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帝國新曆0328年

帝國西南格拉摩根伯爵領霜林

「和情報中的一樣，長耳朵的箭沒有箭頭，破不開我們的皮甲，一會看到大人出來直接用弓箭掩護」

山林中一隊山地兵團斥候小隊圍成扇形圍攻一座樹上的木屋，這種橢圓形的木屋像是憑空從樹上長出來一樣，零零散散的木屋佈滿了山林，山地第二兵團的斥候小隊第一次發現這東西時還不以為意，但沒想到整片山坡上會有這麼多。

「大人出來了，掩護」

一道身影從木屋中衝出，身上背着一個深褐色的麻袋，身後留下一串黑煙，順着樹榦滑下，下方掩護的士兵紛紛放箭掩護人影。

「鹿騎兵！」

山坡起伏處突然竄出一名騎巨鹿的精靈，藤蔓同時出手纏住了身影的腳踝，同時幾名精靈從木屋後方竄出，用樹榦遮掩身形，幾下上到樹冠中。

身影半途蹬樹急停也沒避開藤蔓，在被拽離落腳點的同時左手鬆開麻袋伸向腰間，右手兩柄飛刀投出飛向鹿騎兵。

「奪下『包裹』！」小隊長撐起小圓盾向掉落在樹下的麻袋衝去，這時又有一名鹿騎兵從小隊身後出現，藤蔓纏住了一名士兵的脖頸。

「身後！」等小隊的人反應過來時那名士兵已經被拖進密林中。

小隊長嘶吼著撲到麻袋邊，精靈的箭矢確實射不透己方的皮甲，但打在身上還是很痛的，剛剛一支箭就射中了自己的頭盔，感覺像是腦袋被砸了一下一樣，現在看什麼都重影『這幫長耳朵射的真TM准』想着扯起麻袋扛在肩上就往回跑「放哨箭！掩護我！」

一聲尖銳的哨音衝天而起，小隊長不管不顧的扛着麻袋按照計劃的路線往回跑，他發現突然沒有箭矢往自己身上招呼了『這幫精靈還挺在乎同伴』

小隊長向山下跑了不知道多遠，他完全不理會身後和兩旁到底發生了什麼，直到他看見了接應的步兵方陣，接着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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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村此時已經變成了人聲鼎沸的軍營，村子周邊的樹木已經被砍光，一圈都被圍上了拒馬樁，特製的拒馬樁都在5米高開外，後面還附帶3米多寬的壕溝。

「『舌頭』和研究樣本都抓齊了，兩名雌性精靈和兩名雄性精靈已經出發向南，長風騎士昨晚回來了，受了不輕的傷」

「東面堆土已經過半，絞盤等器械也架好了，最多再有三天就能推到精靈的木牆下面，伯瓦爾大人已經率隊親自上去了」

「精靈的鹿騎兵數量大約在200到300之間，我們給它們的壓力這麼大的情況下應該不會再藏着一股騎兵，後方的補給線也沒有受到絲毫的襲擾」

「北面坡道並不順利，我們沒有多餘的人力再推一條山路，那邊雖然坡度更緩，但離村子太遠，除非調集更多農夫」

韋伯·愛因茲華斯看着眼前的沙盤，同時聽取著各方的彙報「告訴斯卡比第六，第七大隊明天可以往回移動」

「指揮官有回信了嗎？」韋伯轉頭問向自己的老師。

「沒有」薩納西斯·蘭道夫男爵看着自己的學生，抽著煙袋說道「本尼學士天天都派人問我什麼時候總攻，我一直用維爾加斯他們家那個法師學徒搪塞對方，

現在法師塔要的精靈已經上路了，我感覺學士快要親自跑到前線來催着我們進攻了」

「那個法師學徒心裏絕對有問題，要不就是研究黑魔法的，我看他折磨精靈俘虜的時候享受的不得了」

「伯瓦爾對自己那位同族不熟，埃里克法師倒是和他挺熟，我剛到木木村時學士就來問我要他家的一個小女僕」

「女僕？」

「你別這麼看着我，我也納悶呢，後來才知道學士家的女僕不見了，埃里克法師說肯定是他家那個法師學徒乾的」

「你去問了？」

「我？才沒有，誰知道那些灰塔出身的法師整天都在想些什麼，但是聽說那女僕有個相好的本是想成年後來山地兵團的，現在因為傷心要去西面了，貌似是個好小夥子」

韋伯嘆了口氣，繼續盯着沙盤，沙盤是魔法製品，周邊有法師不斷對沙盤細節進行微調。

「大人！」一名傳令兵帶着信鴿交給韋伯。

韋伯取下信件展開，看了兩眼面帶笑容的遞給自己的老師「休倫法師！」

一旁的一名二環法師點頭道「大人」

「毒氣準備好了嗎？」

「等您的命令」

「後天一早，你需要多少人」

「一個百人隊的掩護」

「好，去準備吧，我讓三縱第四大隊掩護你們」

「尼洛！」

「大人」騎士隨從應道。

「上去告訴你家大人明晚前必須要推到山頂」

「是」

「老師，麻煩你召集所有百夫長」

「是~」男爵磕了磕煙袋起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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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前線

