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 28 章

第28章 第 28 章

港口黑手黨是這個國家最大的黑手黨,但是據說他們的首領是一個年輕人,這一切成就都是在幾年內達成的。

在來這個國家之前,安東尼有進行過基礎的了解。

因為時間關係,安東尼了解的並不多,但是比較重要的信息他都不會遺漏的。

橫濱的港口黑手黨首領太宰治在他必須要了解的名單里。

不過具體的信息在克格勃的資料庫中並不多。

在港口黑手黨發展起來之前,它只不過是一個地區的勢力,不值得KGB去投注關注。

而等著港口黑手黨發展起來之後,這方面的資料早就被港口黑手黨抹的差不多了。

所以港口黑手黨首領太宰治的很多消息都是存疑的,其中的真假需要安東尼自己去判斷,因為某些看似離譜的消息很可能就是真相,所以擅自對信息進行處理有可能就是致命的。

這種決定有利有弊,好處就是安東尼能夠得到足夠全面的消息,壞處無非就是想要讓他捋清楚情況是需要花上一點時間的,在短時間內他提取不出足夠有效的信息。

不過當時他在看港口黑手黨首領的相關情報的時候,注意到了一條離譜的情報——這位首領疑似有自殺的癖好。

安東尼覺得這條情報就是在扯淡。

自殺就是自殺,哪來那麼多命還能給人養成癖好?

除了在酒店裡被搜了身,安東尼在進入港口黑手黨這一路上都沒有遭到什麼阻攔,順利的像是要對他進行仙人跳一樣。

安東尼反而開始遲疑了。

他的職業習慣已經深入骨髓了。

他在思考自己就這麼直接來會不會給費奧多爾帶來麻煩?

萬一對方是把他抓來讓費奧多爾放下抵抗該怎麼辦?

不過稍微想想安東尼還是覺得自己跟著來是沒有錯的。畢竟橫濱是港口黑手黨的地盤,就算是KGB行動也要稍微讓著這地頭蛇。

而且以港口黑手黨的武力來看,他們完全可以在安東尼缺乏支援的情況下強行把他帶走。

安東尼確信他的信息不是是KGB方面透露的。他的身份信息應該只有少數人知道,知道的人就算是要賣他也絕對不是賣給港口黑手黨這個地方組織,更可能是賣給FBI,這樣能換到的錢更多。

安東尼猜測應該是港口黑手黨擁有預言系的異能者。

不然完全沒有辦法解釋為什麼港口黑手黨會對他們產生情報方面的壓制。

更何況無論怎麼想,「安東尼·格里高利耶維奇·斯尼特金」這個身份實際上是沒有在這個世界生活過的記錄的,在陷入特異點之前,安東尼一直都是「安娜·格里高利耶夫娜·斯尼特金娜」。把他和他的兄弟姐妹認錯的可能性也不高,安東尼的長相還算是有識別度的……他是怎麼能夠準確鎖定安東尼的身份?

不過無論是否如此,安東尼都打算對那位首領使用自己的異能。

正因如此,他在車上沒有對帶他來的人使用自己的異能,就是為了確保自己的精力足夠,能夠在更重要的人身上發揮作用。

雖然是異能者,但是安東尼對自己異能的使用向來謹慎且稀少。畢竟他使用異能的時候需要專註,而一旦經常陷入專註,就很容易被人發現其中的不對勁。事後只要安東尼表現出了對一些秘密的了解,就很容易猜到他的異能是能夠讀取別人的回憶。

所以這種能力最好是使用在關鍵時刻,不然其他的情報機構對安東尼的警惕還要再上一層樓,甚至可能會拼盡全力地絞殺他?

誰能不警惕有這種和情報搜集極其匹配的影帝呢?

