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吃雞蛋的故事

有一次錢虎到外婆家玩，當然或許不僅僅只是錢虎到外婆家玩，可能還有一些人，都是大婆的外孫，外孫女，也就是我們平常所說的女兒回娘家的意思了。

大爹家和我家是挨着的，兩家人共用一堵牆作為分界線，大爹家的門沒有我們家寬廣，門上有一把鎖，這道門一般不會鎖，除非大爹大婆有事情才會把門鎖一下。

將視線進入大爹家的內部成設，我們可以看見大爹家大門對面的那堵牆上貼的畫紙還是和很多家庭一樣也都是偉人的巨幅畫像，旁邊也仍然是一副對聯，然後就是橫批，至於對聯上寫的是什麼文字如今我早已忘記了，偉人巨幅畫像上面大爹還用尼龍線固定了一下，可能是怕有風把偉人的巨幅畫像吹破了。

如同很多農村老房子一樣，偉人巨幅畫像下面就是香案，大爹家家的香案上面有許許多多的空的酒盒子，當然也有幾個盒子裏面是有酒的，通常會有一瓶酒放在香案上，因為大爹幾乎每天都會喝一點點酒，在我的記憶中已經喝了幾十年了。

偉人巨幅畫像的左邊就是進入廚房的門，偉人巨幅畫像的右邊就是後門，廚房門旁邊一點有一幅畫，上面畫的是一副老虎下山的樣子。

這幅畫是塑料畫紙，是那種大批量印刷出來的畫紙，都是畫畫的人畫的老虎非常的生動形象，彷彿一隻真的老虎一樣，老虎的背景是一些樹，樹後面隱隱約約的可以看見一座山，老虎的尾巴比較長，老虎的嘴巴是微微張開的，老虎的前爪伸出來的，老虎的後腿儲蓄了力量，好像要從畫裏面跳出來一樣，老虎的鬍鬚比較長，至於這幅畫上是否配有字，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畫的旁邊是一道門，也就是一道卧室的門，進門二去就是卧室，卧室裏面有兩張床。

這門的左邊是一堵牆，牆上掛着一些毛巾，帽子之類的東西。

房子裏面最寬闊的地方我們稱之為堂屋，堂屋中間是一張正方形的桌子，桌子四邊是四條板凳，這板凳就是我先前介紹過的，錢虎的爸爸錢明親手做的。

剛剛大爹家進大門口，有一個很特別的椅子，這個椅子就是大爹用來剃頭的椅子，這個椅子是木頭做的，可以360度旋轉，也可以讓人平躺，也可以讓人做起來，這椅子兩邊的扶手做的極其精緻與巧妙，椅子的面板是用非常好的木頭做成的，靠椅子前面有一個鏡子，鏡子下面有一格可以放東西的木板，大爹理髮的工具就都放在這個木板上面，有剪刀，有梳子，有剃頭用的如同夾子一樣的東西，手一捏就會發出嘰咕嘰咕的聲音，頭髮就被剃下來了，還有一個刮鬍刀，比較大，怪嚇人的，大爹只要把肥皂一抹，用一個像刷子一樣的東西在鬍子那裏一刷，然後鋒利的刮鬍刀就可以慢慢的把鬍子刮下來了，特別是幫人剃光頭的時候，那刀法簡直是出神入化，我曾經就被大爹剃過光頭。

剃頭椅旁邊就有一個洗頭的架子，架子上放一個洗臉盆，這個架子也是用木頭做成的，架子下面有一塊肥皂放在裏面。那時農村還沒有什麼洗髮露什麼的，可能是洗髮露太貴了吧。

在就是牆角哪裏就是雞的居住處，我們那裏稱之為雞籠，雞住的地面和雞下蛋的地方，雞下蛋的地方我們那裏稱之為雞窩。

大爹的剃頭椅至今仍然在使用，我估計這剃頭椅可能有60年左右的歷史了，大爹理髮可能至少也理了60年左右吧。

大爹的理髮店在村子裏面，大爹的手藝又比較好，

所以理髮生意是非常的好的。

大爹家有

大爹家的後門種了3棵梨樹，梨樹走過去一點就是一個用簡簡單單的磚頭堆起來的廁所。

這幾棵梨樹節的梨子非常多，但是梨子的個子比較小，吃的時候是比較澀，味道不好。

梨樹下面就是一小片樹林，什麼構樹，芽滴滴樹，還有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的樹來，這些樹那個時候最大的怕要長30年左右，甚至是更長的時間。

