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惡龍村

第二章 惡龍村

2007.8.28星期二晴

午休的時候,教官教我們怎麼罵唱,然後等午休一結束,他就拉著我們下去操練了,四點左右,差不多就訓練完了,然後接下來的一個半小時里,他就要我們對著其他教官開罵,要他們唱歌。

最後其他班的人都不唱,反倒是我們被人輪番大嗓門吼叫著要求唱歌,然後我們唱了一首『紅旗飄飄』一個個唱的面紅耳赤喉嚨發啞。可見有時候,團結起來,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情,就像可以這樣不要命的唱歌,而為的,就是班級的那麼一點臉面,想想其實也沒這個必要,可當時,什麼也沒想,就是想拼了老命不要也要為班級爭這個光。

軍訓了好幾天了,感覺也就是這樣,皮膚從來就沒白過,所以沒有別人那種軍訓了一天回家后媽說他變黑了的癥狀,唯一不爽的是班主任時不時要下來巡視我們,這讓我們做小動作的時候總是感覺背後有人盯著。

2

要忘記一段記憶最好的辦法,就是選擇一個安逸的環境,然後就好像是出生那樣,讓一切都從頭來過。

所以魔蛋會選擇惡龍村做為臨時的據點,就是這個打算,鳥蛋在地球上生活了十六年,雖然現在已經被封印了記憶,可他的生活習慣,還有道德法則,都還是地球上的。所以,他首先要做的,就是給他一個與世隔絕的小山村,用最普通的方式,改變他對世界的認識,然後重塑他的世界觀。

魔蛋以前殺人無數,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和誰好好的相處,更別提還要和當保姆似的時不時的擔心鳥蛋著涼了沒,可在面對這個挑戰時,他就是有這樣固執的信念,畢竟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的職業,大家都深愛他們的工作嗎?沒人敢肯定,但所有人都堅持了下來,所以魔蛋也就從沒覺得自己的堅持是錯的。

其實童年能夠美好,只是因為那時候的無知,而且那時候的人是還在慢慢長大,等長大了之後,人也就變的單一了,就好像人在童年的時候,可以把太陽畫成綠的,但長大了,就不會了,所以要想對一件事情永遠有興趣,那就是永遠也不要知道全部的內容。在鳥蛋九歲那年的夏天,姐姐去洗衣服,鳥蛋本來是被要求午睡的,可因為小,貪玩,所以就跟在了姐姐的後面蹦跳蹦跳的跟著去了。

在農村,中午的閑暇時光是很愜意的,這時候大家都在休息,而且太陽又大,連鳥兒都睏覺了,所以整個池塘里是靜悄悄的,也包括那些正在含苞待放的荷花,一票幹完了之後,鳥蛋就開始若無其事的坐在石板上數起了螞蟻,等著姐姐洗完衣服好回家吃蓮子去,這樣子的畫面真的會很美嗎?魔蛋覺得有些難以理解,但這就是童年吧,而他的童年是因為已經過去了幾千年,早就不記得了。

午後的陽光很火辣,魔蛋坐在田埂上,抽著旱煙,是又想了一遍他從鳥蛋的記憶中抓取出來的這個片段,很多事情就是這樣難以預料,魔蛋以前覺得,抽煙的人,剛開始都是為了裝逼,後來是裝著裝著就裝上癮了,然後就戒不掉了,現在,他開始更加理解為什麼要裝這個逼了,實在沒法子向孫子解釋,為什麼人活著每天都要這樣忙忙碌碌的忙個不停。

眼朝底背朝天的日子實在不是人過的日子,魔蛋自負神功蓋世,可到了種田的份上,整個人就蒙了,這是人乾的事情嗎?所以,某天的一個下午,他問鄰居借了煙,然後在幹活干累的時候,就坐在田埂上,抽一會兒煙,回想一下自己這幾千年的人生,第一次,感覺到過去竟然是如此的頹廢。

在抽上煙之後,魔蛋是開始嘗試著以一個農夫的眼光去看待這個世界。對於一個農民而言,什麼世界,什麼狗屁的命運,一切都是浮雲,而且想要反抗命運,可以,有種把麥子倒過來種,能種出來,就反抗了命運,因為他們是永遠也不會想明白的,其實反抗命運,可以有另外一種解決的辦法,那就是不幹了。

