的常典,你不必辭讓。」這段話便是鐵證。

攻李煜時,潘美是他的副將,正合書中的潘又安。他屢立戰功,是宋代真正的開國元勛,金陵就是他攻克的,正合書中榮寧二公之功,也是嚴絲合縫。曹彬後來被弭德超誣陷罷官,后又因違令失律之罪被貶降,正合賈府之敗。不過,後來弭德超並沒有好下場,也被治罪。這也反映出曹雪芹在後三十回中對待忠順王爺的態度:不會有好結果。

曹彬生病,宋真宗趙恆親自看望,親手替他和葯,又賜白金萬兩。正合康熙對曹家之恩典。趙恆向曹彬詢問後事,他回答說:「臣無事可奏。臣的兩個兒子(曹璨、曹瑋)可被任用,臣如果內舉,他們都堪任為將。」趙恆問他們誰優誰劣,他回答說:「曹璨不如曹瑋。」由於曹璨為長,因此正合書中對賈赦與賈政的描寫-賈母偏心。曹璨為什麼不行呢?因他晚年吝嗇重財,飽受非議。曹璨的母親高氏在世時,有一次察看家裡房宅府庫,見庫里堆積了數千緡錢(一作數萬)。高氏召來曹璨,指著那些錢對曹璨說:「你父親歷官朝廷內外,不曾有這樣積聚,由此可知你比你父親差得遠了。」這便是賈赦的風範,他是賈府被抄的罪魁禍首。

我們還發現,曹彬的封號魯國公,曹璨的封號開國公,與曹瑋的封號武威郡公,以及「彬、璨、瑋」等字,在曹雪芹筆下的390位人物中被巧妙避開。而曹瑋和他爹一樣,雖居功至偉,卻因宰相丁謂誣陷,連貶知萊州。曹瑋與其父及魏國公韓琦(正合書中的「錦鄉伯公子韓奇」),均位列昭勛閣二十四功臣。與他倆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同樣是曹彬的親兒子-曹璉(二子)和曹琮(八子)這倆個名字卻被曹學芹使用-賈璉(璉二爺)和賈琮,因他倆不堪使用。

宋人王明清云:「曹武惠諸子,名連玉(實為王)字。玉字生人字;人字生言字,言字生日字,日字生水字,水字生絲字。」由此可見,曹彬有家譜,王字相同,言字即喻文,人字喻代,水字相同。與書中賈家的宗譜-王、文、人、水,完全契合,這難道也是巧合嗎?

這時,我們就可以斷定,曹雪芹正是照著曹彬家族的樣子,寫出了《紅樓夢》中的賈氏一族!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這時候我們也就能理解,為何賈寶玉的先人都是開國元勛,其實在寫宋朝的開國元勛,為的是懷念祖先。

有趣的是,《宋史·曹彬傳》中有一個細節:曹彬周歲生日,他的父母把許多器物玩具擺到嬰孩面前,看嬰孩拿什麼。結果,小曹彬左手抓起干戈(打仗的兵器),右手捧起俎豆(祭祀的禮器),又拿起一枚印璽,其他東西一眼不看。父母親戚十分高興,認為這是孩子將來要成為大將軍的徵兆。而《紅樓夢》第二回,曹雪芹也描寫了賈寶玉周歲生日「抓周「的情景:寶玉別的玩物一樣不抓,伸手只把些脂粉釵環抓來,使他的父親賈政大不高興,認為這孩子將來不過是酒色之徒。寶玉不但周歲時只抓釵環不抓官印,到十來歲時依然如故,這次他得到一隻金麒麟,不小心丟了,被湘雲撿到,取笑他:「幸而是這個,明兒倘或把印也丟了,難道也就罷了不成?」寶玉笑答:「倒是丟了印平常,若丟了這個,我就該死了(第三十二回)。」

曹振彥便是曹彬之後。其遠祖曹俊,明代初年「以功授指揮使,封懷遠將軍,克服遼東,調金州守御,繼又調瀋陽中衛,遂世家焉。」(曹士錡《遼東曹氏宗譜敘言》)曹俊所任之瀋陽中衛指揮使是世官,此後二百餘年,其子孫歷代承襲,直至明末瀋陽被清太祖努爾哈赤攻佔為止。

