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不明的真相
「你殺了我的騎士，黑爾斯克。」
「是你讓我的騎士戰鬥到生命的最後一刻，你賜予了他作為騎士最後的光榮，這一點我必須感謝你。」女人回答道。
「等等，你是說外面那個叫貝尼西奧的男人嗎」
「沒錯」。女人點點頭，「貝尼西奧，他正是我的侍從騎士之一。」
「啊這……」
女人如此肯定的回答讓黑爾斯克直冒冷汗，面露難色的他偷偷瞥了一眼女人，那時的女人雙手交叉安放在腿上。
她看上去是那麼端莊自若，她的神情也是平靜而冷淡，這讓黑爾斯克莫名覺得有些害怕。
再仔細想想她嘴上的那番話，那到底是真誠的感謝還是惡趣味的調侃呢，他並不明白。
完了完了，如果這不是推動劇情的劇情殺，那麼這下就真完了，沒想到與她的第一次相遇不僅沒留下好印象，居然還錯殺了她的騎士。
更何況這女人還是個貴族，在這個時代招惹貴族是什麼下場，黑爾斯克想都不敢想。
「你不必為你的行為感到自責與愧疚，黑爾斯克。」他難堪驚恐的臉色被女人盡收眼底，於是她便用那溫柔的語氣安慰起來。
「貝尼西奧做到了騎士應有的責任，他是為了保護我，才變成了那副可怕的模樣，而正因你的出現，才使得他從這場痛苦中得以解脫，所以你的選擇是對的。」
「但是，這這這這……」
雖然是百口莫辯，但女人的這句話還是讓黑爾斯克短暫的松上一口氣，目前看來，男人的死應該是劇情殺無疑。
「沒有但是，黑爾斯克。沒有人願意死，不是嗎，換做你也肯定不例外，你為了活命而殺，更何況你殺的不是人，而是一頭沒有理智的怪物。」
談到怪物一詞時，女人的語氣冰冷了起來，她嘴上的話也變得更加沒有感情。
那一刻，就好像貝尼西奧的死，在她看來似乎是理所應當的。
「那他，那他為什麼會變成那樣，還有那些噁心的和鼻涕蟲一樣的東西又是些什麼？」
「是魔種。」女人不假思索的回答。
「魔種？」
「嗯，正是魔種的力量造就了你所看到的一切。」
「但魔種可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種子，而是蟲卵，它們能通過傷口傳染，在宿主身上能像種子一樣發芽生長，而那些你所看到的如同蟲子一般的怪物，正是這些卵孵化后的結果，它們名為黑肉。」
「黑爾斯克，你很幸運，如果你剛剛的行動在晚上那麼一點，我可能就沒辦法救你了，要知道它們紮根蔓延的速度可比毒蛇的毒液還快，一旦意識被這些怪物侵蝕，你的下場就會和貝尼西奧一樣。」
女人的解釋，黑爾斯克是切有體會，他恐怕永遠也忘不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幕，從受傷到惡化，這前後不到十分鐘的時間裏，那個怪物就已經在自己的身上長出了雛形。
但，那要是按照德斯蒂妮這樣說，那麼……
「那……貝尼西奧，難道……」
此時此刻，黑爾斯克張著嘴，一臉驚疑的神色都在表明，他像是明白了什麼。
而至於這個問題，女人卻並沒有繼續為黑爾斯克解答。
她只是側過身子，靜靜的凝視起地上燃燒正旺的篝火，就和黑爾斯克當初醒來時見到的那樣，獃獃的她像是在思考些什麼。
「抱歉，請原諒我德斯蒂妮女士，也許我不該問這些話……」
女人的沉默，
讓黑爾斯克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直男屬性，這恐怕是他無論投胎幾世都無法改變的。
「不，你不必道歉，黑爾斯克，貝尼西奧的死是我的責任，我深知我還無法與這種來歷不明的力量抗衡，它們是最原始的物種，而根據世書上記載，它們只會出現在晚鐘響起后的世界裏。
「所以我和我的騎士們之所以遊歷四方，也正是為了調查有關於魔種的一切起源，只是沒成想居然在這裏遇到了那頭感染上魔種的狼人……」
「狼人，是廣場中央的那頭狼人嗎。」
傳統奇幻世界出現的類人形怪物，黑爾斯克忽然想到了廣場中央的那頭狼人屍體，難怪貝尼西奧會感染上魔種。