這個道理魔蛋琢磨了好久才終於琢磨出來的,從他開始以農夫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就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要反抗命運,以及這個世界關了他什麼事,自己能吃飽就行了,而且只要別吃太飽,肯定不會撐到了干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的。

所以等他終於嘗試著以另外一個層次的人來看這個問題時,他是才終於明白了,農夫鼠目寸光在於,他只想著一年能做什麼,對他們而言,一年有四季,每個季節可以干不同的事,等到冬天的時候,剛好可以過一個好冬,休息上一陣子,來年再干,他們是從不曾想過,為什麼短短百八十年的人生都要和田裡的莊稼過不去。

而不是農夫,則會這麼去想,當這麼去想的時候,同時就會想到,自己的時日是已經不多了,一來壽命有限,二來世界的變化,是永遠也追不上的,所以這就是為什麼有那麼多的人追求潮流,卻沒有一個人是永恆的潮流,然後就會在想,如果一輩子都窩在這麼一個山溝溝里,不遺憾嗎?當然,能想到這些,那是因為魔蛋已經看過了整個世界,不僅是這個世界的,還有地球上的。

說實話,就是因為分析了農夫的眼光問題,魔蛋是開始懷疑起了自己的眼光問題,去了幾趟地球之後讓他知道,地球上有整整六十億人口,而鳥蛋只不過是其中之一,更何況,鳥蛋生活的村子只是地球那龐大身軀的極小一部分,那麼,為什麼自己就是要為了過去幾千年的事情放不下,還要為此仇恨上不知道多少年?

而且魔蛋是已經知道了,自己估計是不會活的太久了,既然這樣,為什麼不好好看一下自己生活的這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而非要做出萬一失敗,就要毀滅世界的計劃?

為了想明白這些個問題,魔蛋是整個人都陷入了痴獃狀態,他每天除了讓鳥蛋堅持鍛煉身體之外,就並沒有教鳥蛋任何東西了,在沒有弄清楚這一切之前,他是不會教鳥蛋那部連神都忌諱的秘籍的。

雖然魔蛋也不想這樣的,畢竟他是已經籌劃了幾千年了,如果就是因為種了幾天田,然後明白了自己這麼多年都是在做荒唐的事,這種打擊還是很大的,所以他必須搞清楚,為什麼大家不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也必須搞清楚,世界如此美妙,為什麼大家都不懂得去欣賞他的美好?

鳥蛋在鍛煉完了之後,是坐在了門檻上,等著魔蛋回來,這種日子,他漸漸的過上癮了,而且已經開始慢慢的覺得,這就是自己生活的世界,完全忘了曾經,他是不屬於這裡的,但那也不能怪他,畢竟,他是被逼忘掉的。

夜色下,魔蛋是扛著鋤頭,步履蹣跚的回來了。

鳥蛋看到魔蛋之後是連忙跳了起來,跑上前去,幫忙卸下鋤頭,然後呵呵傻笑起來,看到鳥蛋的這個表情,魔蛋是苦笑著搖了搖頭,每次鳥蛋會露出這個表情,就說明他餓了,所以這時候就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我說你怎麼就吃不飽呢?」

「誰說的,中午的時候我吃的很飽的好不好?」鳥蛋裝成非常不滿的樣子,然後搶在魔蛋反駁之前繼續道:「可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餓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對了,我問你。」魔蛋停下了腳步,看著鳥蛋,「你說如果有一天,大家可以友好的相處在一起,沒有戰爭,也不用擔心明天會發生什麼事,你說那樣子的社會好不好?」

「好啊!當然好了。」鳥蛋被弄的莫名其妙,有那樣的社會當然是好事,而且如果是那樣的話,大家都和和氣氣的,沒有煩惱,也沒有痛苦,甚至都不用種田了,怎麼會不好呢?