如果他的猜測是真的,這也是在他的業務範圍內,如果安東尼不跟著他們來,波琳娜事後知道了安東尼錯過了重大情報是要大發雷霆的。

安東尼看著帶著有著淡銀色花紋的電梯門在他面前緩緩打開,他踏入了港口黑手黨的最頂層,而通往首領房間的門已經被打開了。

在見到太宰治之前,安東尼對這個人有很多猜想,但是在見到他的那一刻,他卻並沒有產生如同戲劇一樣的感受,比如說「他和港口黑手黨彷彿是一體」的這樣的想法。

在看到他的那一瞬,安東尼感覺到了些許違和。

就像是在黑夜裡發現了一直黑貓,然而黑貓的顏色卻比黑暗更深,一眼就能看到它。

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是一個清瘦的年輕人,看上去年齡並不大,應該和安東尼差不多大。他的皮膚蒼白,像是多年沒有見陽光一樣,甚至嘴唇都有點發白,他的眼睛下面有著濃濃的黑眼圈,也不知道是多久沒有睡好了。

他披著一件黑色的風衣,但是只穿了其中的一條袖子,因為他那條沒有套上風衣袖子的胳膊上打了石膏。在風衣下是一件寬鬆的病號服,衣服上還有一股滲透得徹底的消毒水味。

在那張寬大的辦公桌上,一條紅色的圍巾靜靜地躺在桌子上。

看上去這是一個和費奧多爾一樣一拳就能打暈的人。

安東尼看著太宰治,他並沒有開口說話,而是靜靜的看著太宰治,彷彿是等待太宰治先說話。

實際上他是在不動聲色的使用自己的異能。

他有兩件要確定的事情:一是太宰治是怎麼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的,二是費奧多爾現在的狀態還好嗎。

太宰治沒有開口說話。

而安東尼一直保持著看似有點走神的狀態看著宰治。

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安東尼覺得自己的異能就像是在冬天被丟在雪地上的一團雪球一樣,在拋出去之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只有丟出雪球的人才知道有一顆雪球曾落在雪地上了。

「你是想要閱讀我的回憶嗎,斯尼特金先生?」太宰治的一句話讓安東尼回過神。

安東尼這才注意到太宰治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

他沒有辦法做到一心兩用,所以才導致他的異能有著如此容易被發現的弊端。

「怎麼會呢?不經過允許閱讀別人的回憶,是一件不太合適的事情。」安東尼看著太宰治露出了一個淺笑。

這個笑容和費奧多爾有七八分的相似度。之所以不是十分的相似,是因為如果是費奧多爾笑的話,他絕對恨不得在自己的臉上寫上我好可憐我好弱的字樣。

然而安東尼在生活中好像一直都是那個被費奧多爾控制的人,然而實際上他的性格相當的強勢。費奧多爾的弱小是裝出來的,安東尼如果看起來可憐兮兮地炸毛了,那麼他絕對是真的絕望了。

兩個人對視著。

安東尼不覺得對方信了他的話。

太宰治當然也沒信他的話。

太宰治知道安東尼的異能是什麼。

他敢用近似威脅的方式把安東尼帶來,就代表他對安東尼的異能是真的有恃無恐。

誰讓他的異能是罕見的無效化呢?

「我建議你最好多練習一下一心二用的能力,我認識一個人,他有著和你相似的異能。只不過他在掩飾自己的情緒方面比你做的到位太多了。」太宰治用一種奇怪的善意語氣對安東尼說道。

安東尼卻更加警惕的看著太宰治。

當一個敵人用高高在上的態度對他的能力進行指導的時候,就說明對方完全沒有把他的威脅看在眼裡,他的手裡還有更加有力的底牌。

「其實如果我不是怕我的下屬詫異,我都想讓他喊一下你「陀思妥耶夫斯卡婭夫人」試一試了,你的表情肯定會很精彩。」太宰治單手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打量安東尼。

安東尼的瞳孔散大,但是眼睛卻眯了起來,嘴唇繃緊。

他和費奧多爾結婚的事情是僅發生在特異點中的事情,除了工作所必須的彙報,他連家人都沒有仔細說。

不該有任何人知道他曾經是可以被這麼稱呼的。

安東尼看到太宰治上揚的嘴角,冷聲道:「不是擔心會給下屬帶來困擾,只是想要親口對我說,看看我會露出什麼表情。」

他的眼睛落在了太宰治的胳膊上:「斷一條胳膊是被人打的吧?畢竟即使是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說出這麼讓人厭煩的話,也很難讓人控制住不要動手。」

