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帝國新曆0328年

帝國西南格拉摩根伯爵領

希望鎮與亂石堡城堡之間，第二縱隊駐紮在此，被扣留的商人和傭兵被安排到兵營東北角，商人詹姆看着下方的希望鎮，昨天一夜鎮子燈火通明，通過觀察應該有一個千人隊昨晚連夜出發了，而今早，無數的士兵，民兵，牲口排成長龍向南出發，詹姆從沒見過如此長的隊伍，至少幾千匹牲口馱著貨物連成一條長龍，商人已經不知道到底有多少軍隊出發離開了，隊伍是往南去的，也就是說敵人在伯爵領內部，『內戰了？』商人很想找人問問，但他不敢，看天色已經臨近中午，但還是有隊伍從希望鎮出發向南『這仗怕是短時間打不完，如果真是伯爵領內亂，自己這些人怕是很難活着離開』

第三縱隊千夫長伯瓦爾·維爾加斯在亂世堡的城牆上望着下方的希望鎮，身邊站着一名矮人，矮人的鬍鬚上扎著兩個石制的須環，這是彼魯加矮人的標誌，領地在伯爵領東南的大山中，族人全部生活在山體內部，是格拉摩根伯爵的盟友，很多矮人就職在山地兵團中，負責工程器械和城堡維護的工作。

「器械再有半個時辰就能全部裝上馬車，說實話我們是不是有點大題小做了，一次出動兩個千人隊和上萬後勤，現在兵團可不是北方戰爭時的兵團了，再加上本土作戰，一個千人隊綽綽有餘」

「我不知道指揮官的想法，也不想知道」伯瓦爾皺着眉頭想着其他問題『城堡的調動有問題！雖然很隱秘，但有大量物資和人力被送到了亂石堡外面，第四縱隊就算巡察崖壁也用不上如此龐大的後勤』

「大人，信送出去了」一名叫尼洛的騎士隨從來向伯瓦爾報告。

「你看着信鴿起飛的？」

「沒有，信交給了布爾揚騎士，鴿子塔現在不允許私自發信」

伯瓦爾想說什麼又止住了「知道了，器械裝好車后就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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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縱隊千夫長希露迪·漢普裏帶隊連夜趕到崖壁下，在固定的補給營地紮營，第二天一早剛集結好隊伍，就收到了指揮官傳來的新命令。

「指揮官想做什麼！？掃蕩整個亂石嶺？逼着食人魔發狂，然後衝擊亂石堡？或者趕着食人魔沖入翡翠平原？」副千夫長馬蒂諾·格拉摩根不可思議的看着命令。

馬蒂諾是伯爵的堂弟，騎士頭銜，從木墳要塞被伯爵調到山地兵團，和希露迪都是升格者。

「指揮官調來了兩萬民兵，又把兩個千人隊的預備役全部調給我們，就算命令是衝出亂石嶺，殺入翡翠平原，直取白馬城我都不意外，現在命令只是建設營地，執行命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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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納西斯·蘭道夫男爵是山地第二兵團第一縱隊的副千夫長，作為升格者的他即使70多歲了也不顯老態，烽火點燃的第二天傍晚帶第一縱隊主力趕到了巨木鎮，發現縱隊的法師團依然留在鎮子中，第一大隊的步兵也沒移動，詢問後知道了精靈有直接穿越山林的機動力，千夫長本人已經前往霜林鎮，

留下步兵和法師團等待大部隊一起行動。

薩納西斯是韋伯的老師，同時妹妹嫁給了愛因茲華斯男爵，也就是韋伯的岳母，男爵採納了學生的意見，修整一晚后大部隊一起進入霜林。

深夜薩納西斯在帳篷里看着後勤清單，已經有附近領主的物資運到了巨木村，比自己預想少的多『看來近10年伯爵轉移人口的力度比想像中大很多，年初女王已經發起了聖戰，按照慣例我們應該會出兵，但眼看要進入盛夏，灰堡卻一點動靜都沒有，霜林的戰爭怕不會那麼容易結束』

