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帝國危機
高殿瓊宇，參差瓦縫，宋國的國都宛若蜂窩一般。城市的外圍是小城鎮，人煙頗多。
「中丞大人，這些草擬書我都替你整理了，大多是諸位大臣對於國君立儲一室的建議。」中年男人捧上道道竹簡，有條不紊的將其分類。
立儲大部分大臣都不敢直接向國君提出，一般提給中丞，中丞隱晦的轉達給國君。
「慕家人大部分都支持宋弘圖，士族則大部分支持宋子靈。」
慕年緩緩摘下官帽，笑道：「宋子靈還太年輕，但是確實能將宋國從頹勢中拉出來，是未來變法的不二人選。」
「慕中丞目光果然長遠，可惜臣駑鈍，不知中丞何來頹勢一說？」
「內憂外患，內有立儲之爭，也就是皇族和士族權力的爭奪，外有殷，谷兩國爭鬥，騷擾我宋國邊界，青城已經上呈多次，但都沒有切實的解決辦法，主要是修養國氣，不想捲入戰爭。」慕年隨手拿出一本竹簡，竹簡的署名恰巧是青幽門。
青幽門和宋國從某種程度上說算是從屬關係，青幽門屬於宋國中央設立於國內的獵妖教授場所之一，整除國內之妖，以使國泰民安，拱衛王室，在政治上是擁有發言權的，但是大部分時間是會保持沉默的。
「這是從青幽門門主那裏發來的，還是以學院為代表發來的?」
「門主，鄔橋。」
定晴一看，慕年竟有些錯愕，「鄔橋竟然站在士族這邊。」
中年男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中丞總是特立獨行，眾大臣皆知其幫理不幫親，所以他也不知道中丞是否選擇和慕家一起站在皇族這邊扶持宋弘圖，還是和青幽門這個最大的獵妖教授宗門以及所有士族一起站在十五歲的宋子靈這裏。
慕年開始一卷卷仔細翻看，大多還是低品士族的草擬書，寫到宋子靈的年輕有為，最後也不忘貶低宋弘圖為一介武夫，不懂政治。看完數卷后，慕年竟然忍不住的笑了起來，「沒想到這些人都年過而立之年還是這般幼稚。」
剛剛想過慕年站在年少的宋子靈這裏時的中年男子猛然間想起，好像慕年作為中丞也是十五歲，是宋國最年輕的金榜榜首。
「咚咚咚...」門外急促的敲門聲一時間打破了中年男子的思緒。
「請進。」中年男子看了看慕年，慕年輕點頭示意同意。
開門而入的是慕年的門客，門客匆匆向慕年走來。
「此次前來，國君似乎默認了兩位公子的爭鬥關係，皇族唐家，外戚再次提議國君早日立儲，以防止兩位公子的立儲之爭。奈何國君就是默不作聲，欲選出最適合接手宋國的人。」門客眉頭緊鎖，又道，「宋弘圖之前貴為封疆王，手中掌握了舉國約三分之一的兵權，而且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位叫應儀的女人，確實有幾分謀略和膽識，公堂之上，竟然勸退多位和宋子靈相關的門客。」
慕年聽了也是陷入一番思索之中，這宋國還有這般奇女子。
至於久在一旁的中年男子終於明白原來慕年果真是站在宋子靈這裏。也確實，慕年的性格勵志於國內整頓，破除宋國一直以來的家族皆官，以官養官的情況，她最早以身作則，靠自己奪得金榜榜首。而所做的一切無非是想向世人證明皇族自有有能力之人，這才破除了大部分士族的文書征討。而現在的這兩條路，無疑宋子靈是最能實現她的遠大抱負的人。慕府。
慕家眾位當權官員盤坐，迎面的是唐家人。
「宋弘圖的大部分兵馬集中於唐家唐將軍身上，也是宋弘圖當年最為得力的將軍，而我慕家慕青將軍也掌握部分兵權....」
「哈哈哈哈，慕老頭，我就說你無事獻殷勤，倘若沒有什麼好事能送我那寶貝符咒，那可是我花重金都沒買來的，原來你想將來挾宋弘圖以得宋國兵力。」紅衣白髮老頭穿着藍冰紈織錦蟒袍，一條寶石藍龍鳳紋錦帶系在腰間，一副富貴人家的模樣。
慕家老頭聽了自是陪笑一番，又道：「你唐家本就是兵器製造之家，再加上眾多將軍，在宋國應該也有着不小的威望，這麼多年匍匐在宋家打了多少勝仗，就算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相信唐家這點遠見還是有的。」