安東尼露出了一個費奧多爾氣息濃重的笑容:「另外一條胳膊也要小心一點。」

威脅人的時候就是要口嗨,不管能不能實現,但是氣勢一定要擺出來。哪怕安東尼身上的武器都被沒收了,而他的力氣絕對不夠把別人打斷骨頭也是一樣。

「不不不,你誤會了我的意思。」太宰治看著炸了毛的森林貓,心想難怪那隻老鼠喜歡逗貓玩,森林貓炸毛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如果別散發那麼多老鼠味就好了。

他剛剛就是故意的。

無論是讓下屬對他喊「斯尼特金」,剛剛沖他喊「陀思妥耶夫斯卡婭夫人」,都是因為太宰想要逗貓。

可能是這些年養成的習慣,太宰看到外面的貓貓總會想要手欠一下把貓撥弄到自己的窩裡。

如果是抓魔人的貓,他覺得自己更加沒有負罪感了。

他看了看安東尼一副完全不打算信任他的表情,語氣中的壓迫感逐漸減弱,變得像是知心大哥哥一樣溫柔說道:「我是說,感覺你倆很般配呢。」

安東尼臉上警惕而且充滿攻擊性的表情瞬間消散了,他本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一臉懵逼,但是他的眼睛卻亮了起來,身邊也飄起了恍若實質的心情愉悅的小花。

太宰治嘖了一聲。

這麼一句話就能搞定森林貓?

這個傢伙到底是有多喜歡魔人啊?

想到那隻他只要想想就要吐出來的老鼠,又看了看對面只需要表揚一下他和費奧多爾的關係好就能一秒鐘從高冷變成單純的森林貓,太宰治覺得這個世界保準是瞎了眼。

為什麼糟糕的男人都能找到愛他又乖巧的老婆,而他的殉情請求卻被屢屢打回來。

不管怎麼看,他都比那個狗男人好吧!

太宰治有點鬱悶。

太宰治抬頭重新看向安東尼。

他不是第一次見到安東尼,但是他第一次見到的那個安東尼已經被費奧多爾弄得焦頭爛額,那個費奧多爾還一直在糾結「安娜」的性別為男,不肯放下芥蒂去接受那個無法被更改的結局。

而眼前的安東尼雖然在那個特異點中被費奧多爾欺負了,但是費奧多爾卻從未打算真正丟掉安東尼,他的糾結不過是魔人神經質性格發作罷了。

太宰治想到主世界的那個魔人,他可是認清了「安娜」不可能再次出現而放棄了幻想,徹底接受了聖杯實現他的願望的糟糕方式。

然而眼前的「安東尼」大概是平行世界所誕生的唯一意外,可惜因為聖杯跨世界的惡意最後還是變成了男性。

如果不是他已經找不到和主世界溝通的方式,他無論如何都要把這個好消息告訴費奧多爾。

費奧多爾絕對會露出相當精彩而美妙表情吧。

如果說面對中原中也的時候,太宰治還會收斂一點,偶爾感到適當的同情,但是面對費奧多爾的時候,太宰治想要做的就是傾瀉他的惡意。

只要費奧多爾不會影響到他,那麼他無論怎麼傷心欲絕,太宰治都能拿著紅酒配蟹肉,美滋滋地看著費奧多爾哭——雖然沒什麼人見過他哭。

相比起其他世界的太宰治,眼前的太宰治完全沒有多少同情心。

這個世界的費奧多爾再努力也沒有辦法達到主世界的那個費奧多爾的破壞力,如果安東尼不是KGB的人,太宰治大概會選擇抓走森林貓好好地戲耍費奧多爾一番。

奈何他現在打算投共,就只能語言逗弄一下森林貓了。

太宰治低頭看著自己斷了的胳膊,他原本的計劃已經完成了,但是在跳樓的最後一瞬間他從書中感受到兩個世界融合了,原本應該毀滅的CCCP再次出現。這種變數讓他深感不安,生怕這變數讓織田作再次死亡,在墜落的過程中他掙扎著扒住了一扇半開的窗。

雖然代價是一條胳膊,但是太宰治用事實證明只要他有半點想活的意願他就完全沒法死掉。

跳樓過程中自救成功都能作為緊急逃生的經典案例來講的。

太宰治之前其實是不了解CCCP的,他知道那個身為作家的自己是嚮往的,可是他卻恐懼於那個變得狂熱的自己。

那些經典的書籍他從未翻閱過。

直到為了搞清楚這個世界發生的變化,他打開了那本書。

曾經困擾他的很多問題都變得清晰了起來。

為什麼織田作總是陷入死亡?