曹錫遠是曹振彥的父親,曹寅的曾祖父,原名寶,字世選,明末任瀋陽中衛指揮使之職。瀋陽被努爾哈赤攻破后,曹錫遠及曹振彥被俘並投降后金。努爾哈赤對降金漢官採取懷柔政策,曹錫遠和曹振彥父子歸順后歸佟養性管理。天聰六年,佟養性死,曹振彥被撥入滿洲正白旗任包衣漢人佐領,滿語稱「旗鼓牛錄章京」。《清太宗實錄》卷十八在天聰八年下記:「墨爾根戴青貝勒多爾袞屬下旗鼓牛錄章京曹振彥,固有功加半個前程。」此時,曹振彥已撥歸正白旗固山貝勒多爾袞,成為其屬下的漢人包衣佐領即旗鼓佐領。

曹振彥身任旗鼓佐領,跟隨多爾袞輾轉沙場,其家奴身份固然至微至賤,但由於年青機敏勇敢善戰,在長期征戰中與多爾袞建立了親密感情,受到多爾袞賞識。曹振彥作為多爾袞親軍,為大清王朝的開國定鼎立下汗馬功勞,堪稱「從龍勛佐」而無愧。曹氏家族「赫赫揚揚,將及百年」的歷史從此揭開序幕。

七年,曹振彥留任山西平陽府吉州知州。九年,調山西陽和府知府。十二年,升兩浙都轉運鹽司運使,十五年離任。當時曹振彥已是從三品高級文官。順治八年,曹家歸內務府。由於曹振彥及其子孫曹璽、曹寅與最高統治者關係切近,又因其對主子忠誠和本身才幹而受到重用,逐漸爬到高級文官的顯赫地位。但由於清代制度主奴、民族之分異常森嚴,曹家的實際地位並不美妙。一旦失去皇帝寵信,曹氏家族諸人作為漢人包衣的可悲處境就會暴露無遺。曹振彥生有二子,長子曹璽乃其妻歐陽氏所生,次子曹爾正系繼室袁氏所出。曹振彥本人在順治末年去世。

曹璽字完璧(取「完璧歸趙」之典),原名曹爾玉(正合賈寶玉名字:曹錫遠為寶,曹璽含玉),后因康熙把爾玉連寫做璽,改名璽。在曹璽這代,曹家完成了從軍功之家到官宦之家的過渡。曹璽是一品大員,他老婆孫氏,康熙的保姆,是一品夫人。馮景《解春集文鈔》卷四《御書萱瑞堂記》記載:「康熙己卯夏四月,皇帝南巡迴馭,止蹕於江寧織造臣曹寅之府;寅紹父官,實維親臣、世臣,故奉其壽母孫氏朝謁。上見之,色喜,且勞之曰:『此吾家老人也。』賞賚甚厚。會庭中萱花開,遂御書『萱瑞堂』三大字以賜。」

曹爾正是曹振彥次子,娶妻徐氏和梁氏,生兒子曹宜。

康熙二年,正擔任內務府營繕司郎中的曹璽被任命為江寧織造,負責織辦宮廷里和朝廷官用的綢緞布匹,以及皇帝臨時交給的差使,充任皇帝耳目。由於曹璽忠實勤奮、辦事利索,康熙對他更加寵信,又賞蟒袍,又贈一品尚書銜,並親手寫「敬慎」的匾額賜給他。康熙二十三年,曹璽「積勞成疾」,死在工作崗位。康熙南巡至江寧,親到織造署慰問曹璽家屬,還派了內大臣去祭奠他。曹璽兒子曹寅,17歲就當上康熙侍衛,深得康熙賞識。康熙二十九年,他出任蘇州織造,兩年後又調任江寧織造。從此,曹寅和他的兒子曹顒、嗣子曹頫連任江寧織造近40年。曹寅幼子珍兒(正合賈珍)夭逝於南京。三月二十六日,曹寅作詩痛悼,詩云「零丁摧亞子,孤弱例寒門」。摧是摧折,亞子即第二子。因此我們知道,珍兒次子,曹顒長子。康熙五十一年,曹顒二十歲,隨父曹寅南返。七月,曹寅病逝於揚州。十月,曹顒奉旨繼任江寧織造。