唐家老爺身旁的年輕人穿着一身將軍戰袍，笑道：「只要慕家有誠意，我們願意合作，只希望你慕家別向之前慕容家一樣，害慘了梟宇家，最後自己也弄得個滿門抄斬的名號才好...」
唐家老爺聽了笑着化解眼前的尷尬，這和當場辱罵慕家別無二致，便對對面的慕老頭說道：「犬子不會說話，哈哈哈哈，還希望慕家家主海涵，慕家威望所見明知，自是和慕容家不一樣。」
「既然如此，這是便是答應下來了，哈哈哈哈」
「這是我唐家所屬一小部分兵力的兵符，能號令皇都外圍部分兵力，小小禮物，不成什麼敬意。」唐家老爺說吧，便拿出一個手指大小的兵符。
只見慕家老頭並沒有推搡，收下兵符。
半晌后，只見唐家人從慕府出來，慕家人也是熱情，送的很遠。
這兵符對於慕家之主來說意味着什麼？雖說是一小部分外圍兵力的調用權，但是其中也包含的獵妖師。
宋國於舉國上下設立獵妖師傳授宗門自然也就不會忘了自家。皇師都護所每年都會招生，它所招辦的都是宋國最優秀的青年年俊，倘若能力之高當真是被中央主要，得到很多上層人青睞，甚至去皇師都護所學習可保下半生無憂。而剛剛出師的獵妖師就會充軍安排在皇城外圍，主要意在護佑整個皇城，防止妖物侵襲。另一方面，宋國國君於北方久經沙場，妖多半南來，故自認為一切都是刀劍戰爭產生，對妖相關的事情更是提不起半點興趣，以為妖為民間邪風，獵妖師也為民間邪術。可是頻頻怪事發生，以及大臣們聯名上表，國君這才同意把獵妖師的充軍隊伍放在外圍，大臣附議說是保整個皇城，明見之舉。
慕家對妖則是看的格外重要，他們看得到皇城之外的景色，妖物作孽層出不窮，慕家也是看了外面的景象，才把獵妖師看的這般重要。也正是大部分皇族拘泥於皇城繁榮之尺寸之地，憑藉皇都的安定便指認世間妖在不斷變少，鬆懈對獵妖師的使用。太陽在此時變得格外美麗，宛若是一股粘稠的赤橙塗料。
「區區一階風源這麼貴？你看着成色！不知道還以為你們餓了烤這玩意吃呢！」梟宇扶著師雲溪，不屑的看着眼前的攤位，說罷便拿起黑不溜秋的風源開始仔細大量起來。
雖說梟家原屬皇族，應是對講價完全不精通才是，但梟宇這貶低物品的能力和砍價的能力不輸別人。
師雲溪看着頭一次看見嚴肅的梟宇這般模樣，不忍得開始咯咯笑了起來。
「這風源取自於風火幽蛇，雙屬性的巨蟒啊，當年可是死了好幾個弟兄呢，這肯定是個二階甚至是更高階的風源，只不過妖火太大，當初我也是九死一生從戰場上偷...啊不拿過來的。」攤位的主人是個年輕人，身披綺綉，根本不像是能出生入死共斬蛇妖的人。
梟宇側身看向師雲溪，輕輕問道：「你一共帶了多少錢？」
師雲溪笑了笑，微抿抿嘴巴，道：「十文圓孔錢」
在宋國，最為貴重的是刀錢，其形似彎刀；再其次是圓孔錢，外圓內圓，內圓中空；最後是圓形方孔錢。宋國最初國君也是個習武之的粗人，他認為刀凌駕一切，萬事萬物皆取自於手中的大刀，因為刀才給了圓孔錢一統四方的內涵寓意，至於圓形方孔錢則是上一代皇朝根據天圓地方而設定。
十文圓孔錢不是什麼小數目，至少對於梟宇來說拿不出來。
梟宇對着攤位老闆邪魅一笑，說到：「五文圓孔錢買一個色澤亮麗的一階風源，外加一個你這硬要說是風源的煤球。」
老闆似乎是終於把這黑球弄出去了，爽快的答應了。
離開攤位好久，梟宇從口袋拿出買來的兩個屬性源，師雲溪靜靜的看着梟宇仔細端詳。
「這個二階風源應該錯不了，至於這個一階的，我幫你療傷用的，」梟宇說道，過了一會怕師雲溪心生嫌隙，又道「別忘了我最擅長控火了，自然識火技術也是一流。他的紋路確實是被火所燒灼，而且不是普通的火焰，這種火焰也極為烈性，再加之我能感受出內部有着遠遠強於一階風源的風屬性意氣強度，應該是二階不假。」
梟宇確實是給足了師雲溪安全感，他似乎知道一切，似乎能擊退一切，讓她完全沒有任何理由不去依靠。
「哎？對了，你哪來這麼多錢？」
還沒等師雲溪回答些什麼，五六給黑衣人成群結隊重重的撞到了梟宇的肩膀，便頭也沒回的飛奔而去。
轉即便聽見周圍百姓攤販雜音說道：「肥...肥遺...」
黃昏逝去，今天的夜幕似乎比以往來得更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