是因為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總是不能同時活下來嗎?

並不是……或者說這種答案層次太低了。

真正的原因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充滿了壓迫的世界?

如果不是對未成年的剝削,他和織田作之助都不會在年少的時候被捲入世界黑暗面,並且對殺戮和死亡習以為常。

這是社會福利制度的漏洞。

雖然如果不是他們自己這麼選擇也不會走上這條道路,可是這條路本來就不該成為未成年的選擇。

而且如果不是這個城市對未成年的不友好,織田作也不會去收養那些孤兒,也不會因為那些孤兒的死亡而和紀德拚命。

織田作和M的決鬥勝利者絕對不是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而是屬於他們背後的森鷗外和驅逐M的法國政府。

被壓迫者所得到的報酬微乎其微,但是所要承擔的風險卻是報酬的成百上千倍。

對於最優解,這是合理的。

但是這是現實世界,而不是虛擬的遊戲。人的生命本來就是等價的,沒人應該比誰更高貴。

太宰治覺得自己應該恨橫濱。

森鷗外覺得這個城市是值得愛的,但是在看完那些書之後,太宰治只覺得這個城市被腐朽的制度所包圍,渾身上下散發著詭異的破爛氣息。

真的愛這個城市絕對不是成為腐化這城市鋼筋的一員,而應該選擇報廢老舊建築,在這個城市上建立起新的樂園。

他之前拯救織田作的手段層次都太低了,能救得了一時救不了一世。

太宰治陷入沉思。

他想到了被他拐到港口黑手黨的中島敦、泉鏡花和芥川銀。

不知不覺中,他也成了壓迫者、剝削者的一員,變得罪孽深重了起來。

這讓太宰治有一種弔死自己的衝動,可是

對於太宰治說的話,安東尼的確聽著很開心。

可是他現在喜悅的情緒,很大程度上是他刻意放大的。

他記得瑪利亞和波琳娜都吐槽過他是戀愛腦的這件事。

這個屬性的確很容易讓人輕視。

安東尼不介意讓自己的表演表現再稍微誇張一點……雖然不知道這能不能騙過疑似擁有預言能力或者預言系異能者的港口黑手黨首領。

「我可以問一下費奧多爾現在還好嗎?」既然打算扮演戀愛腦,安東尼覺得自己現在問一下費奧多爾的情況是再合理不過了,絕對不是因為他真的是戀愛腦。

太宰治的思緒從自己的世界中抽出來,看向了安東尼。

有些事情可以之後再想,現在最重要的是還有一隻貓值得他逗一會。

「你說費奧多爾啊,他大概被我的下屬A帶去賭場了。」太宰治都要為A抹一把辛酸淚了。

他這個可憐又倒霉的下屬,在每一個世界中都致力於把自己的小命送到費奧多爾的手中。他是那麼的驕傲且自信地被費奧多爾輕鬆幹掉。

他用自己的生命完美的詮釋了什麼叫炮灰。

不過他也不是完全沒有價值的。

太宰治在放棄尋求自盡的時候,他就開始思考自己後續的計劃了。

對於幹部A這個在費奧多爾入侵橫濱的時候發揮了重要角色的人,他在改變計劃的時候就有針對他做一些準備了。

「說起來他們兩個現在應該在玩遊戲,你要不要看看他正在玩什麼?」太宰治偏過身,拍了拍自己身旁的椅子,讓安東尼坐到他身邊,給他分一半電腦屏幕。

雖然和太宰治的相處時間不長,但是就從他剛剛的行為來看,安東尼覺得看出來了這個人天性多少有一點欠,屬於那種有事沒事就喜歡讓人生氣的類型。

當一個欠欠的人提出了過分優厚的條件的時候,安東尼應該做的不是感激,而是警惕他是不是有什麼壞心思。

「那麼你看不看呢?」太宰治一句話就讓安東尼破防了。

很多時候安東尼對費爾多爾都是懷抱了一顆如同老母親一樣放心不下的心。

不親眼看看費奧多爾現在的狀態,他就總是難以徹底冷靜下來。

安東尼撓了撓自己的頭髮,對太宰治堅定地說:「看。」

安東尼其實並不想離太宰治做的那麼近,他總覺得按照太宰治的性格,他很可能回頭會告訴費奧多爾,還拿這件事情來炫耀,但是他看了一圈,發現這裡只有一台電腦,而他總不能把房間的主人從自己的位置上趕下來。