「其實我應該能想到的,每個人都有私心,那種人人一樣的社會,誰當管理者?」魔蛋聽到鳥蛋的話之後並不是認可他的觀點,而是突然頓悟,然後點了點頭,接著是道:「看來是真的沒有那樣子的社會的。」

「怎麼會呢?」鳥蛋反對道,不明白魔蛋說話怎麼這樣顛三倒四的,把自己弄的好像和白痴似的,所以這時候就極力反駁道:「我們現在這裡不就是這樣的嗎?」

「如果真有那種社會,那麼按道理,生活在那樣世界里的人都不會生氣的,一個連生氣都沒有的世界,那是活人呆的地方嗎?」魔蛋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轉過頭來看著鳥蛋的眼睛,就這樣看著他,然後看鳥蛋是被他說的啞巴了,才自顧自的繼續所道:「那是死人呆的地方!」接著他從鳥蛋手中拿過鋤頭,隨手一扔,鋤頭就自動飛回了柵欄,聽了鳥蛋的反面意見之後,讓他對這個世界是有了更徹底的認識,既然自己還活著,那麼就一定要做點什麼的,表示自己曾來過,所以自己復仇,也只是為了向世界證明,就算全世界都把她忘記,但還是會有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會永遠的銘記住那個名字,那個陰謀的代名詞,那個讓他再也沒有未來的名字。

「是否有一天,你會向整個世界宣戰,向他索要曾經屬於你的東西?」魔蛋看鳥蛋這時候好像是努力的在回憶著什麼,所以就又轉過頭來看著他,然後嚴厲的問道。

鳥蛋被魔蛋的那眼神嚇的有點焉巴了,於是就移開視線,然後道:「爺爺,我餓了。」

「你能有志向一點嗎?難道你也想像爺爺一樣,一輩子窩在一個地方,只要還有一分地在,就要種田不止?」魔蛋火了,自己同他說正經事,他竟跟自己說他餓了,這是什麼狗屁志向。

「爺爺,我肚子都扁了,你卻跟我談志向,哪來的力氣的說話嘛?再說了,外面都在打仗,出去不是找死嗎?」鳥蛋剛剛被魔蛋一說是感覺有些觸動,可這時候被這樣嚴厲的反問,是什麼想法也沒有了,所以就滿嘴的借口。

魔蛋聽了鳥蛋的話后是默默的走進房間,然後摸索著拿出了燭台,接著點上蠟燭,開始做飯了。

在微弱的燭光下,魔蛋爺孫兩個是默不作聲的吃著各自碗里的飯而,魔蛋這時候則是在構思著自己的說辭,畢竟不管如何,還是要先將鳥蛋給說服的,畢竟這一切都是鳥蛋的本性,如果任由鳥蛋就這樣自由的發展下去的話,他真的不知道惡龍的果實會發生怎樣的兌變,然後會將鳥蛋變成一個怎樣的人,所以他必須在還能挽回之前,將鳥蛋變成自己想要的樣子,而不是他自己想要的樣子。

「我在想,我是不是又做錯了什麼?」魔蛋看鳥蛋吃的入神,知道他是知道自己要怎麼他一下了,所以就故意表現出正在認真吃飯的樣子,但他再怎麼表現的認真吃飯,自己要怎麼他還是要怎麼他的,所以這時候就開口問道。

「怎麼會呢?爺爺你每天這麼幸苦的種田,哪還有時間去做錯事啊?」鳥蛋說完之後是看著魔蛋,接著還故作鎮定的反問道:「是吧?」可魔蛋並沒有說話。

鳥蛋看到自己對魔蛋使出如此強勁的攻擊,可魔蛋的嘴角都沒有動一下,這讓他感覺今天的氣氛是有點怪怪的,可他和魔蛋一起待的時間久了,是已經學會怎麼在別人想說正經事的時候說爛話了,於是他就開始找話說了,「不要告訴我前天你跟我說的那個胸很大的女人被你糟蹋了。」

「孫子,你滿腦子都是些什麼東西啊?」魔蛋火了,鳥蛋在武技上沒有什麼天賦,但對這種文字功夫倒是一點就通,這讓他有種挫敗感。

「每一個老子,都是從孫子走過來的。」鳥蛋裝出很老成的樣子,說出了這話,而且他覺得,自己會懂得這種胡攪蠻纏的說話方式,都是魔蛋教的好,所以這個時候一點也不覺得自己過分了。

