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好多血
這段時間我和厲雲州相處得不錯,或許是忌憚著老爺子和我肚子里的孩子,每晚他都會準時回家陪我吃晚餐。
我看了眼時間,就快到12點。
我給厲雲州打電話,他沒有接,我只好打去了他的辦公室。
接電話的是朱旭,聽見我的聲音,他恭敬道:「太太,厲總正在開視頻會議,大概還有半小時結束。」
「有份文件需要他過目。」我問,「他會議結束後有安排嗎?」
朱旭查閱了行程表,告訴我:「太太是要和厲總一塊兒用餐嗎?一點鐘還有一場會議,厲總午餐的時間只有半個小時。」
他不愧是厲雲州最得力的助理,可以將上司的心理揣摩得恰到好處。
「太太需要我幫忙訂餐嗎?」朱旭禮貌問我。
「不用了,我正好忙完,親自去買應該更快。」
我直接開車去了最近很火的天使餐廳。
等菜的時候,餘光瞥見落地窗外,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姜瑜穿一條及膝的純白色連衣裙,踩著高跟鞋進了餐廳。
她正在打電話,在服務生的引領下往包廂里走,壓根沒有發現我。
「雲州,我已經到了,你還有多久?」我聽見她說,腦袋隨即嗡了一聲。
厲雲州一點鐘的會議,我擔心他沒時間吃飯,專程來給他打包午餐。
而他為了姜瑜,卻願意擱置一切,親自出來陪她吃飯。
都說習以為常,我以為自己委屈到了極點便會麻木,可每次眼睜睜看著厲雲州對姜瑜的好時,我的心中還是會泛起苦澀。
「小姐,你的菜打包好了。」服務生遞給我一個手提袋。
我回過神來,頓了頓,問她:「我想借用一下洗手間。」
服務生給我指路,我往包廂的方向走。
路過姜瑜的包廂時,我停下了腳步。
我躲在門外,一時間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做什麼,或許只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厲雲州真的會來嗎?
我安慰自己,或許是朱旭還沒來得及轉告厲雲州。
我拿出手機,給厲雲州打電話。
他很快接通了。
「在做什麼?」我急切地問。
他嗓音低沉:「剛開完會,找我什麼事?」
「朱旭跟你說了嗎?我買好午餐了,現在回公司。」我說,壓低了聲音問他,「你可以等一下我嗎?」
他沉默了幾秒,應道:「嗯。」
我緊繃的神經一瞬間鬆懈下來,似乎重燃了一絲久違的希望。
或許母親說得沒錯,我不應該那麼軟弱,將自己的丈夫拱手讓給別的女人。
掛斷電話,我透過虛掩的包廂門,看了一眼坐在裡面的姜瑜。
正要離開餐廳,姜瑜打電話的聲音傳了出來:「為什麼突然來不了?雲州,你答應了要來陪我的!」
「雲州,你是不是忘了當初對我母親的承諾了?」
姜瑜的聲音越來越大,整張臉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
我駐足,試圖多欣賞一會兒她生氣落寞的樣子。
聽筒那頭的厲雲州不知說了什麼,姜瑜沉默了一會兒,語氣突然軟了下來:「好啦,我知道了。你會跟她離婚,只是要等她先生下孩子,這樣爺爺那邊也好交待。嗯,我不生氣了,我知道你這樣做都是為了我們的以後。」
姜瑜掛斷電話後站了起來。
我獃獃地站在門邊,耳邊不停回蕩著她的話。
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我還以為,厲雲州不會對我做到這麼絕。
我做了他兩年的枕邊人,絲毫沒能打動他的心。
就在我愣神的時候,姜瑜從包廂里走了出來。
見到一動不動擋在門外的我,她並不驚訝。
看了一眼我手上的袋子,她彎起唇角嘲諷道:「阮詩,你為了討好男人,都卑微到這個地步了嗎?大著個肚子親自給雲州買外賣?」
面對著厲雲州,我的確卑微到了塵埃里。
不過除了他以外,再也沒有誰的話能傷到我分毫。
我蹙眉,盯著她冷聲道:「比不得姜小姐,自己就是外賣,千里送到我丈夫的床上。」
「你!」姜瑜被我一句話噎住,氣得咬牙切齒,「阮詩,你臉皮真厚,明知道雲州討厭你,還賴在他身邊不走!你以為處心積慮的懷上了他的孩子,他就會喜歡你嗎?」
我抬眸打量著她,壓低了笑聲:「我不記得他在和我上床的時候,有說過我處心積慮。」
「阮詩,你真不要臉!」姜瑜氣紅了眼,目光怨毒地瞪著我。下一秒,她忽而湊近了我,在我耳邊惡毒道,「你放心,我將來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孩子。」
她威脅完我,突然抬手貼上了我的肚皮。
我嚇了一跳,本能以為她要傷害我的孩子。
出於自保,我猛地推開了她,手中的塑料袋掉在了地上,飯菜灑了一地。
不遠處,服務生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我蹙眉,心中怒氣上涌,如果不是我懷著孩子,我一定會狠狠地扇她一巴掌。
現在,我不能做任何影響孩子健康的事。
我警告她:「我既然有本事坐上厲太太的位子,就有本事不費吹灰之力的處理掉你。姜瑜,你好自為之。」
我有了厲雲州的孩子,只要我去求老爺子,他一定會有辦法讓姜瑜消失。
我不願意這麼做,不是因為我軟弱,而是不想讓厲雲州恨我。
姜瑜臉上表情瞬息萬變,她眼神怨毒地看著我。
我說完轉身想走,就在這時,姜瑜冷不丁「啊」了一聲。
地上遍布著飯菜的油污,她腳底打滑,在即將摔倒之際,突然伸手用力抓住了我的胳膊,拽著我同她一起倒在了地上。
我心裡咯噔一下,腦袋裡一片空白,等反應過來時,小腹傳來鑽心的劇痛。
趕來的女服務生髮出一陣尖叫:「血,好多血!快打120!」
我低頭看著身下,源源不斷的鮮血從雙腿間淌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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