大婆比較喜歡打麻將，很多夏天就會有一群人在這樹林裏面打麻將。我們那裏夏季比較炎熱，那個時候又沒有空調，樹林裏面打牌大家就感覺到涼爽舒服。

大婆的養殖能力不錯，大婆親手養了很多雞，差不多有十幾隻**，而我的奶奶一般養不了幾隻雞，我奶奶養的雞有時有三五隻，有時乾脆只有一兩隻，為什麼呢？我奶奶養的小雞都死掉了。當然我們哪裏農村一般奶奶與爺爺不是喊奶奶與爺爺，而是喊婆婆與爹爹的。

所以爺爺的哥哥我們喊大爹，爺爺哥哥的老婆我們喊大婆。

我曾經看見大爹餵食物給雞吃的場景，大爹先是喊了一下：咀，咀，咀，的聲音，那些雞就會蜂擁而至，拚命的過來搶奪食物，生怕食物被別人搶走了一樣，然後大爹就會撒幾把小麥粒或者是稻穀粒給這些雞吃。大爹還認得那隻雞是他們家的那隻雞不是他們家的，如果不是他們家的雞，大爹就會將這些雞趕走，這些雞看見大爹驅趕他們，起初還有些害怕，可能是雞太餓了，雖然害怕，但是還是要去搶食物吃，但是大爹又一次的去驅趕這些雞時，這些雞就如同魂飛魄散一樣的跑走了。

有時大爹家的雞已經在下蛋了，但是大爹家只有兩個雞窩，兩個雞窩裏面的雞正在下蛋，第三隻雞就沒有辦法去下蛋了，有時大爹家的雞在我們家雞窩下蛋，大爹發現了之後，大爹會到我們家驅趕這隻下蛋的雞。大爹希望自己家的雞在自己家的雞窩裏面下蛋。

雞可不是人，它只是知道自己要下蛋了，要找一個地方下蛋，下了蛋之後自己舒服一些。

有時我會在堆柴草的地方撿到一個雞蛋，至於是誰家的雞下的蛋我不得而知。

那次有很多外孫與外孫女到大婆家玩，所以大婆很高興的把自己攢的雞蛋拿出來煮給大家吃。

錢虎對大婆說：「這煮熟的雞蛋要先給一個維平，否則大家都搶光了，就沒有了。」

維平就是我的名字。

說着大家都你看我，我看你哈哈大笑起來。

不一會兒大婆就把雞蛋煮好了，雞蛋很多，每個人都有雞蛋吃。

錢虎說：「你們看我變個戲法，你們說我的雞蛋在那隻手裏呢？」

大家嘰嘰喳喳的說，最後錢虎把兩隻手都打開了，但是每隻手都沒有雞蛋。

我們大家都哄哄大笑起來。

我那時拿了一枚雞蛋，敲開雞蛋殼吃起了雞蛋，感覺雞蛋白好吃，雞蛋黃難以下咽。

大婆說：「裏面還有麵條，大家可以一起進來吃麵條。」

說着大家就一起都來到廚房一起來吃麵條。

大婆剩了好幾碗麵條放在廚房的灶旁邊，每個小孩一碗麵條，我也有一碗麵條。

接着大婆往每個小孩的碗裏面加點炒好了的肉，每個人小孩都有肉，他們都拿好碗給大婆去加肉，加好了肉之後，他們就到堂屋裏面去吃麵條去了，但是只有我的碗裏面沒有被大婆加肉。

我端著碗小聲的對大婆說：「大婆我的碗裏面沒有加肉。」

不知道大婆聽到我說的話沒有，大婆沒有理睬我。我當時感到很難受，很委屈，我也不知道大婆為什麼沒有給我的碗裏的麵條裏面加肉。

所以我就一直記得這件事情，直到如今我也不知道原因。

不過現在想想自己吃過了大婆親手做的麵條已經很不錯了，有沒有肉已經不重要了。

感恩生命之中所遇到的一切事情，感恩生命之中陪伴我們成長的親戚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