「指揮官決定總攻了？」

「應該是的，我離開時韋伯大人正召集所有的百夫長，休倫法師也受命去準備毒氣」

伯瓦爾點點頭「那就是了」說着走出帳篷看向山頂。

原來通往湖邊的盤山道已經被填成一條階梯，沙土木樁和高的誇張地拒馬樁堆疊成了一條直指山頂的道路，碎石加原木搭建的三座強弩塔覆蓋了半山腰所有角度，箭塔四周插滿了削尖的原木，階梯兩側釘下了強木樁，捆綁着絞盤和繩索，無數光着膀子的農夫，伐木工和民兵正拉動絞索，把一根根原木和一車車的泥土石塊運往山頂。

「傳令今晚點燃火把，必須填土到最後一個緩坡」

「召集所有百夫長」

三縱10個百人隊4個掉調給了一縱，伯瓦爾早先就已經和韋伯研究好進攻計劃，一直在等亂石堡的總攻命令。

「告訴我們的矮人兄弟可以開始組裝他們的大寶貝了，明天一早就拉上來」抬頭看了看天空「天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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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西南格拉摩根伯爵領

明斯達克地區

明斯達克位於伯爵領中東部，統治地區的是芬克家族，作為子爵家族，治下有四個男爵，共分74個騎士領，領地缺水多山，土地貧瘠，也不在交通要道上，整個領地發展落後，人口稀少。

沙岩堡作為芬克家族的封地，周邊的村落全算上也不足兩千人，城堡西面有一條小溪流過，沿着溪流零零散散種著莊家，村民也沿着溪流零散的定居。

埃里克·維爾加斯騎着馬沿土路走着，他三十多年前來過沙岩堡一次，芬克家族一直與自己家族聯姻，但這次法師並不打算拜訪。

埃里克來到一處木屋前，這木屋是附近少有的像樣房子，屋子外還有個小院，院牆不高，騎馬能一眼看光院子裏的情況。

「大人~」一名身材豐滿的農婦正喂著院子裏的雞，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圍着母親玩耍著，婦人看見了法師，低頭行禮問候。

「伯頓在家嗎？」

「他去田裏了，就在山丘那邊」婦人指著放下了食盆「我去叫他」

「不用了，我自己過去，謝謝你夫人」

「夫...人...啊，不，大人~」就看到法師已經加速離開了。

埃里克翻過山丘看到了一片田地，田地整體地勢平坦，而且離城堡不遠，但距離小溪有一段距離，一個男人剛打了兩桶溪水回到田邊，正要拿着舀子澆地，就感覺一道陰影遮蔽了頭頂的太陽。

「你是伯頓？」

「是的大人，您的領地需要修補農具嗎？」

「抬起頭看着我」

伯頓抬頭看向來人，來人已經下馬『法師！？』

緊接着法師從懷中掏出了一卷黑色的牛皮卷，展開看了看，有瞧了瞧自己。

「呵~」伯頓手慢慢伸向後腰，那裏綁了一把匕首，對方的手也伸向了滿是口袋的上服。

「您應該嘗嘗安娜的蕎麥餅，真的應該嘗嘗」

晦澀的咒語響起，伯頓拔出匕首猛地向前，之後頭腦一陣眩暈，困意瞬間襲來『好快的咒語！』之後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埃里克把鷹嘴錘從男人的天靈蓋中拔出，看了眼掉落的匕首，側身躲開摔倒的男人，紅白相交的液體噴的老遠，法師等了一會再度施法，一環法術『寒凍術』冰凍住男人的脖子，再用鷹嘴錘沿着脖子把男人的腦袋整個敲下來，拿出準備好的石灰袋子灑滿頭顱，最後把頭顱整個裝進石灰袋子裏系好。

掛好戰利品牽着馬來到溪邊，簡單清理一下后，掏出一片艾穆草放入口中咀嚼。

半個月前法師如願得到了前往黑門的命令，『讚美伯爵大人！』埃里克當時由衷的感嘆，但剛離開霜林地區在布朗多多鎮歇腳時被一個民兵打扮的人塞了一封密信和一張畫像，信中是自家伯爵的命令，名字，住址，簡要的情況，畫像里正是剛被法師開了腦瓜的男人。

埃里克不知道男人是誰，為什麼殺他，但命令與伯爵本人的印章不會有假，法師本可以走水路去坦丁爾要塞，但現在要翻山越嶺小半個伯爵領。

『是像南到多姆河，然後走水路，還是沿陸路向東呢』正在法師糾結時一個女聲打斷了思考。

「大人，您見過伯頓了嗎」之前的婦人挎著籃子出現在法師面前。

「蕎麥餅？」

「呵，您鼻子真靈」

「伯頓生前最後一刻都對它念念不忘」法師翻身上馬「你的手抖得太厲害了，夫人」

女人低着頭，肩膀隨即顫抖起來。

「看來你知道？」

女人小幅度的點了點頭，隨即蹲下哭了起來。

「屍體在田裏，水桶旁邊」法師說完驅馬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