因為費奧多爾這個人在這方面過分敏感,不喜歡和費奧多爾吵架的安東尼選擇謹慎一點。

安東尼糾結了一會,還是選擇在太宰治邊上坐了下來。和費奧多爾的爭吵的優先度還是在確認費奧多爾生命安全的優先度之下。

太宰治的電腦屏幕很大,但是想看得情緒,還是需要靠近一點。

安東尼思考了一下,選擇往太宰治的方向靠近,同時把椅子後撤了一點。

太宰治看上去一副沒有壞心思的樣子,打開了自己派人裝在A的游輪上的監控。

「你坐好了哦,我可要打開了。」太宰治笑著對安東尼說道。

那種不懷好意的感覺更加明顯了。

安東尼越來越覺得他胳膊斷了是因為太欠揍,被人打斷了。

「請您打開吧。」

安東尼第一眼看到那個監控內容的時候,他被嚇了一大跳。

因為監控畫面裡面簡直像是血腥暴力的電影一樣充滿了飛濺的血液和肉塊,血腥暴力程度是安東尼從來沒有看過的。

如果不是上面還有監控的時間編號的話,安東尼會覺得太宰治是在辦公室里摸魚看電影,打開錯了程序。

監控的位置似乎是在拐角的高台上,安東尼看到一隻蒼白袖長的手蹭過檯面,因為角度的關係,所以那雙手的主人並沒有注意到這裡還安裝了監控。

僅僅是從手指,安東尼就能判斷出那個人是誰了。

費奧多爾的手指修長,而且他還有啃手的毛病,所以指甲有點參差不齊,手指關節上也有他咬的傷口。

就算是認不出手,那個有著紫色鑲邊的白色衣服安東尼也能一眼認出來,他今天在出門之前,費奧多爾就穿著這件衣服和他打牌。

安東尼微微低頭,用手指抵住自己的嘴唇。

當費奧多爾和血腥畫面同時出現的時候,他覺得有點噁心。

他其實已經有點習慣血腥畫面了,任誰去做過幾次槍決執行人而且還在任務過程中殺了人都會習慣血腥的畫面。

作為專門針對費奧多爾而成立的捕鼠小組的一員,安東尼再清楚不過費奧多爾不是什麼好人了,他除了沒有去禍害CCCP,這個世界每一個角落都被他禍害了一遍。

如果誰對他說費奧多爾是一個好人,安東尼會第一個否認這種說法的。

可是當他真的親眼看到費奧多爾的殺人現場,安東尼還是感覺到了深深的不適。

理智和感情從來都是兩種不一樣的東西,捕鼠小組把他調離之前的任務是再正確不過的決定的。

安東尼沒有理智到能夠將自己的感情和理智分開。

安東尼看了一眼太宰治,心想難道他是想要他親眼目睹費奧多爾行兇的現場,讓安東尼恨上他?

這其實是不可能的。

在脫離特異點之後,安東尼思考了很久,而KGB為了確定他目前的安全性也問過他很多問題。

KGB緊密而沒有縫隙、近乎審訊的提問方式讓安東尼在重複不停的問題中逐漸搞清了他的想法。

如果費奧多爾真的在現實之中犯下了罪行,安東尼也不可能放棄他的,但是如果要因此懲罰費奧多爾的話,那麼他無論去哪裡安東尼都會陪著他,直到他改過自新——只要費奧多爾還需要他。

太宰治如果想要用這種事挑撥離間的話,是絕對不可能成功的。

而太宰治的眼睛盯著屏幕,對於費奧多爾行兇這件事他似乎並沒有準備拿出來說。

安東尼迷惑了。

如果不是如此的話,他帶他來看監控是為了什麼?