魔蛋放下碗,看著鳥蛋,如此過了許久,是將視線又轉到了自己的右手上,然後又放下了筷子。

鳥蛋見狀之後是低著頭大口的扒飯,而且眼睛是死死的鎖在了碗上。

「碗已經空了。」魔蛋提醒道。

「哦。」鳥蛋點了點頭,然後起來又盛了一碗,可這個時候,一個不慎,打了個飽嗝,於是沒辦法,他只能是將已經打好的飯又倒了回去,然後乖乖的在椅子上坐下,等候魔蛋的發落,他還是第一次見到魔蛋如此嚴肅。

「來吧,跟我說說你的夢。」魔蛋看鳥蛋終於肯聽自己好好說話了,於是就開口問道。

「昨天晚上我夢到我們家的廁所推到重建,結果我從板磚縫裡挖出了本秘籍。」鳥蛋非常誠實的說出了自己做的『夢』。

魔蛋聽了后是幾乎背過氣去,雖然知道自己和鳥蛋之間有代溝,而且這個代溝不是幾十年的問題,而是已經接近一萬年,但他也沒想到鳥蛋竟敢這麼開自己的玩笑,看來沒辦法了,只能是用最強悍的途徑了,所以這時候就非常嚴肅的說道:「從明天開始,你不允許呆在家中,然後白天的時候,你給我好好在村子里逛逛,晚上告訴我你的發現。」

魔蛋說完之後是就轉身走進卧室里一個人鬱悶去了。

「什麼發現?」鳥蛋非常納悶的問道,這是什麼任務?魔蛋這是要自己幹嘛啊?然後看到魔蛋說完這話之後就一個人生氣去了,當下是又問道:「你要我去發現什麼啊?」可魔蛋並不回答,徑直關上門。

夜晚的惡龍村很寧靜,可鳥蛋這時候是一點也寧靜不下來了,飯桌上的談話是讓鳥蛋很鬱悶,他不知道魔蛋到底要自己做什麼,雖然他是早就想到了,魔蛋帶自己在這個地方隱居,是想告訴自己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的,而且估計是還想把自己培養成一個絕世高手的。

可在經過最初的亢奮過後,鳥蛋是覺得高手對自己而言似乎是很遙遠,雖然他是非常期望成為一枚高手的,但問題是,他是隱隱的能夠感覺到,魔蛋並沒有隻是要把自己培養成高手那麼簡單,如果不出所料,按照他的反向推理,應該是還有什麼更重要的使命要交給自己的。

雖然鳥蛋覺得使命不使命的其實是無所謂,每個人來到世上的時候,上天都交給了他一個使命的,當使命完成的時候,這個人也就是死的時候,因為上天的使命總是太過於單調,他要求人在死之前好好活一回,於是大家拚命的活,然後就死了。這就是最平常的使命,有和沒有並沒有什麼兩樣,但沒有的話,絕對不代表有了,因為這樣至少是還活過。

窗外的星空很美,能讓人心裏面一片澄清,其實鳥蛋也是有想過的,如果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翱翔在那天地之間,看日月山河,應該是個不錯的選擇。

突然,鳥蛋一拍腦門,本來是想不到的,可在想到日月山河的時候,他是突然間就想明白了,誰不喜歡看日月星辰,山川美景呢?魔蛋要自己好好在惡龍村逛一逛,晚上的時候告訴他發現,那意思不就是要自己活著的時候要好好活著,因為一死就要死很久嗎?

這樣去想了之後,鳥蛋是當即就釋然了,接著是想起了自己來惡龍村的時間也不短了,可自己每天竟然只是在家的周圍發獃,這想想真的是挺要命的,而且這一點也不像是干大事的人,干大事的人,肯定是要對環境有足夠的把握才行的,這樣才有可能在發生意外情況的時候能做出應急反應,想到這裡的時候,他是覺得明天是得好的去逛一逛惡龍村了。

鳥蛋以前還真的是沒有好好看過惡龍村,他從家裡出發,沿著林蔭小道,一路往前走,迎面走來一個不認識的人,他肩上跳著畚箕,看到鳥蛋之後,隨口搭訕道:「吃過早飯了?」

「嗯…吃,過了。」鳥蛋非常含蓄的道,不知怎的,他竟然是感覺非常的緊張,而且心裏面有種怪怪的滋味,這個蛋生的世界里,似乎,瀰漫著某種讓他畏懼的氣息,讓他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接著鳥蛋是走到了一處亂石堆那,此時還是清晨,不過太陽卻是已經很大了,而且走到這裡的時候,鳥蛋是感覺小腿肚子有些酸,於是就在一塊石頭上坐了下去。

