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看門弟子的生活

聶少陽哈哈大笑，之後道：

「接下來有何打算？」

張卻深吸一口氣，「找方法活命，我就不信我不配活了。」

「總之你把我該得的備好，我要是僥倖活着，回來收錢的時候還會考慮一下你說的沉淪，要是哪兒天沒回來，你就尋摸一處刻着兩成份子收款人的墓碑，記得上柱香，悼念一嗓子，燒點紙錢，我也算有福之人了。」

聶少陽微笑擺手，下人捧著一個托盤過來。

上面放着精緻的小木盒。

打開后，裏面是個鐵指環。

他道：「此物名為六象之戒，不算什麼法寶，勝在凡人可用，用做儲存收納，你的所得盡在其中。」

張卻一聽，好東西啊。

他最討厭渾身上下一堆累贅。

這下好，省事。

病也治了，錢也賺了，張卻覺得在玉樓呆的夠久了，便想告辭。

不過臨別之際，他差點忘了有件重要的事沒辦。

對聶少陽道：

「對了聶大樓主，這遊戲也成了，咱倆好像沒來一盤，怎麼着，趁我還沒掛，試兩招？」

他人都覺得張卻瘋了。

聶少陽是出了名的討厭凡人。

給他醫治也就罷了，居然還蹬鼻子上臉。

誰想聶少陽居然認真了，說：

「那總該有點賭注。」

張卻道：「賭錢就算了，咱賭物，要啥等會兒我再說，你要把我贏了，我再給你弄個遊戲出來，保管掙錢，敢不敢賭？」

「賭了。」

「行，走着。」

說罷，這兩人就像剛聚完餐的朋友，奔著賭桌就去。

周圍的人看着這一幕，集體愣住。

少樓主和這凡人好像應該認識不過幾天吧……

……

從玉樓出來后，張卻第二天就去凌虛門報到了。

元胖子也不是過河拆橋的人。

給他領了凌虛門的衣服，配劍，還有一些補貼的葯和銀子。

到張卻手裏的時候也就剩個白菜錢。

估計這胖子昧了點。

不過這點錢和葯對張卻來說也沒什麼可掛懷的。

乾脆就借花獻佛，給師兄一點見面禮。

皆大歡喜。

之後，元胖子把一冊修鍊典籍遞給張卻，道：

「師弟，本門法術較為剛烈，所以打好基礎很重要，這是正宗的道家入門功法，天元罡氣，師弟就好生修鍊，有不懂的，隨時來問師兄。」

「當然當然。」

張卻乾脆把白菜錢也送給他，「師兄高義，之後要多多仰仗了。」

他笑呵呵地收錢，「小事一樁，哦，對了。」

元胖子領張卻到離山門不遠的一顆足有五人環抱的大樹下，讓他抬頭往上看。

張卻定睛望去，發現樹枝密佈的頂處，竟托著一間樹屋。

看着別緻寬敞，可年份久遠，外層佈滿灰塵，還能聽見嘰嘰喳喳的鳥語。

怕是已經被築巢了。

「師兄……這是？」

元胖子吹牛道：「師弟不知，這樹屋乃是上一個看門弟子搭築而成的，後來，這弟子離開師門，樹屋也因此荒廢。」

「原本看門弟子是沒有宿處的，是我與那內務弟子私交甚厚，好說歹說，這才為師弟討得一處安息之所，真真是快磨爛我那三寸不爛之舌。」

張卻心想他現在找個豪華酒樓當宿處也差不了多少。

有人伺候吃喝，打掃衛生。

財力允許還能請人把屎把尿一輩子。

正是躺平的最高境界。

可張卻就是喜歡別緻的東西。

這樹屋匿於暗處，居高臨下。

不易察覺。

尤其這不住尋常處，着重突出一個酷字。

怎能不讓他喜愛？

張卻千恩萬謝，並送上兩隻肥雞當謝禮，當天就把樹屋打掃乾淨，正式入住。

至於後來的日子。

雖然聶少陽和霍天定都言之鑿鑿地確定他沒法修鍊。

勸他不要再做無謂的努力。

但張卻就是不死心。

也不想認命。

他不想一輩子就和藥瓶待在一起，斷了葯就走不動道兒。

那和花甲之年的老人家有什麼分別？