一個人從遠處走了過來,他看上去還是一個少年,他看著這片血腥的場面,忍不住驚呆了,他似乎提高聲音對費奧多爾說了什麼,但是他看上去並不是憤怒,而是單純地震驚。

安東尼想,不愧是橫濱人,對死亡已經習以為常的態度真是可怕。

想當初他第一次去做槍決執行人的時候在握住槍的那一刻,即使知道他要殺的人是罪大惡極之人,但是他的手還是忍不住顫抖。

在他的世界,血腥絕對不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啊,正太控就是博愛啊。」太宰治指著屏幕對安東尼說道。

「嗯……嗯?」安東尼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他還在感嘆在帝國主義統治下的社會對普通人的壓迫的批判中,「什麼正太控?」

「我說魔人啊。」太宰治還是單手支著下巴,「他很喜歡年紀比他小的人呢……比如他。」

安東尼無奈地笑了起來:「這種謠言還是少聽點好……」

「比如你。」太宰治翹起一根手指指了指安東尼。

「我是一個成年人了。」安東尼嘆了口氣。

「但是在那個特異點中,他向您求婚的時候,您還是未成年吧。」太宰治按捺住自己因為搞事而興奮起來的心,「按照現實的規則,特異點的您那時已經成年了,可是按照特異點的法律,您的確是未成年吧。」

「他不是正太控……嗯,蘿莉控,那誰算是?」太宰治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對於真正的蘿莉控是什麼樣子,看看森鷗外就知道了。

而且以費奧多爾的真實年齡看來,無論是誰的年齡和他相比都是小孩子,只要他喜歡的範圍是這個世界上還活著的人,那他就是「正太控」、「蘿莉控」。

安東尼逐漸沉默了:「……只是恰巧碰見的吧?」

太宰治現在如果有一根尾巴的話,絕對要興奮地甩到天上去。

感情的事情很多時候都不是那麼理智,在特異點中會頭腦一熱選擇嫁給近乎和母親差不多大的費奧多爾的安東尼絕對是那種標準戀愛腦和追求無上愛情和浪漫的人。

如果覺得只有費奧多爾才會吃醋那就大錯特錯了,只是費奧多爾吃醋的頻率太高讓安東尼的醋意都顯得是那麼微小。

但是絕對不能小瞧一個初戀即結婚的人對戀幻想。

太宰治哼著小曲,安東尼則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完全沒注意到太宰治在哼小曲。

「來來來,你看,這些是費奧多爾的下屬。」太宰治翻出了果戈里和西格瑪的照片,「你看,都是年輕漂亮的青年呢,而且發色都是……都有銀色或者白色的部分呢。」

「是白毛正太控呢~」

安東尼抬眼看到了那兩個人的照片。

……長得比他要好看呢。

安東尼捂著自己的心臟,覺得這個器官彷彿快要不存在了一樣,雖然知道太宰治有誇張的部分,可是他還是不免覺得難受。

能被費奧多爾收為下屬的人絕對有著自己優秀的一面,而且長得還比他好看……

安東尼咬著牙:「所以,首領先生,您想要做什麼?」

他實在是不想聊這個話題。

如果費奧多爾需要幾天才能再和他見面、而安東尼這幾天沒有什麼事情要做的話,他絕對能把自己折磨到抱著膝蓋哭。

避免自己胡思亂想的最好方法就是跳過這個話題。

太宰在自己的座位上扭了扭,似乎是那張柔軟舒服的椅子上長了什麼刺一樣。

安東尼眼睜睜地看著他的眼睛亮了起來,似乎是在期待什麼事情一樣。

「我想投共呢~斯尼特金先生可以和您的上司說這件事情嗎?」太宰治用如同女高中生那樣嬌俏的語調對安東尼說道。

「……那您之前和我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安東尼的表情逐漸變得扭曲。

「想要和您拉近一點關係不是嗎?成為男閨蜜同仇敵愾是拉進關係的最快方式。」太宰治繼續在椅子上扭。

安東尼面部肌肉扭曲得像是要痙攣了一樣,發出了和中原中也同樣的感嘆:「您……有病吧!蘇卡不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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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酒真貓能叼走代打陀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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