「你是新來的嗎?你叫什麼名字啊?」一個聲音突然從鳥蛋背後響了起來,愣是把鳥蛋嚇的跳了起來。

「嗯,是啊,是。我,我叫鳥蛋。」鳥蛋結結巴巴的道,然後算是看清楚了,這個把自己嚇了一大跳的女孩,還沒自己一半高,估計也就七八歲吧。

「哦,我知道啦,你是魔蛋爺爺的孫子對吧?」小女孩非常的開心,好像找到了最要好的朋友似的,更好像是找到了親人。

「孫子?!」鳥蛋對這個詞有點過敏,和魔蛋呆在一起的時候,兩人一般對這種很敏感的辭彙,都是會保持著某種忌諱的,現在被小女孩這樣平淡無奇的說出來,只感覺非常的神奇,然後就覺得其實這個世界上的很多東西,很多人,都是出於好心的,只不過世人太腹黑。

「不是嗎?那你是誰家的孩子啊?」小女孩看到鳥蛋的這個表情之後是天真的反問道。

「哦,是啊,是的。嗯,你叫什麼名字啊?」鳥蛋苦笑著點頭答應,然後是問道。

「我叫蠢蛋。」蠢蛋睜大她那漂亮的大眼睛,看著鳥蛋,然後說道。

「蠢蛋,你,好!」鳥蛋這時候是不知道說什麼話才好了,莫名,他就想笑了,而且第一次,他理解了蛋生的世界中蛋生是什麼意思,原來是這個意思,不過他卻感覺有些納悶,按道理說,自己在這個世界里生活了十幾年,怎麼會說對名字竟然是沒有概念的?雖然自己叫鳥蛋,爺爺叫魔蛋,他是完全就沒有任何感覺不妥的地方,可現在失憶了之後認識的第一個蛋生的世界里的女孩,叫蠢蛋,卻是讓他突然感覺有些納悶,不知為何。

「嗯,你好。」蠢蛋非常的開心,然後就和鳥蛋一起,並排坐在了石頭上,而且這時候頭上的太陽是還斜照著的,所以這一大一小的兩個傢伙,背影就被拉的老長,看起來是別有一番風情。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里,蠢蛋是向鳥蛋說了她爸爸媽媽的事,說她爸爸有一次到一百里之外的地方砍柴,結果回來的時候雷電交加,可沒辦法,愣是淋著拳頭大的雨趕回來了。

接近黃昏的時候,蠢蛋的爸爸是過來把她領走了,蠢蛋則是興奮的揮手向鳥蛋告別。

直到這個時候,鳥蛋才想起來,自己是從一天當中最熱的時候,就這樣坐到了一天當中最愜意的時候,自己是怎麼熬過來的?那麼大的太陽,而且午飯都沒吃?

就在鳥蛋一個愣神的功夫,他感覺到了周圍的異常,他嗅到了一種氣息,那是大自然的靈氣,自己竟然是可以感覺到靈氣了?難道是因為蠢蛋,因為蠢蛋能控制靈氣,然後感染了自己,結果自己也就能感應到靈氣了?

這個發現讓鳥蛋非常的興奮,比和小女孩聊天興奮多了,看來外面的世界確實很精彩,不能一天到晚悶在家裡,不然會發霉的。

「怎麼樣?今天都看到些什麼啊?」餐桌上,魔蛋為鳥蛋盛好飯,然後問道。

「嗯,認識了一個女孩,她叫蠢蛋。」鳥蛋無比興奮的道,接著,他就開始對魔蛋講,他們是如何在一處山體滑坡的地方,一直從正午聊到了黃昏的,等他說完的時候,發現魔蛋的眼神,有那麼一點點的,猥瑣。

