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蟬雨·祭女

多日後。

韓府。

一人站在青柳前望着，眸中好像思緒萬千；

一個人在空地中舞劍，劍氣煞然，怕是劍法大成；

一個人在提筆做畫，偶然停下，回憶着什麼。畫上的女子面容宛若天仙飄世，只不過黑夜增添了神秘與玄妙。

望柳的清秀男子突然想到什麼事，進屋提筆寫下：

多日未見，冠甚是想念。冠想拜蘇伍大人為師，如帝仙也有此意，帝仙可隨冠一同入山門。——友人鄭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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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天輪之湖。

蟬鳴凄凄，偶有鈴聲做響。夜雨綿綿，斷腸人不知歸。

一個亭亭女子望着嚇死的小卡拉說道：「我只不過閑來無趣，在此掛了一堆風鈴。」

而這個女子卻不怕似地幽幽地回頭望向那個「墓碑之字」。

「你們快些離開，努力的活下去吧。」沒有人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又好像是在跟自己說。

另外幾個人灰頭土臉，連滾帶爬地跑了。

她叫慕瓊，帝仙。

傳言是從天上降到慕府的，十歲的年紀已經能通讀聖德書，三書五經倒背如流，能與孔子談大道。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來自第五紀的戰姫！來自未來新紀元第五紀6738年。

她的任務是對三疊紀的發掘，第五紀恐怕是最後一個人類紀元了，所以，這次的任務非同凡響。

只不過這個時空產生了異化，為了不造成時空錯亂，她要當一個女子慕瓊直到死去。

在這慕瓊的故事中，她的師傅是蘇伍，師兄是鄭冠，不過鄭冠惹怒朝廷，被除去民籍。

慕瓊的身份正是鄭冠的妻。

「你叫……什麼名字？來這裏幹什麼，這……可不是一般人能來的地方。還有，北門的風鈴甚是喧囂，吵地湖都花了。」

聽到此話，瓊往湖中一望。水波粼粼，只不過是風輕拂的罷了，關我什麼事，又是一個茬子，瓊心想。

但那個人好像沒期待她回答似的望着陣陣的湖面。

這個正是蘇伍，面容鬱鬱寡歡，眉頭寬大，似虎眉又似劍眉。一言一行間透露著蒼涼，這可不是一個高明武將。

而瓊也沒有說話，只是獃獃地枯坐着，閉着眸子。

蘇伍也坐了下來，倒是坐的端正，長發整齊地飄落，與他的郁寡倒是適配。

蘇伍，字子墨，號亂爭裊鷹。

可以看出，蘇伍也是個文武雙全之人，與如今這落寞形象反倒不合。

慕瓊，出生時，山間巨響。

從山頂端掉下來一顆巨石，所過之地民生哀嚎，但千難萬險之後成了一塊美玉落在慕府門口。

從此，此人便叫作瓊。

後來，朝廷得知，有人進柬道：

「此人乃天降之人，處罰人間邪祟，若吾皇賜美稱於慕勇之女，以回應天之獻美玉啊。」

而又有人反駁道：

「此女降生時民生怨言怎是天人？依老臣之言，當是祭祀天地祭前人主！」

說起前人主確實是個好君王，不過死的早。當今這個皇帝也不過十之三歲。

在皇帝面前大言不慚，也不過是看在皇帝年幼，磨磨他的銳氣。

這個老臣一講話，竟也無人再進柬。可見此人的朝野地位，恐怕是一手遮天。

「可是……朕聽聞此女文武異於常人，可否……讓……」小皇帝稚嫩的說着。

剎時，被一個人打斷。

「小皇上所言不假，無非是讓她加入朝廷。但小皇上可知道此人面容猙獰，與潑婦猶有不及。若讓此人入朝，加上此人高明心機，更民哀嚎，天下民將作何感想，臣等又作何感想？！」

