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00章 引子,夜無故入人家者,殺之無罪

第0000章 引子,夜無故入人家者,殺之無罪

平行世界,十九世紀,中葉。

龍都。

一場漫天飛雪,直下了三天三夜,雪勢依舊,未見有退卻之意。

風雪夜,長街早已無人。

只是在一處四合院的街門外,有一個匍匐在地的黑影,像是用盡了全身最後一絲氣力,終於將一隻手搭在了院門外的台階上。

伸出的食指,筆挺的指著那扇緊閉的院門。

指尖的血,也已凍成了薄冰...

這是少年彌留之際,唯一能做出的反抗之舉。

跟着卻是徹底的暈了過去。

眨眼,已是有出氣,沒有進氣了。

毫無疑問,在這樣惡劣的暴風雪天氣下,這遍體鱗傷的少年怕是活不過五分鐘了。

五分鐘...已是極限。

便是此時此刻,哪怕神仙護佑,將少年瞬移至醫院,按照當下的醫療水平,能夠保住命,亦是不幸中的萬幸。

很可惜,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少年的胸膛不再起伏...

天地之間,除了覆蓋在少年身上的白雪,再無一人一物。

不,也許還有...

風,也在送少年最後一程。

偌大的三進四合院內,有那麼幾戶人家,在冰天雪地的籠罩中,心懷着鬼胎,惴惴不安著。

「忠海...當真不去看看平安那孩子麽,我們這麼做,怕是有違天和...傷那麼重,萬一......」

「這次沒有萬一!」臨近知命之年的易忠海,躺在床上微閉着雙眼,寒聲道:

「呂平安偷拿賈家的白菜,被打也是活該。殘了,有街道辦救濟;死了,我負責把他跟老呂兩口子葬在一起。」

「可是...」一大媽還想規勸兩句,只是看到易忠海決絕的神情,兀自閉上了嘴巴。

「安心睡就是,四合院裏出了賊,嚴懲是應該的。菜窖里黑燈瞎火的,即便是下手重了,也是那孩子命里有這一劫。」

「唉...」

一大媽長嘆一口氣。

嫁給易忠海三十多年,膝下無有一子一女...

有些事,無須多想,人在做,天在看。

天地之間的那桿秤,懸在每個人的心裏。

在今夜之前,一大媽還抱有老蚌生珠的念頭,只是今夜過後,算了......

人就是這樣,干點好事,燒香禮佛上供,總想着辦法讓鬼神知道知道;一旦做惡,依舊是香火供品伺候着,總以為鬼神不知道......

只是可憐呂平安那孩子,若不是他死活不願入了易家門庭,哪至於會淪落到因為一棵白菜,就被人活活打死的下場。

當然了,也許那棵白菜只是引子,要知道,呂家這個獨苗,還佔著後院的兩間房呢。

......

「爸,這大半夜的,您這是要去哪?」

許大茂睡眼惺忪的睜開眼,當下就瞧見自己的父親鬼鬼祟祟的收拾著東西,準備開溜。

「噓,你小聲點。」許父躡手躡腳的走到兒子床邊,悄聲道:

「平安那孩子走啦,可那右手食指,還直勾勾的戳著院門呢。」

「我這趟回來,也就是給你捎點年貨,如今看你生活過得去,等平安這事過了以後,給你說一門親事,往後,你把你的小日子過紅火了就行。」

許大茂聽了這話,后槽牙一咬,當即就穿起了衣服,道:

「小兔崽子,死了還想留下後患,等我去把他指頭給撅了!」

「屁!這事用得着你管?我的兒子哎,你呀,今兒個是讓人給當槍使了!」許父語重心長的繼續道:

「我要是早來一步,肯定不會讓你出手打呂平安的。」

「幾個意思?」許大茂不明所以,問道:

「那賊小子三番五次偷白菜,算是慣犯了,作姦犯科,還不興讓人打?」

許父下意識的左右一張望,道:

「你懂個屁!這紅星四合院,沒你想那麼簡單。」

「有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一句兩句也說不清。時間不早了,爸得抓緊走,再遲一會,我怕老賈家當家的就要出來收拾殘局了。」

「兒子,走之前,爸給你留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尖嘴猴腮的許父蔫兒了吧唧的出門后,只聽得許大茂壓低聲音喊道:

「您說得那些東西我門清,爸,我那終身大事,您可上點心啊。」

不多久,許父消失在了雪夜下。

一溜煙小跑,離開四合院前,都沒有再看一眼被凍成冰雕的呂平安。

......

