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微小如塵
鋒利的爪子沒有給平凡半分的躲閃時間，而他又是沒有半點爭鬥經驗的現代人，好在是平凡的外殼不算一碰就碎。
只見平凡倒飛而出，黑色的血液從他被劃了半邊身體的傷痕中濺射而出，直到撞上了後面的玻璃門。
玻璃門應聲而碎，平凡才得以停住，劇烈的疼痛加上腹部的飢餓感，讓他近乎昏迷。
但是近在咫尺的危機，迫使著他費力睜開雙目，被黑色血液浸染的雙目，勉強能看見不遠處，舔舐著爪子上殘留的血跡，跟喝到了好喝的飲料一般。
這世界，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天空被濃厚的黑霧籠罩，永夜的意思是這樣吧。
那個【深淵】，帶來的變化，不只是人類，連動物也產生變異了么？
更糟的還是，平凡見到那些動物，都聞聲轉過身來，清一色的猩紅，鋒利的爪子，比之豺狼虎豹都更兇狠的利齒。
平凡已經絕望了，若是人類，說不定還能跑出很遠的距離。
可是自己現在是【腐蟲】，身體帶來的飢餓，愈發強烈，讓他根本沒法全心全意的關注。
不對！平凡想到，若是這麼多動物，以它們剛剛輕易就划爛自己一半身軀的實力，自己根本不可能能在這裡等死這麼久。
重新燃起希望的平凡，又睜開了雙目，一隻、兩隻、三隻……總共二十七隻，它們不攻擊，只是眼神可怕的盯著自己。
沒錯了，它們之間同樣在相互防範，可以看到這些動物之間，要麼是三兩隻靠在一起，要麼是單獨一隻，形成了涇渭分明的界限。
而剛才攻擊自己的金毛，它的身後還有兩隻蓄勢待發的泰迪。
時間，估計只剩三分鐘了，身上的傷絕對是做不到什麼逃跑了。
在絕對的絕望下，重新燃起的些許希望，總能給生靈帶來無與倫比的冷靜思考能力。
平凡當機立斷，拼盡了最後一分力氣，【腐液】噴射了出去。
一石掀起千層浪，在【腐液】帶起的破空聲起來的一瞬間，就有動物忍不住了，發出尖鳴似的叫聲。
身形變換，沒錯，它們的目標不在平凡身上，它們的目標，一隻都是在各自同類身上的。
就體型而言，都知道誰更有威脅性，誰更有營養一些。
不過，平凡可從未想過跟它們起什麼鬥爭，剛剛腦子一抽的想法，純粹就是犯傻。
當時離自己最近的地方，有一隻受了重傷，不斷抽搐，應當是中了什麼毒的茶杯犬，有一米遠。
趁著它尚且還未死去，應當是符合活著生靈的特徵。
是以，平凡甚至都沒有去看【腐液】是否建功，就偷摸著跑到了茶杯犬身邊。
說來也是可悲了，這茶杯犬，身為人類催生的產物，體型壽命而言，除非是平凡這種轉化了種族，不然無論怎樣，都跟現在結局差不離多少。
平凡看著近在眼前的茶杯犬，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自己時間已經快到了，若是惻隱之心發作，那就是必死結局。
口器大開，忍著牽扯出來的疼痛，一口夾住了茶杯犬的脖頸。
這是幾乎所有已知哺乳動物最脆弱的地方，為了防止任何變故，平凡下手果斷。
只聽輕微的「嘶哧—」，不敢發出太大聲音引起注意的平凡，咬斷了茶杯犬的脖頸。
本來以為就這樣生食很難以入咽，沒想到那入口的鮮血，和被口器上的倒刺夾雜下來的肉，直接就令平凡像是品嘗到了絕世美味。
連帶著的，是肉眼可見速度癒合的傷口，和瞬間消失的飢餓感。
不過平凡的直覺告訴他，要是把這茶杯犬吃掉，一定有好事發生的。
想到就做，小心的不敢發出過多分毫的聲音，平凡還分出心去觀察亂作一團的這些犬類。
是變成【腐蟲】之後，能勉強看清這已經超過了人類想象範疇的速度了。
它們互相撕咬，後撤，警惕，分工明確，近乎人類智商的程度，除卻不會說人話外，平凡都震驚於這些動物的進化了。
這所謂「永夜」，比起帶給人類的變化，果真是消除一切不平等么？
賦予動物堪比人類的智商，和已經是過分強化的身軀，這早就凌駕於普通人類之上了吧。
就那哈士奇的一巴掌，若非吉娃娃閃避的快，碎裂的就不是地板了，而是它的骨頭。
好在這些對於平凡而言，龐然大物且一看就無法匹敵的存在，沒有去在意平凡這小小的【腐蟲】。
這讓平凡得以在短短的兩分鐘內，把茶杯犬給蠶食殆盡。
幾乎是吃完的一剎那，平凡的腦子忽的清明起來，這無邊黑暗的世界，如同正常白晝般明亮起來。
腦海中也好似早就知道一般的信息，湧現了出來。
【（來自未知空間的信息）
種族：死亡生物
生物類別/腐蟲：變異/一級（來自未知空間）
天賦：腐液/一級（能夠對一級生物產生效果不一的腐蝕）
體能：一級
精神：一級
狀態：良好
效果（飢餓）：28:54】
這是……
好在現在腦子堪比賢者時刻，平凡瞬間就理清了這些信息。
不過卻在腦海里形成了一種類似於透明面板的東西，讓自己更一目了然。
是系統么？好像不是，至少平凡從這上面找不到小說電視上看到的那種神奇能力，似乎只有將自己腦海中信息在腦子裡直接具現明了化的功能。
正當平凡這般想時，他忽的感覺到危機來臨。
下意識的，直接縱躍而起，竟然足有一米高，在平凡還沒讚歎一級生物的強大時，這才發現，空中可是沒法借力的。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被不知從何而來的泰迪給撞擊了。
這宛若被從二樓掉下的一袋米砸中的普通人的那種感覺，讓平凡直接就一陣頭暈目眩，不復剛才。
好在平凡的身軀也是一級生物行列，這讓平凡竟然可以做出反應。
見他一隻鋒利若匕的前腳，上面的倒鉤很迅速的掛住了一個鐵籠子。
一個轉換位置，飛出去的就是鐵籠子了，而平凡自己則是通過卸力穩住了身形。
應當是腹部，有些翻湧的感覺，這些犬類估摸著也是一級生物了，不然這撞一下也不會這般疼了。
真是可笑，自己好不容易從傻子變回來，又成了蟲子，然後還要為了活著跟一幫子狗戰鬥。
自嘲歸自嘲，平凡卻是認為，自己能夠清醒過來，就不能再憋屈的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