說話的正是驁篡，說話時都沒有君臣的禮儀，一手權朝之人。

小皇帝怒氣存身，但未曾外露，切齒道「好……」

「哈哈哈！哈哈哈……」一陣大笑從朝中傳來。

門外一個剛想進去的老者聽罷，退了兩步，輕身拜下。

「嘆……」

起身後，對着門衛說道：

「吾皇雖未曾傳召，可老朽自知已來晚了。你等告訴皇上，苦樂老頭到此一游。老朽去也——」

還未等門衛將這個胡話的老人拿下，老者就已經化為了塵紛，風輕一吹，消化於天地。

門衛將發生的一切告訴了小皇上。

皇上心氣大驚想道：苦樂老頭？史古書云『所謂苦樂，便是在苦中做樂，在樂中做苦，方可長生。』可早年的方法早就被一個人銷毀了。嘆……若吾能尋得此法，驁篡就有辦法制他了。

一想到驁篡，皇上就眉頭一皺，輕嘆一聲。

數日後，通告天下。

慕瓊便淪為了天下人皆可知的祭天帝仙女。

————

傳說，當年月天輪之湖還沒這麼邪乎的時候，藏着人們很多秘密。

當時眾人在此投幣許願，但後世紛紛盜竊了這些信仰，從此月天輪便少有人來。

這裏也就被世人遺忘。

蘇伍淡淡地望着慕瓊，回想着方才發生的事物。

慕瓊目無長輩，是個難訓的料。擾了我清修，看我怎麼罰你。

蘇伍身着一身黑衣，今夜並無月光，若是藉著點燈光，再見他那憔悴的模樣，定會讓人嚇死去。

微風輕擾，蘇伍眸中感到了一絲煩卷，又望了望慕瓊，該是睡死了。

這才滿意得起身。寒風過處，慕瓊好似如同世人任擾也無感絕世女子，又如死寂般枯坐。

蘇伍無奈地將她抱起，淡笑着將行走。

兩人行走在長亭過往，月亮才緩緩出現。

蘇伍心想：應是絕美之景。

這才出亭口，就見慕瓊閉着眼，嘴唇間動了動。

「蘇將軍，鄭冠想拜入師門，望將軍成全。」

聽到「蘇將軍」愣了愣，而後尷尬的道：

「這樣啊，瓊可至月天輪之殿歇息，慕府是有些遠的。如何？又過了宵禁……」

蘇伍本以為她會拒絕，神色還有些失望，沒成想慕瓊卻道：

「甚好。那拜師之事？」

「准了，不過是一個徒弟罷了。-」讓他爛了就行了。

「恕瓊直言，瓊有膚疾。還望蘇將軍將瓊放下的好。」

說着，蘇伍想着：無妨啊。

而樹林中一個人影煞現，也身着一身黑衣，跪拜道：「多謝師傅成全！」

而此時蘇伍懷裏的慕瓊化為一快枯木，而後又化為土灰紛。

「傀術！」

另一個地方，出現一身白衣之女緩緩走來，就好像是第一次見到蘇伍，拱手了個男子的禮道：

「蘇將軍。聽聞蘇伍將軍無徒，小女成將心切，還望蘇將軍收瓊為徒。」

蘇伍愣了又愣，這又是什麼情況？慕瓊他是知道的，神人嘛，學什麼都快。

「師傅，您已然答應了冠，收冠為徒。」

本想藉此來炫耀一下自己在瓊那裏學的傀術，沒成想被仿本人來了，恐怕要完，鄭冠心想。

蘇伍看鄭冠這個樣子，就知道是他在做祟，自己的臉都丟盡了。只好無奈道：

「好吧，那你們便是我蘇伍，亂爭裊鷹的徒弟，如有人欺負你們，就來月天輪尋我。我多半時間都在月天輪內亭。」

在憔悴萬分的人臉上說出這種話，是有些搞笑的。

自己都保不住的樣子，還想保住別人？不過，蘇伍確實有這個實力。

又看慕瓊的樣子，好像什麼都不知道，但其實這就是她出的主意。

只不過她出現的早了些，因為蘇伍這蘇家有隻收一個徒的破規矩。

蘇伍仔細一想，但又無可奈何了，慕瓊拿捏心想的能力可謂到了極致。蘇伍也暗中點頭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