「原來你竟好這口!」魔蛋恍然大悟道。

鳥蛋被一口飯嗆的不停的咳嗽,差點給咳死了,他一個下午都在和蠢蛋聊天,蠢蛋的天真無邪,讓他暫時忘卻了魔蛋的陰險狡猾,以至於,一時沒轉換過來。

「好吧,你說,需要我做什麼?」魔蛋問道,「如果只是禮金的話,問題應該不是很大,農村大家的要求並不是很高。」

鳥蛋現在是有一種衝動,想把碗倒扣到魔蛋的腦門上,然後看著湯汁慢慢的從他腦門上滴下來,那樣應該能噁心的他暫時不說出這樣的話來。

不過現在他總算是體會到了昨天魔蛋關上門,自個兒鬱悶去的那種心情了,現在,他別無選擇,只能走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讓自己與魔蛋之間隔著一扇門,就這樣,不被嘲笑。

鳥蛋在床上坐了下來,看著窗外,發著不知名的呆,許久,鳥蛋是才想到,自己應該是缺少一個朋友,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而且可以讓自己像蠢蛋那樣肆無忌憚的向自己訴說心事的朋友,當然,蠢蛋那是因為太小,選擇朋友的範圍太廣,但鳥蛋覺得自己的這個朋友,一定得是男的,他不覺得和異性能培養出除女朋友之外的其他關係,當然,和蠢蛋這種年齡還沒自己一半的人來說,那是,那是什麼關係,鳥蛋好像也說不清楚,只能也歸納到是朋友上去。

魔蛋站在山崗上,嘴裡叼著旱煙,看著鳥蛋正和一群孩子鬧在一起,然後這時候他們中不知道是誰說了比較搞笑的東西,結果所有人都跟著笑了起來。

看著這樣一副畫面,魔蛋是欣慰的笑了,既然鳥蛋已經融入了惡龍村,那麼他也就可以融入蛋生的世界,然後他就有辦法實現自己的計劃了。

傍晚降臨,小傢伙們是一個個都回家去了,最後只剩下了鳥蛋和龜蛋,龜蛋是一個和鳥蛋年齡相仿的少年,且兩人的身高也差不多。

所以很快的,他們就成了最要好的朋友,龜蛋是一個性格很古怪的少年,其他夥伴都不怎麼受得了他,因為他成熟的太早了,過早的成熟,導致他對那些小孩子的遊戲嗤之以鼻,所以被小夥伴們疏遠也是正常的。

但鳥蛋和其他人都不同,他吃了惡龍的果實,那果實,讓他想問題的角度和常人有點不一樣,所以也許是某種偶然,也許是某種必然,當然,最重要的是,整個惡龍村只有鳥蛋和龜蛋剛好一樣大,他們年齡相仿,當然是連對方放的屁也覺得是香的。

「惡龍村只有你是從外面搬進來的,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呢?」龜蛋這時候是看著鳥蛋,問道。

「這個,我還真的不知道。」鳥蛋實在是回答不了這個問題,事實上,他也很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麼樣的,還想知道自己出生的地方到底長什麼樣,可惜,他是真的一點記憶也沒有了,忘憂水,已經讓他忘記了所有。

「我祖父曾經去過未央宮,在那裡,見到了傳說中的天使。」龜蛋其實並不指望能從鳥蛋的嘴裡知道什麼,在他看來,鳥蛋正介於大人和小孩之間,在看待世界上,也根本就不全面,能知道什麼?這就是龜蛋的看法。

「天使?」鳥蛋聽了后是來了興趣,「那你祖父有沒有說過要帶你去見天使啊?」

「沒有,那次回來之後他是廢了一隻手,還大病一場,去年,他是永遠的走了。」龜蛋用他那特殊的冰冷口氣講述著他所知道的外面的世界。

「那你一定很討厭外面的世界吧?」鳥蛋覺得暫時還是不去討論死,這種很遙遠的話題,可他有點搞不明白為什麼龜蛋這麼小,卻要裝成好像死過好幾回的樣子,所以這時候就問道。

「我祖父還在的時候,跟我講過這樣一個故事:說是有個水手的爺爺和父母都是死在了海里的,然後有一個朋友問他,難道他不害怕海嗎?於是他就問候了這個朋友祖宗十八代的死法,最後得出的結論是,他的祖先都是躺在床上老死的,於是他就問他,你難道就不害怕床嗎?」龜蛋說完之後看著鳥蛋,眼裡儘是說教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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