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8章
桑玖因為頭上的傷勢，就沒跟柯教授他們一起回去。
而是在這邊需要再多呆幾天，觀察觀察。
桑玖在醫院待了三天後，就出院了。
回到了森先生給老爺子安排的別墅這邊。
這天，桑玖從樓上下來，見沐昂之站在樓梯道這邊，看着客廳，有些不解。
剛要說話，沐昂之就示意她不要出聲，然後指了指客廳的方向。
桑玖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到外公跟森先生坐在那下着棋。
這麼早就過來了？
剛好這個時候，一盤棋結束了。
森先生笑着說道：「晚輩輸的心服口服。」
木老爺子看了看棋盤，冷哼了一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讓了我三顆子。」說着，臉上帶這些不自然。
森先生笑着說道：「哪有讓，我就只有這個水平。下棋，哪有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正確，總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這話，讓沐老爺子不由看向他。
看着他兩邊的臉，最終嘆了口氣。
「終究……都是命。」
「確實是命，但是我不信，所以，我一直都在跟命做鬥爭。」森先生看着他。「曾經，我順着命運來走，可是命運卻帶走了我的一切。所以現在，我不想順從了，只想盡我可能，來反抗。」
「那你想過沒有？你盡你可能的來反抗，最終的結果會是什麼？會有沒有牽連？」沐老爺子看着他。「都說人定勝天，但是真的勝過嗎？沒有！若是真的勝了，那這個世界，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有時候，我們只是沒有盡自己最大的可能去做某件事。若是再堅持一下，努力一下，就是不一樣的結果。只是這樣，也容易讓人產生誤解。覺得自己與命運做鬥爭勝利了。」
森先生看着老爺子，眼眸深沉。「我知道您的意思，您放心，我只代表我的命運，跟任何人無關。而且，我已經不是當年的我了，做任何事情，都不會那般衝動。我失去的太多了，不想再有任何失去。」
沐老爺子點點頭，然後看向了桑玖這邊。
「你們倆站在那做什麼？鬼鬼祟祟的。」
桑玖立即笑着說道：「外公，我跟大哥這不是不想打擾你們下棋嘛。到你嘴裏，就是鬼鬼祟祟的了。」
老爺子笑着說道：「今天感覺怎麼樣？頭還暈嗎？」
「沒有了，我看也沒什麼事情了，可以回去了。」桑玖說着，待在這邊，她始終不適應。更加擔心外婆他們。也不知道卓厲的情況現在怎樣了？
老爺子想了下，說道：「再等幾天吧，你這情況，不好說，外公也不想冒險。」
「啊？我看沒事了，而且，我上飛機一般都是直接睡著了，任何感覺都不會有的。」
桑玖堅持着，馬上就要元旦了，她並不想在這邊跨年。
見桑玖一直堅持着，老爺子只好說道：「再等兩天，就兩天。若這兩天你沒事，那咱們就回去。」
「好。」兩天，她還是等得了的。
森先生見桑玖這麼急切地想要回去，心中大概也猜到了。
「你是擔心卓厲嗎？放心，他還在你師父那邊。在你出事的時候，有聯繫過我，說要過來，被我阻止了。」
桑玖一愣，看着他說道：「你怎麼都沒跟我說過？」
「你也沒問我啊，再說了，這件事，說與不說也沒任何區別。」
桑玖撇撇嘴，怎麼就沒有區別了。
「兩個人相戀，適當的分開，也是保持關係的一種。我知道，你們這段世間分開的時間很長，其實，這未必不是好事。這讓你們更加明確了自己對對方的感情，不是嗎？」森先生說着。臉上有些苦澀。「任何時候，都不要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你是女孩子，會吃虧。可能這話聽着有些刺耳，但是，我不想讓你委屈。因為，我已經委屈一個人了……」
最後一句話，讓在場的人都沉默了。
尤其是沐老爺子，臉色有些難看。
「其實，媽媽沒覺得委屈過，因為她知道，有一個人，一直都在等着她。心裏有念着想著的人，是幸福的。」
這話，讓森先生的眼眶瞬間紅了。
沐老爺子也是一愣，最終嘆了口氣。
沐昂之見狀，說道：「時間不早了，該吃午飯了。森先生，留下來一起吃吧。」
森先生看着沐昂之，最後點了點頭。
後面兩天，森先生依舊每天都會過來。
這兩天跟老爺子相處起來，倒是得到了老爺子的好臉色。森先生知道，這是小玖的功勞。讓他心裏也十分高興。
兩天過後，他們要回去了。
機場，森先生讓人處理好了一些的準備工作，飛機也再三檢查了。
桑玖看着他，說道：「你就暫時哪兒也別去吧，好好養病。葯的話，我回去就給你重新配製，到時候也會寫好熬制方法。」
聽到這話，森先生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這是他這二十年來，最開心的一段時間了。
「好，好的，麻煩小玖了。」
桑玖看了他一眼，最後說道：「別送了，我們就走了。」
說着，跟沐昂之兩人一左一右地攙扶著老爺子。
走了幾步路，老爺子停了下，回過頭看着他。
「有些事情，也別耿耿於懷了，因為，總有人會不想你過的這麼累。」
森先生渾身一震，看着老爺子的背影，嘴唇顫抖了幾分。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看在縈兒的面子上。
對縈兒，他始終有虧欠。這些年，也因為這件事，一直折磨著自己，處於自責之中。
直到看到小玖，才讓他轉移了不少的感情。只是，對縈兒和小玖的愧疚，越來越濃。
見到老爺子之前，他就一直很緊張。
他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只是，對於縈兒的親人，他本能的會緊張。
他擔心老爺子不喜歡他，畢竟，因為他縈兒才遭受這一切。
而事實上，確實不喜歡。
他也能理解。
只是，剛才的那句話，讓他，感動又感激。
內心深處的陰霾，一下子消散……
上了飛機，桑玖並未像往常一樣直接倒頭矇著睡。
而是回味了下剛才外公說的那句話。。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老爺子見桑玖一直盯着他看。
沐昂之也看了過來。
「外公，您剛才怎麼突然說那句話了啊？」桑玖笑着問著。
老爺子臉上一陣尷尬，沒好氣地說道：「怎麼，就允許你們年輕人會這些煽情的話，老頭子我就不能會了？我又不是榆木，有些事情，過去了都過去了，再說了，這些事情，其實他也是受害者，承受的痛苦，不比我們小，甚至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