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出手！

「什麼？」

待聽完白衍恆所謀，顏天虞對眼前之人立刻增加了防備。

雲隱城之人都以為他神機樓是個不爭不搶的存在，殊不知白衍恆竟有如此野心。

「難道世子覺得如今還有更好的辦法，雲隱作為曾經南方最富饒之地，在這般下去，恐怕世子也不願看到。」

顏天虞冷哼一聲，「我道神機樓樓主是什麼為民謀利的大善人，原來也是打得如此算盤，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之事我看多了，這次便不陪你了。」

顏天虞起身，瞪了瞪側躺一旁坐沒坐相的老鬼，帶着二人離開了神機樓。

只落下白衍恆二人，不緊不慢的將杯中熱茶一飲而盡。

「主人……」

白衍恆將手中摺扇收攏，胸有成竹道：「放心，他們還會回來的。」

雲隱城不愧為富饒之名，儘管如今不如三年前，也照樣比南樾有煙火氣多了。

顏天虞記得兒時曾嫌棄的詢問老爺子，皇上為何不封一座富饒之地給他，而是偏偏來這鳥不拉屎的南樾。

老爺子道：南樾鐵騎出自南樾，而兵，不需要享世間繁華，應習慣磨練。

在顏天虞幼時的南樾，實實在在是處荒地，後來因為是南樾王所討封地，才慢慢繁華起來。

「顏大哥，這是雲隱特有美食，蔥油酥。」顏天虞才注意到，二虎不知何時已經將自己的行醫木箱背在身上。

「老鬼呢？」

二人四處尋找，才發現老鬼從身後跑了過來。

「小子！跑啊！！」

老鬼手中拿着一隻燒雞，三塊蔥油酥，嘴裏還叼著一隻雞腿。

身後烏泱泱的人追來。

「抓小偷！抓小偷！！」

眼看身後之人越來越多，老鬼與顏天虞二人擦肩而過時，竟將口中咬下大半的雞腿塞進二虎懷中。

「他們是一夥兒的！大夥兒把他們抓起來！！」

顏天虞和二虎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喊道：「跑！」

一邊瘋狂跑路，顏天虞心中一邊暗罵，自己好歹是殺神，如今竟被手無寸鐵的百姓追着跑。

「老鬼，接下來的七日你別想有酒喝！」

原本想懲罰老鬼一番，誰知這糟老頭不知何時順了一個酒壺，得意的晃了晃，老夫先走一步，兩個臭小子別被抓着了。

老鬼說罷一躍而起，踩上屋頂瓦片消失不見。

「走！」顏天虞見狀，單手提起二虎，踢牆縱身而起，消失在追趕之人的視線中。

城南一處衚衕內，顏天虞和二虎靠着牆上氣不接下氣的罵着老鬼。

二虎拍了拍心窩勉強緩過來，「顏大哥，你堂堂南樾世子，怎與這等賊人相伴。」

顏天虞不知如何解釋，二虎自小在山中長大，他的世界非黑即白，像老鬼這般行偷竊之事者，便是不好。

待查看已沒有追趕的小販后，顏天虞才帶着二虎從巷中走出。

「二虎，你別瞧不起老鬼，他不過是職業病犯了。」

「職業病？」

「嗯！老鬼雖愛偷，但以前可是劫富濟貧的俠盜。」顏天虞也不知自己是怎麼厚臉皮說出這般謊言。

「那鬼伯年輕時一定很厲害！」此時二虎提到老鬼的眼神徹底改變，眸子中閃爍著崇拜的光芒。

得嘞，顏天虞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以後這孩子不得被老鬼坑慘……

前往神機樓前，顏天虞讓趙亮將車隊安置在城中的酒樓中。

如今這形勢二人不敢明目張膽的往回走，打算等天色暗些，商販打烊后再回去。