康熙五十四年正月,時任江寧織造的曹顒在BJ述職期間病逝。康熙恩旨,以曹顒堂弟曹頫過繼給曹寅,接任江寧織造。是年三月初七,曹頫上奏:「奴才之嫂馬氏,因現懷妊孕已及七月。」此遺腹子即曹雪芹,於四月二十六日(公曆1715年5月28日)生於南京江寧織造府。

曹雪芹滿月後數日,六月初三,曹頫上奏:「連日時雨疊沛,四野沾足。」此即曹雪芹名「沾」的機緣,天時地利人和均占。「沾」字取《詩經·小雅·信南山》「既優既渥,既沾既足,生我百穀」,有「世沾皇恩」之意。「雪芹」二字出自蘇軾《東坡八首》之三:「泥芹有宿根,一寸嗟獨在;雪芽何時動,春鳩行可膾。」或者蘇轍《新春》詩「園父初挑雪底芹」。

曹雪芹早年托賴天恩祖德(康熙帝之恩,曹璽、曹寅之徳),在昌明隆盛之邦(康雍盛世)、花柳繁華地(南京)、詩禮簪纓之族(江寧織造府)、溫柔富貴鄉(西園)享受了一段錦衣紈絝、富貴風流的公子哥生活,日子過得心滿意足,「每日只和姊妹丫鬟們一處,或讀書,或寫字,或彈琴下棋,作畫吟詩,以至描鸞刺鳳、鬥草簪花、低吟悄唱、拆字猜枚」,「只在園中游卧,每每甘心為諸丫鬟充役,竟也得十分閑消日月」。他終生都對這段幸福生活記憶猶新,在《紅樓夢》開卷第一回《作者自雲》中親切地呼曰「夢幻」。

童年的曹雪芹淘氣異常,厭惡八股文,不喜讀四書五經,反感科舉考試、仕途經濟。雖有曹頫嚴加管教,請了家庭教師,又上過幾天家塾,但因祖母李氏溺愛,每每護著他。幸而曹家家學淵深,祖父曹寅有詩詞集行世,在揚州曾管領《全唐詩》及二十幾種精裝書的刻印,兼管揚州詩局。曹家藏書極多,精本有3287種之多。曹雪芹自幼生活在這樣一個極端富麗的文美環境中,接受父兄教育、師友規訓,博覽群書,尤愛讀詩賦、戲文、小說之類的文學書籍,諸如戲曲、美食、養生、醫藥、茶道、織造等百科文化知識和技藝莫不旁搜雜取。

蘇州織造李煦、杭州織造孫文成皆與曹家連絡有親,李煦且兼任兩淮鹽政(治所在揚州,曹雪芹祖父曹寅生前也曾兼任此職)。曹雪芹小時走親訪友時多次遊歷蘇州、揚州、杭州、常州等地,對江南山水風物十分鐘愛,友人敦誠、敦敏詩作謂為「秦淮殘夢」「揚州舊夢」。

曹雪芹十三歲時,時任江寧織造員外郎的叔父曹頫以騷擾驛站、織造虧空、轉移財產等罪被革職入獄,次年正月元宵節前被抄家(家人大小男女及僕人114口)。曹雪芹隨全家遷回BJ。曹家從此一蹶不振,日漸衰微。

剛回BJ時,尚有崇文門外蒜市口老宅房屋十七間半,家僕三對,聊以度日。可為了償還騷擾驛站案所欠銀兩,以及填補家用,不得已將地畝暫賣了數千金,有家奴趁此弄鬼,並將東庄租稅也指名借用。再後來,虧缺一日重似一日,難免典房賣地,更有賊寇入室盜竊,以至連日用的錢都沒有,被迫拿房地文書出去抵押。淪落到門戶凋零,人口流散,數年來更比瓦礫猶殘。曹雪芹因為這個,越發連話都沒了,「雖不敢說歷盡甘苦,然世道人情,略略的領悟了好些」。

雍正末期,曹雪芹一年長似一年,開始挑起家庭重擔,漸漸能夠幫著曹頫料理些家務。因曹頫致仕在家,懶於應酬,曹雪芹就出來代為接待,結識了一些政商名流和文壇前輩,在他們影響下樹立了著書立說、立德立言的遠大志向,把少時那一派迂想痴情漸漸淘汰,為家族復興努力奮鬥,一度勤奮讀書,訪師覓友,多方干謁朝中權貴。

