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麵館風雲

電視上反覆播放着南城集團新聞發佈會的畫面。鏡頭下面的趙天一臉嚴肅。戴着金絲邊框眼鏡的他依舊和平時一樣少言少語，簡單的回答的記者的提問。

這位長期隱身於賈南城背後的南城集團二號人物很少會單獨出席新聞發佈會，甚至連公開露面的時候都不多。南城集團每年一度的技術年會是趙天為數不多的需要公開面對記者的場合。除此之外，南城集團大大小小的新聞幾乎都圍繞着賈南城展開。或許連趙天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第一次單獨出席公司的新聞發佈會居然是因為賈南城的死。

發佈會大概持續了半個小時候。趙天還是表現的和往常一樣。眼鏡下面的那張臉沒有任何錶情。嘴巴機械的開合發出聲音來回答記者和外界的疑問，絲毫看不出來賈南城的死對他有什麼影響。冷血，這是發佈會結束后外界對於趙天的評價。甚至一度有人傳言，是趙天雇兇殺了賈南城來實現自己取代賈南城成為南城集團一把手的目的。而對於外界的流言，南城集團也很無奈，闢謠會讓人覺得確有其事，而如果什麼都不多放任流言傳播，對公司形象以及股價都會有極大的影響。南城集團公關部一時間居然也沒有很好地對策。只能靜靜的等待警方處理。

從案發現場出來后，左風直接開車去了南城集團總部準備去找趙天。但是到了樓下的時候卻突然猶豫了。多年的刑偵直覺告訴他，這個時候去找趙天不是一個很好的時機。因為他自己都沒有想好究竟是要和趙天聊什麼。所以想了想，還是沒有上去。

離開南城集團總部之後，左風開車去了東華街上的一家麵館。當年他還在B市做刑警的時候就經常去。一轉眼，他已經調離B市十年了。不過幸好這家麵館還在，不至於撲了個空。老闆看見左風居然還能認出來。給他上了一碗牛肉麵，特意多加了兩片牛肉，讓左風不禁感嘆，還是家鄉人民好。

「剛剛是誰報的警？」

左風正低頭吃着面，突然聽到門口有人在說話。一抬頭就看到兩位民警推門進來。左風正納悶是發生什麼事，就聽到坐他旁邊座上的一個年輕男子起身說到：「警察同志，是我，我的車被人砸了。」

左風抬眼大良了這位男子，大約20歲上下年紀，戴着黑框眼鏡，瘦瘦小小的文弱書生模樣，但是說話的中氣卻很足，說話的語氣也完全不像是一個20歲上下的年輕人，到頗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

年輕人指著另外一座正在吃面的三個人接着說到：「我有理由懷疑是他們砸了我的車。」

因為一直在思考趙天的問題，左風剛進麵館的時候到也沒太留意麵館的情形，現在發生這麼一出事情，到把左風的思緒從趙天的問題中完全脫離出來了。左風掃了一眼麵館四周，並且重點的留意了下年輕男子說的那三個人：三個人此時正坐在離左風兩桌的桌子上吃面，三人大約也是二十上下年紀，染著頭髮，非主流裝扮；其中一個身型較為瘦小，兩邊耳朵上各打了兩個耳釘，渾身掛着不知名的墜飾；另外兩個沒你們浮誇一點，但是也可以看出來是社會無業青年一類人。現在正是吃飯的點，麵館裏面人頭攢動，本來喧喧鬧鬧的麵館在警察來了之後一下變得安靜了。

「你不要亂說，我們一直在這裏吃面，什麼時候砸你的車了。」三人中身型瘦小穿着最浮誇的那位在聽到指控之後第一時間反駁。

「你叫什麼，為什麼說他們砸了你的車。」

「我的陳曉峰，是C大的學生，來這邊旅遊。剛剛吃面的時候他們要插隊我不讓，所以懷恨在心，砸了我的車。」

「你有證據嗎，我們一直在這邊吃面，大家都可以作證的。」

「老闆是誰，你這邊有監控嗎。」

停車的地方是個監控死角。

「既然你說是我們砸的，那你說，是我們三個中的誰砸的？」

「砸的不是你們三個中的人，是另外一個人，和你們一夥的。你們一起來的四個人。其中一個把我車砸了之後直接就走了。」

左風看到，徐朗明顯一慌，但是很快又恢復鎮定了。左風相信，這個叫陳曉峰的年輕人也察覺到了徐朗的這個微表情。

「那你說，還有一個是誰。」

「剛剛我們起爭執的時候你有個朋友來晚了，後面你，但是監控應該拍到了，我們只要看下監控就知道了。」

「果然」

「走吧，一起回去做個筆錄。」

說完，一伙人就上了警車離開了。

「這個年輕人有點意思。」左風笑了笑，低頭接着吃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