那也就是說之前在蔡斯村所見到的慘象，一切的始作俑者原來也都是那頭狼人。
「狼人，那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村子裏的人也都是它所殺？」
「很抱歉，這點我並不清楚。」面對他的問題，女人只能遺憾的搖搖頭。
「這樣嗎……」黑爾斯克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哦！我想起來一件事。」恍然間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來了精神。
「有一個叫海德溫的人，你聽說過他嗎，我聽過他的名字，貝尼西奧之前嘴上一直念叨著。」
這個名字，黑爾斯克的印象很深，他是貝尼西奧人頭落地時還在念叨的那個卑鄙小人，當時的場景可把他嚇到了。
「啊，海德溫。」這個名字，女人聽起來感到無比的熟悉，她接着說道：
「海德溫同樣是我的侍從騎士之一，他很聰明，但和貝尼西奧比起來他卻是個十足的膽小鬼，如果他當時沒有和我們產生分歧獨自逃跑，或許蔡斯村的結果就會不一樣吧。」
講到這裏時，女人的話突然被一陣咕嚕聲所打斷，黑爾斯克一開始還以為是哪裏來的鴿子，後來仔細一聽才發現原來是女人的肚子發出的聲音。
「真是抱歉，讓你見笑話了。」女人忍着尷尬，小聲說道。
「海德溫叛離時帶走了所有的乾糧和水，我已經很久沒吃過東西了，而且在用魔法幫你治療過後，我現在更加……」
咕~
又是一陣來自肚子的吶喊，女人低着頭尷尬的已不在說話，這時她原本冷漠的面孔也變得有些紅潤，看上去十分的難為情。
「哦，沒事，你等等。」
黑爾斯克很能明白女人現在的感受。說着，他拿過身旁的麻布袋，隨後解開袋口，從裏面倒出幾塊被凍到梆硬的麵包和肉乾。
這些都是他和羅斯蘭入冬前準備的，他本以為這會是留着過冬的糧食，沒想到居然是羅斯蘭準備給自己的。
「這是？」他手上那幾塊看上去和石頭無異的玩意兒，引起了女人的注意。
「這些是麵包和肉乾，只不過被凍的太死了。-」
黑爾斯克拿着肉乾和麵包將它們放到篝火旁烘烤起來，不一會兒，肉乾和麵包在溫暖的火光下漸漸變回了原來的樣子，它們正肆意的散發着屬於它們的香味兒。
「你平時就吃這些嗎」
女人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手上的食物，她聞着這味道直咽口水。
「我這可沒有香甜的果醬和入口即化的細鹽，德斯蒂妮女士。」
看着女人這般饑渴的模樣，黑爾斯克翻烤這手上的食物，打趣的笑道。
「烤好了，給。」
黑爾斯克伸出手，將手上熱騰的食物遞到女人的面前。
女人看了一眼，然後小心的用指頭捏起一小塊發軟的麵包塞到那沒被面具遮住的嘴中，她細細咀嚼起來，看得出她很克制，像是在刻意的偽裝自己，而究其原因竟然是為了維持一副優雅的吃相。
但這樣的行為換到黑爾斯克這個粗人的身上他卻有些受不了，都快餓死了還在乎這些，不就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了嗎。他便直言道：
「既然都餓成這樣了，幹嘛還要小口小口的，來讓我教你。」
他拿起一大塊麵包，直接塞進了嘴裏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看着他大口享受的樣子，女人終於也忍不住對食物的慾望，她學着黑爾斯克，一把抓起一塊肉乾就填進嘴裏，肉乾又粗又柴，但她還是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和剛才那副拘謹蹩腳的樣子相比，黑爾斯克還是喜歡她現在的樣子。
「謝謝你，黑爾斯克，如此一來我又欠了你一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