乾隆元年(1736年),曹雪芹二十二歲,諭旨寬免曹家虧空。乾隆初年,曹雪芹曾任內務府筆貼式差事,後來進入西單石虎衚衕的右翼宗學(舊稱「虎門」)擔任一個不起眼的小職位。曹雪芹的具體工作,有助教、教師、舍夫、夫役、當差等說法。這一時期,令曹雪芹領略了市井文化。但曹雪芹的BJ朋友圈也不乏王孫公子,如敦誠、敦敏、福彭等人。在與他們交往中,曹雪芹得以領略BJ王府文化。

乾隆九年,曹雪芹三十歲。敦誠(1734—1791)十一歲,敦敏(1729—1796)十六歲,入宗學。兄弟倆十分敬仰曹雪芹的才華風度,欣賞他那放達不羈的性格和開闊胸襟。在漫長冬夜,他們圍坐在一起,聽曹雪芹詼諧風趣、意氣風生的「雄睨大談」,經常被曹雪芹的「奇談娓娓」「高談雄辯」所吸引、所折服。敦誠《寄懷曹雪芹(沾)》詩云:「當時虎門數晨夕,西窗剪燭風雨昏。」記錄並深切回味這段難忘的日子。

曹雪芹大約於本時期寫作了《紅樓夢》的初稿《風月寶鑒》。乾隆十二年,曹雪芹三十三歲,移居BJ西郊。此後數年內住過BJ西單刑部街,崇文門外卧佛寺,香山正白旗的四王府和峒峪村,XHQ營的北上坡,白家疃。此一時期,曹雪芹住草庵,賞野花,過著覓詩、揮毫、唱和、賣畫、買醉、狂歌、憶舊、著書的隱居生活,再次領略BJ市井文化,一面靠賣字畫和福彭、敦誠、敦敏、張宜泉等親友的救濟為生,敦誠《贈曹芹圃》詩云:「滿徑蓬蒿老不華,舉家食粥酒常賒。」曹雪芹長恨半生潦倒,一事無成,「在那貧窮潦倒的境遇里,很覺得牢騷抑鬱,故不免縱酒狂歌,自尋派遣」,其正邪兩賦而來的真性情愈加鮮明。

曹雪芹「補天」之志從未懈怠,直至晚年,友人敦誠《寄懷曹雪芹(沾)》還在安慰他:「勸君莫彈食客鋏,勸君莫叩富兒門。殘羹冷炙有德色,不如著書黃葉村。」意思是因罪臣之後的身份及其它原因,曹雪芹的個人奮鬥遭遇艱難險阻,敦誠勸他知難而退,專心著書。曹雪芹亦不負所望,在隱居西山的十多年間,以堅韌不拔的毅力,將舊作《風月寶鑒》「披閱十載,增刪五次」,寫成了巨著《紅樓夢》。

乾隆二十四年,曹雪芹四十五歲,約在那年南遊江寧。南遊原因不明,可能是去看望離散族人,也可能為其他家務私事(傳曹雪芹曾於此時前後任兩江總督尹繼善的幕僚)。南遊期間,閱歷山川,憑弔舊跡,聽話往事。張宜泉《懷曹芹溪》一詩當作於這一時期。

乾隆二十五年,曹雪芹四十六歲,初秋,敦敏作詩《閉門悶坐感懷》云:「故交一別經年闊,往事重提如夢驚。」可能是指曹雪芹南遊、經年未歸而言。此次南遊歷時一年多,於重陽節前後回京。節后不久,敦敏在友人明琳家養石軒偶遇曹雪芹,做《感成長句》以記之。

曹雪芹南遊回京后,仍在繼續寫作《紅樓夢》。乾隆二十七年(壬午1762年),曹雪芹四十八歲,因幼子夭亡,陷於過度的憂傷和悲痛,卧床不起,大約於這一年的除夕病逝於BJ。敦誠作《挽曹雪芹》,敦敏作《河干集飲題壁兼吊雪芹》,張宜泉作《傷芹溪居士》。乾隆四十四年,曹雪芹去世十七年,敦誠作《寄大兄(敦敏)書》懷念曹雪芹。

到此,大家就會相信,曹雪芹才是真正的作者。因此,所有想與他爭奪著作權的人,都是枉費心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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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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