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 10 章
安東尼把餐刀放了下來,關鍵的電線已經暴露出來了。
可是他並不知道該選哪一個。
「……費佳。」安東尼輕聲喊道。
費奧多爾把頭扭了回來,看到安東尼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然後安東尼調整了一下姿勢,趴在了費奧多爾的肩膀上。
他聽到安東尼小聲地說:「我想回家。」
安東尼也很久沒有回家了,從特異點出來之後,任務被中止了,涅瓦河假面舞會貓問過他要不要回家一趟,見見家人,處理一下自己身上發生的事情。
但是安東尼拒絕了。
一方面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從一個女性變成了男性,另一方面則是來自於自己的重病中的老父親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會受到刺激。
要是讓他們知道自己身上出狀況了,他們也很難同意安東尼繼續執行其他任務,就算安東尼強行離開,也只能惹的人傷心。
所以就算安東尼很想回家看看,但是他還是馬不停蹄的奔赴到下一個任務中去。
費奧多爾摸著安東尼的腦袋,心想如果是稍微脆弱一點的人的話,現在大概已經會怪他了吧。
但是安東尼從來沒有怪過他。
畢竟如果不是費奧多爾逼得緊,他是不會上這個飛機的。
安東尼從來沒有怪過他,雖然會因為費奧多爾做的事情傷心生氣,可他就是不會責怪毛病頗多的費奧多爾。
柯南看到這一幕,他現在覺得原本和琴酒十分相似的安東尼現在一點都不像他了。
這一幕完全沒有多少曖昧,全然都是親人之間的感覺。
雖然很不禮貌,但是他覺得琴酒應該是個孤兒。
如果不是孤兒的話他為什麼會對剝奪他人的生死毫無波動?
不對,作為受害者,這種評價一點都不過分。
安東尼已經二十歲了,但是以費奧多爾的標準來看二十歲還是一個孩子。
不僅如此,在特異點中費奧多爾還差一點就當上了他的監護人。
和安東尼同齡的人大多都在上大學,而不是出來做這樣危險的工作。
如果不是費奧多爾也被捲入入那個特異點中的話,大概只有等到愛倫·坡死後,安東尼才能夠因為一方異能的消失脫離那個特異點。
不過那個時候安東尼也剩餘不了多少壽命了。
費奧多爾一邊撓著安東尼的下巴安撫他一邊想到。
安東尼並不是那種堅強到不會流淚的類型。正相反,他哭的次數一點都不少,甚至還有嚎啕大哭的時候。
費奧多爾覺得沒人能夠否定他的堅強。
哭歸哭,崩潰歸崩潰,這些從來都不影響他做正事。
真正脆弱的人是沒有辦法潛入FBI總部竊取文件的,在國際上給FBI左右開弓,來了兩個大耳光的。
安東尼現在的行為應該被稱為撒嬌。
想到這裡,費奧多爾就想要把他摁在牆上愛撫一遍。
怎麼可以有人能讓他如此憐愛呢?
如果不是捨不得放棄向安東尼賣慘得同情的機會,費奧多爾甚至想要把安東尼養成一個廢人,這樣安東尼就只能事事依賴於他了。
看著安東尼如此依賴他的樣子,費奧多爾心中的不安和煩躁稍微被抹平了一點。
「主會保佑您的。」費奧多爾的手在自己的斗篷里摸了摸,他摸出了一個對講機。
「非常抱歉,機長先生。雖然對於您的目標我表示喜聞樂見。您似乎嚇到了孩子,這就有點不合適了。」費奧多爾說的孩子在這裡僅僅指代安東尼,這個六歲零一百六十多個月的孩子。他雖然喜歡小孩子,但是他有明顯的喜好。
費奧多爾語氣溫和有禮,甚至帶著幾分無辜的乖巧感。可是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又證明了他並不是那麼無辜,他對於某些事情絕對是心知肚明的。
安東尼直起身子看著費奧多爾,此刻費奧多爾的形象和他小說中的一些邪惡角色似乎重合了,甚至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這個人不是費奧多爾,就沖著這一幕,安東尼都想推薦把他送去西伯利亞進行大改造。
安東尼嘆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的注意力放在炸彈上,他決定一會讓向來運氣不怎麼樣的費奧多爾選一根線,然後安東尼就選與他相反的選項。
剛剛的反派感應該只是他的錯覺。
費奧多爾表現出來的神經質和不安定,讓他看上去的確不像是什麼好人。
但是沒有人比安東尼更清楚費奧多爾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善良而且有原則的人。
至於費奧多爾為什麼現在才開始行動,應該是因為費奧多爾有其他方面的顧慮。
對講機那邊除了雜音只剩下了呼吸聲。
過了一會,就連雜音都消失了。
柯南緊張地問:「你剛剛是在和誰通話?」
對講機那邊有人,但是那個人卻並沒有對費奧多爾的話提出任何疑問。
突然中斷會話的行為就像是欲蓋彌彰一樣。
費奧多爾剛剛用的是英語。所以在場的人都能聽得懂他們在說什麼。
「這個飛機上不是只有一個機長嗎?」
如果是飛機有問題的話,機長還能憑藉自己的技術努力一把,讓飛機平安著陸;但是如果是機長有問題的話,只要他有心,那麼整個飛機的人都有可能和他陪葬。
「這麼做對機長有什麼好處?」柯南不太能明白為什麼費奧多爾會鎖定機長。
而且機長的反應似乎已經說明了費奧多爾說中了。
安東尼捏著鼻樑,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目的地:「這個機長是哪國人?」
費奧多爾讚賞地看了安東尼一眼。
不愧是他的好孩子,他之前只是沒有線索,只要給出一點點提示他就能明白了。
他肯定了安東尼心中的那個答案:「是美國人。」
費奧多爾單手托腮,用俄語飛快地補充道:「這是一個愚蠢的美國人試圖躲在不怎麼聰明的法國人身後達到位於那個瘋狂愚昧的國家的目標的故事。」
安東尼長長地嘆了口氣,手從捏著鼻樑變成了捂著自己的臉。
這欠欠的話讓安東尼聽著都覺得有點丟人。
費奧多爾這個國籍歧視快要滿得溢出來了。
什麼叫一句話得罪三個國家?
他該謝謝費奧多爾還知道用俄語說這句話嗎?
安東尼用力抹了一把臉,把語言切換為英語:「所以我猜,真正的遙控器並不在後面的那個人手上,而是在機長手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