薩納西斯男爵為兩位山地伯爵效命過，從木墳要塞到霜林開荒，從北方戰爭到南方兩次聖戰，薩納西斯太清楚現在山地兵團的戰鬥力，區區精靈根本不需要兩個千人隊和希望鎮一萬兩千民兵，再加上本土作戰，霜林全境動員，一隻接近六萬人，給養充足的大軍，就算是愛迪摩爾半島的精靈軍隊傾巢而出也要葬送在這裏，更不要說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野精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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鏟子實際已經可以自己下地了，但他還是賴在床上享受着小女僕的照顧，小女僕是個話癆，反正鏟子不能說話，自己就滔滔不絕的和他說話，小女僕名叫艾瑪，鏟子現在已經知道艾瑪有一個愛慕的男孩，那男孩是霜林的民兵，再過兩年就要年滿20了，到時候準備去木墳要塞參軍，所以兩人本打算近期結婚，但精靈的入侵打斷了原本的安排。

晚飯時間，鏟子正小勺小勺的喝着米湯，艾瑪在一邊為他擦去嘴邊灑落的湯汁，這時門突然打開，鏟子看見一名面色陰沉的男人推門而入「哦~孩子，看看你，有個小美人照顧你這傷受的值了」

男人走進房間，後面跟着一隻狼人，狼人把小艾瑪嚇壞了。

「小美人，不用害怕，恰恰他很溫柔的」男人說着示意小女僕離開，小女僕望向門口，看見了村長對他點頭，隨後驚慌失措的逃離了房間。

「寶貝，帶上門好嗎」

女僕關上門，房間里的鏟子看着屋內的兩人皺了皺眉頭。

「不用怕孩子，我們是第二兵團的，過來了解些情況」男人說着看向床頭放的木板和木炭筆「你會寫字是嗎？」

鏟子眨了兩下眼，男人也跟着眨了兩下，並一臉疑問的看着鏟子。

「比拉瓦爾，你個弱智，他說是的」一聲如燜罐中發出的聲音說道「還有不要叫我恰恰，你再在別人面前這麼稱呼我，我就把你的下面扯下來泡在酒里」

「哦~親愛的恰恰，你又可以說話了，這是這個月的第三次，看來你對變身後自身的控制又進一步」

「我說不要叫我恰恰！」狼人惡狠狠的瞪着叫比拉瓦爾的男人。

鏟子看着面前的兩人很無奈，隨即拿起木板寫下『我叫山姆，你們有什麼要問的』

比拉瓦爾看到了木板的字「好的山姆，我了解到是你救出了伯爵之子，然後又被精靈搶走了，當時的情況精靈很準確的鎖定了孩子的位置，我想知道在此之前精靈有在孩子身上做了什麼手腳嗎？」

鏟子想了想寫到『那孩子是個半精靈，他的母親是一名純血精靈，我不知道精靈母子之間是否有特殊的聯繫，但在我帶孩子逃走之前的佷長時間裏並沒有精靈觸碰到孩子』

「是這樣嗎，那名一直照看孩子的奶娘身上有什麼特殊的氣味嗎？」

『我不知道，我......』寫着鏟子突然抬起頭，不可思議的看向兩人，隨後整個人彈起跳下了床，想說話才記起自己的下巴被固定死了，但還是發出了「尼悶扎麽扎刀....」又馬上在木板寫下『你們怎麼知道是奶娘一隻在照顧孩子的？』

「哦~本來那名獵人兵團的小隊長想晚點親自過來告訴你這個好消息的，但你很聰明啊」

鏟子激動的想再寫什麼，但比拉瓦爾打斷了他「好了，晚點那名隊長自然會來看你，到時候你有什麼問題問他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具體情況」說着低頭打量起鏟子脖子上已經結巴的傷口「你脖子上的傷是精靈造成的嗎？」

鏟子稍微平復了下心情，點點頭，隨後就看到一旁的狼人自己卸下了嘴套向自己靠來。

「別害怕，揚起脖子」狼人嘶啞的嗓音傳來。

鏟子皺着眉頭照做，狼人仔細的湊近聞了聞脖子，又繞着鏟子周身聞了一遍，最後又聞向脖子，轉頭沖比拉瓦爾點點頭退開。

比拉瓦爾上前說道「會有一丟丟痛」說着伸手撕下了脖子上的一處血痂。

鏟子只感覺一下刺痛，其餘還好，就看見男人把自己的血痂放入口中咀嚼起來，隨後咽下。

「嗯，你很健壯，也很健康，祝你早日康復，再見」說完和狼人轉身就走，但剛到門前，門就自己打開了。

「叔叔，您還活着我真高興，剛聽到您失蹤的消息別提有多擔心了」比拉瓦爾看清開門的人後馬上行禮說道「導師可是常常提起您呢」然後眼神埋怨的看向身邊的狼人。

「導師才不會在意我呢，就像他不會在意你那些變態的嗜好，你這個人渣怎麼跑到這來了」

「公事，公事，這就走」比拉瓦爾謙卑的行禮，然後側身離開了房間。

狼人自己帶上嘴套「埃里克，我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恰佩羅，你看起來狀態不錯，能保持語言能力了？」來人正是埃里克法師。