正當二人閑逛至一條長巷時，身前突然出現一批身着獸皮的人。

「大哥，就是他們！」

瘦高的賊人向一旁壯碩之人強調。

「是黑龍寨的！」二虎驚恐的捏住顏天虞的衣角。

這是城南，黑龍寨的地盤，看來是白天守城門的人將消息傳了出去。

今日自打進城諸事不順，如今又撞上這群賊人。

此時顏天虞二人身後也被趕來的黑龍寨賊子堵住。

「小子，插世難逃了吧！」為首之人相貌猙獰，扛着一副鐵鎚向顏天虞逼近。

敵方二十餘人，己方僅僅兩人，二虎此時已經不知如何是好，大仇未報，還連累了顏大哥。

可顏天虞此時心中已經積累了一下午的火氣，安撫的拍了拍二虎緊拽自己的雙手示意可以鬆開。

隨即緩緩抬起頭，最近的二虎第一時間察覺身旁的顏大哥發生改變。

那雙眸子冷得發怵！

嚇得二虎趕忙鬆手不知所措。

「裝神弄鬼！」鐵鎚男這不廢話，用力將手中百斤鐵鎚擲出砸向顏天虞。

破空聲逼近，二虎嚇得緊閉雙眼。

可好像慘叫聲並未出現，甚至安靜得太過詭異。

忍不住慢慢睜眼，眼前景象讓二虎大為震驚！

顏天虞擋在二虎身前，單手將鐵鎚接住。

隨後五指發力，百斤重的鐵鎚竟從顏天虞手掌處裂開！

黑龍寨的賊人也被嚇退，這般實力，是金剛境的高手！

這雲隱城為數不多的金剛境強者都被黑龍寨記錄在案，可眼前突然出現之人年紀不大，卻如此強悍。

顏天虞見對方想逃，捏抓為拳，「走不了了……」

二十多號人，除了鐵鎚男有點底子，其餘人皆是蝦兵蟹將。

片刻間整個巷子被血液侵染。

「好爽～」顏天虞長嘆一口氣，自異世歸來，好久未這般爽過了。

二虎此時已經被自己口中的顏大哥驚住，他一直以為顏天虞只是個懂得醫術的大夫，沒曾想動起手來如此厲害，一個人殺了賊人二十多。

「走吧，天色不早了，回酒樓休息～」顏天虞此時身上殺氣已褪去，再度變為二虎認知中的那個人。

「顏大哥，你竟然這麼厲害！」二虎並未因顏天虞殺伐果決而心生畏懼，反而更加崇敬，他知曉死的都是該死之人，就像被老虎捕殺的財狼。

顏天虞深知黑龍寨能力壓其餘勢力，定然不會只有一個金剛境後期強者，這城中恐怕也有高手存在，以防萬一趕緊返回城中與老鬼匯合。

就在二人加快腳步趕路之時，顏天虞被突如其來的心絞痛疼得雙腿無力倒在地上。

黃豆大小的汗珠自他的額頭滑落，雙唇烏青不斷顫抖。

二虎不知所措的叫喊著顏天虞的名字，卻無能為力的看着顏大哥痛苦的昏死過去……

好累……

顏天虞此時處於黑暗之中，精神彷彿被榨乾一樣。

「馨兒！」

虛無中憑空出現馨兒生氣的模樣。

「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動手……」

顏天虞跪倒在地不斷向那張親切的面容道歉。

……

「對不起……對不起……」

神機樓後院偏房內，顏天虞已經兩日未蘇醒，口中一直重複著對不起對不起。

白衍恆找遍了城中大夫，皆是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就連老鬼也擔憂的坐在一旁，眉頭緊蹙的望着顏天虞。

「馨兒！」

顏天虞大喊一聲從夢魘中醒來，失落的坐在床上，整個人像是失了神。

二虎面頰淚痕已經結痂，端著一碗熱水來到床前，「顏大哥，你終於醒了！」

「這？這是哪兒？」

「神機樓。」白衍恆不緊不慢的推動輪椅來到顏天虞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