「傻柱,趕明兒不管是街道辦事處還是派出所的來人,打呂平安的事,你該承認就承認,旁得不用多說,一問三不知就行。」

「嗯,聽您的。」何雨柱認真的點着頭。

「如今呢,你也大了,軋鋼廠后廚的差事,算是十拿九穩的。可著這四九城的同輩,論廚藝,該你拔尖兒。生計,不愁。」

何雨柱略微皺眉,不明白自家老子說這些幹嘛。

只聽得何大清繼續說道:

「你媽呢,走得早。你跟雨水,我也拉扯大了。俗話說得好,頭三十年看父敬子,后三十年看子敬父。」

「雖說這前三十年還差一大截,不過你老子我,后三十年也用不着你敬。院裏這三間房留給你,改明兒把呂家獨苗打發了,還會有一間房,是留着還是換錢,隨你便。」

「打今兒起,在這院裏,老何家你是當家。往後照顧好你妹妹雨水就行。」

「爸,聽您這意思,要走?」

傻柱就是再傻,話說到這個份上,也該明白了。更何況,何雨柱,壓根就不傻,不但不傻,論小聰明,比許大茂要多得多。

「怎麼?有意見?」

「得,養家餬口的手藝您傳我了,房子您也留給我了。意見不敢有,就是想問一句,您...打算去哪?」

「去哪你不用管,你也管不著。我養老也不指着你,你有事了,也不要找我。咱們爺倆兒是鈍刀子劈豆腐,砸下去橫豎就一下!」

何雨柱見自家老子心意已決,不由想起了一些閑言碎語。

何大清頭兩年相中了一個寡婦......

酒後有言,此生必定追隨寡婦的石榴裙下......

是真是假,時間會去證明。

事已至此,話已說開。

投奔寡婦也好,逃避應有的責任也罷。

傻柱目送自家老子出了門,何大清逐漸隱沒在了大雪中。

......

何雨柱和許大茂的老子都走了,一前一後披雪而行。

不同的是...

何大清來在街門外時,原本被凍成冰雕的呂平安,半個身子都壓在了階梯上。

......

前院,東屋。

「老頭子,聽着什麼動靜沒?」閆埠貴的媳婦兒側着耳朵,聚氣凝神的聽着門外的聲響。

「聽見如何,聽不見又能如何。事已做下,悔之晚矣。何況說,無人有悔意,也悔不得。」閆埠貴亦是無心睡眠,不免侃侃而談。

「傻柱跟大茂幾個小輩兒,還是下手重了。」

「就咱們院裏的年輕一輩,嘿,皆是草包!」

「不能出啥事吧,這要牽連上了,一條人命......可是不好說......」

「哼,人命又當如何。殊不知,夜無故入人家者,殺之無罪!況且,呂家那小崽子,偷得還是賈家門!」

「唉...要說老呂兩口子生前人也算不錯,咱還能時常撈點米醋、棒子麵啥的。」

「說那些作甚,問題的關鍵不在父輩,而是呂平安這孩子...沒腦子啊...好好的兩間房,被人給算計了。」閆埠貴一副瞭然於胸的模樣。

「房子被人算計?他不是偷人白菜麽?」

「姥姥!」閆埠貴罕見爆粗口,一股腦的坐起身,沉聲道:

「你看着吧,太陽一出來,賈家跟何家,準保一人多間房。」

「那...咱能有啥好處不?」

「難啊...雖說我能推算出一個大概,沒證據,不好從中分一杯羹。」

......

後院,西房。

「孩兒爹?你這不睡覺,興奮啥呢?」後院西間響起了劉海中媳婦兒的聲音。

「興奮啥?瞧著吧,用不了一個禮拜,咱這四合院,就要起大變化嘍。」劉海中美滋滋的說着。

「大變化?什麼大變化?」

「聾老太太讓位,四合院處理大事小情的,至少要選三個人!」

「聾老太太不管事...嗯,在情理之中。畢竟上歲數了,耳朵也背,今兒個院子裏又出了偷雞摸狗的事...」

劉海中媳婦兒還想分析兩句來着,卻被自家這口子打斷了,

「我跟你說,三進的院子,必定會有三個管事的。前院我就不說了,鐵定是閻老西他們家,平日裏摳摳索索的,今兒倒好,挨家挨戶送了倆煤球...這老小子,真特么會算計。」

「中院也好說,易忠海如今在廠子裏是七級鉗工,威望不小,該著開了春,十有八九要評八級...八級鉗工啊,嘖嘖...一個月少說也有九十塊!」

「倒是咱們這後院...何大清那老不羞...比我要得人心吶......」仟韆仦哾

「哼!不過我老劉也不是吃素的!」

「這大院管事人的位置,何大清要是不讓出來,就別怪我治他!破廚子勾結老賈家貪房子,還想當官,美得他!」

........

風依舊吹,雪依舊下。

後半夜,天寒地凍,四下悄無聲息。

住在中院的老賈家,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條縫。

賈懷民拎着一個笤帚,輕手輕腳的來在了街門口。

此時四合院的街門大敞着,街門外,空無一人。

賈懷民沒來由的兀自一愣!

呂平安...人呢???

被雪埋了?

不可能啊...

慌不迭用笤帚划拉起來...

當地上的落雪被掃開始時,雪地上紅白相間,露出了觸目驚心的色澤!

凝固的血塊,像紅寶石一般,刺痛了賈懷民的眼渦!

十五歲的呂平安,不見了!

生,不見人!

死,不見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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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合院:開局不當人,小爺是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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