「還不能，但我感覺那一天不遠了」

「是嗎，那提前祝福你」法師讓開了門口，狼人沖他點點頭離開了。

屋內鏟子激動的看着法師，這時獵人小隊的隊長從門外進來一把抱住了他，鏟子也激動的拍著隊長的後背，然後抓着隊長盯着他。

「鏟子，別激動」隊長說道「山姆大人還活着，我已經知道小少爺被精靈抓走了，大人他應該從精靈特意留下奶娘就猜到了，所以主動留了下來」隊長說着扶鏟子坐在床上，然後看着他的眼睛道「死了幾個兄弟，包括屁股」

鏟子一下安靜下來，目光失去了焦距。

『你也叫山姆？大人是專門找和自己一樣名字的人收做隨從嗎？你說巧不巧，我也叫山姆，但大家都叫我重鎚！』

『屁股，帶他去領下裝備』

『哦，是，大人』

『屁股？』

『不用在意，你叫我重鎚就行』

「鏟子？」埃里克的聲音把鏟子拉回現實，目光也有了焦距，向法師和隊長點點頭。

「鏟子，我要連夜趕回前線，你好好休息」隊長說完又拍了拍鏟子的肩膀，就要離開，鏟子起身拉住隊長，指了指自己。

隊長明白他的意思，正要說什麼，法師開口「讓鏟子和你一起去吧」說完看向鏟子「我的手弩還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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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林鎮鎮長家大廳，韋伯·愛因茲華斯坐在主位，看着手中各方收集的情報，這時比拉瓦爾走進迎上了千夫長的目光。

「已經確認，精靈有特殊的方法避免山林蚊蟲的叮咬，同時還有一種用於追蹤的香粉，能鎖定沾染香粉的目標，範圍不明」比拉瓦爾邊走邊說，帶着狼人站到了大廳角落。

「精靈避免蚊蟲的具體方法有線索了嗎？」本尼學士開口道。

「沒有，也許是特殊的植物粉末，或者精靈自身就能分泌的特殊物質」

「我們需要『舌頭』」本尼學士說着看向千夫長。

「先把目前的情報送回亂石堡」韋伯沖一旁的鎮長說道。

「讓指揮官往灰塔送信，灰塔會有興趣派煉金師來的」比拉瓦爾插嘴說道。

本尼學士看向角落裏的男人，皺着眉頭想了想對比拉瓦爾說道「你的意思是要等灰塔的煉金師確認后在發起進攻？」

「學士大人看的透徹」

「不行！等到灰塔的煉金師來至少要10天，現在是伐木場的工季，拖不了那麼久，女王已經發起聖戰，訂購的大量木材已經付了全款，戰爭拖得時間太長會完不成預定的份額」

提到聖戰整個大廳一下安靜下來，這時比拉瓦爾開口說道「如果真的是精靈身體自帶驅散蚊蟲的效果，每隻精靈都是寶貴的財富，能讓木墳要塞的戰士脫去紗網，擁有更良好的視野」

「伯爵大人已經封小半精靈嬰兒為霜林男爵，也就是說精靈是男爵的母家，你現在想圈養男爵的族人？」

「好了」這是千夫長韋伯開口打斷了兩人的爭吵「把情報如實的發給亂石堡，之後的事由指揮官和伯爵大人拿主意」說完韋伯起身「各位休息去吧，學士，鎮長，我明天會前往前線，到時候霜林鎮就麻煩二位了」

「好的」

「是，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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鏟子連夜和隊長與一隊兵團騎兵出發前往前線，埃里克拿回了自己的手弩，同時手上拿着一封短訊，是鏟子在木木村村口攔下叫傑梅斯的侍從本該交給法師的信『伯爵封小半精靈為霜林男爵，接小男爵的隊伍已經出發----優米·馬拉迪亞加』

法師看着鏟子和隊長出發隊伍遠去的火把，握緊信條「我能不能馬上出發去黑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