張卻從六象之戒中變出一堆事物。

都是前些日子在玉樓里所得的戰利品。

賭桌上無所不賭。

不止是錢財，他藉由演軍遊戲，給自己賺到了大量的修鍊物資和書籍。

加之元胖子給自己的入門功法。

只要過段時間，自己對於修鍊相信就能有一個直觀的感受。

三個月。

張卻每天就是站崗，這邊站幾分鐘，那邊靠幾小時。

除去吃飯睡覺，其他時間就是在看書，做研究，造點有趣的小玩意兒。

後來發現，如元胖子所說。

這門就是個擺設。

安全方面，尋鳳山有護山大陣。

比木門好使。

凡是出山進山的踩着劍就朝天上蹦。

誰犯得着特意撿那小窟窿眼裏頭鑽？

要是一不小心磕著了保不齊還成飛行失事了。

剛開始幾天，張卻還會因為在其位不謀其事，感到良心不安。

特地站幾個時辰。

直到他某天因為好奇，丟了一百兩銀子在那兒，發現連個撿的人都找不到。

由此對這門失去信心。

理直氣壯地擺爛。

專心研究自己的事。

靜靜地在無人問津之處，度過了三個月。

終於，略有心得。

根據張卻的總結，這個世界的法術種類很多，武，術，毒，器，符，蠱，獸，律，陣，境……等等等等，門派繁多，修鍊方法也各異。

如他這些日子聽到的。

靈脈，靈智，氣海，是修鍊者需要的三大要素。

是法力運轉的組成部分。

修仙者通過入體自然靈氣，再由功法運轉，將其煉化為自己的法力。

隨着自身法力的增加，再經過伐毛洗髓鍛體后凝結真元。

使得壽命和力量都能得到大幅度提升。

但是修仙之道乃是奪天之造化，縱然能脫胎為成聖，也是遭天唾棄。

在法力到達一定程度后，上天會因此降下天劫。

劫數種類不等。

修仙者若能渡劫成功，即能擺脫天道管轄，跳出三界之外，免墮輪迴。

可張卻感受不了天地靈氣，吸引收納運轉全做不到。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基本都是白搭。

「唉……」

張卻讀的越多，就覺得事情越不好辦。

還真是天想絕人之路啊。

他鬱悶無比，可也不算一無所獲。

至少書上記載着一種呼吸法，有強心健體的功效。

是數十年前，一個神醫發明的。

通過效仿靈獸的呼吸方法和行動姿態，來改善體魄，振奮精神，增進食慾，下通大小二便。

張卻一想這不華佗嗎？

可也不盡然。

人家這一門叫畫靈鍛體術。

呼吸是最和氣血息息相關，且最不需要靈脈，靈台，靈智參與的。

修仙者懂得利用吐納來聯動全身毛孔，引氣入體。

實際上通過口鼻得到的靈氣最少。

反觀靈獸就沒有人類繁複的限制，只通過呼吸和捕食就能從自然中獲得力量。

畫靈鍛體術就旨在模仿這一行為。

讓靈氣直接湧入氣血之中，強化肉體和感官。

可人就是人，獸就是獸。

再怎麼模仿，人也無法像靈獸那樣受天寵愛。

就算練成，汲取的靈氣只是杯水車薪。

那種沒經過煉化的靈氣，最終會像新陳代謝一樣排出體外。

所以畫靈鍛體術當初出現的時候，是被當做凡人的養生之術普及的。

又因為強化效果一般，漸漸被遺忘在歷史長河中。

可如今的張卻，並沒有多少選擇的餘地。

甭管好使不好使，死馬當成活馬醫吧。

他打算弄只靈獸在身邊養養，模仿它的呼吸和行動。

看能不能搏得一先生機。

退一步講，修仙界危機四伏，有條猛獸在身邊，看家護院，貼身保護，也相當有必要。

行走江湖更需要強有力的幫手。

張卻幾經思量，道：「看來，現在就是這看門弟子身份發光發熱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