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帝國新曆0324年

帝國中部

波爾村是帝國皇室直轄的翡翠領下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村莊，村裏甚至連酒館都沒有，因為是一個純粹的農業村，更不在行商路線上，平時根本沒有商隊會來村子，而今天一隻商隊為了躲避暴雪，駛進了村子，村長熱情的讓車隊靠着自家的土牆紮營，暴雪也抵不住村名的好奇，畢竟冬天除了在家裏造孩子就沒有什麼其他的事做了。

商人羅尼被請進了村長的家中，村長妻子拿出腌菜和黑麵包招待，羅尼也拿出熏肉和村長一家分享。

村長是一位40多歲的中年人，常年的勞作使得他看起來有60多歲，和妻子有11個孩子，最大的孩子已經快30歲了，在離村不遠的鎮子上做衛兵，其他的孩子全圍在大鍋旁，盯着鍋里翻滾的熏肉。

「今年收成怎麼樣？」

「收成不錯，貴族老爺們好幾年沒加過稅了，大家都能混個溫飽」村長坐在鍋邊，手裏削著蘿蔔「我家彼得說北面要打仗了，一打仗就要加稅，家裏孩子多，有些還太小，我學摸著給他們找些出路。」

「嗯，但也不用太擔心，要加稅今年就加了」

「但願吧」說着把手裏切好的蘿蔔倒進鍋里。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名遊俠進來后隨手帶上了門，村長以為是村裏那些手腳不幹凈的傢伙惹了麻煩，商隊的護衛過來告狀了，沒想遊俠徑直走到大鍋旁，擠空做了下來，和自己的孩子們一起盯着大鍋。

屋外，商隊圍好馬車，加固好貨物，支起了3個大號的帳篷，帳篷剛支好，就有村名圍上來問東問西，希望用他們手裏不多的銅板換些東西。

商隊的夥計說自己等人會在這待到暴風雪過去，臨出發前可以過來交易，村名們這才散去，但還是有孩子躲得遠遠的，流着鼻涕好奇的看着商隊。

商隊所有人都鑽進了帳篷，只有食人魔多多多爾披着大披風坐在中間的火堆旁添著柴火，侏儒坐在食人魔懷裏，剛剛跟遊俠分好了守夜順序，一轉頭遊俠人就不見了。

屋內大鍋已經開了，村長妻子要給眾人分食，村長打斷了她，讓一個小男孩用大碗先盛出一碗，給商人送了過來。

羅尼接過碗打量著身前的男孩，就聽村長說道「這是我兒子叫漢姆，今年13歲，機靈肯干，而且話少」

「多少？」

「給口飯就行，終歸有個出路」村長搖搖頭

「好」

暴風雪前半夜就停了，多多爾看着來替班的遊俠感覺自己虧大了，打了聲招呼就找帳篷睡覺去了，完全沒管趴在火堆旁呼呼大睡的食人魔。

遊俠一屁股坐在食人魔身上，後者毫無反應，又掏出裝蜂蜜的罐子放到火堆旁，然後拿出煙斗抽了起來。

「我喜歡現在的天氣」黑暗精靈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火堆旁，抬頭看了看天空，然後坐到了遊俠對面。

「你通用語說的不錯，來地面多久了？」

「時間不長，按你們的時間來算大概半年，我跟家族抓來的奴隸學的通用語，沒想到有一天能用得上」

「適應地面的生活了？」

「食物基本適應了，白天還是不敢盯着天空看，會感覺天旋地轉，太陽足的時候也不敢出到外面。」

「說說具體情況」

黑暗精靈沉默了一陣「我叫羅絲，半年前通過矮人的城堡來到地面，有不少和我一樣會說通用語的地底種族一起跑了出來，

但很快就走散了」

「你們沒遇到獸人嗎？」

「遇到了，但是那些傢伙根本就不理我們，全都越過山脈往一個方向去了，後來羅尼告訴我它們衝去的地方叫高果平原，是人類的領地」

「獸人衝擊矮人要塞是你們鼓動的？」

「我不知道，但應該是，再具體的祖母沒告訴我」

「你的祖母讓你跑到地上做什麼？」

「找一條龍」

「一條龍？」

「是的，一條龍」

「找到了嗎？」

「我沒找到，再想回去時，那些獸人炸塌了要塞，去地底的入口被封住了，我被矮人追殺，然後又被人類抓住，他們給我帶上了這個項圈」說着黑暗精靈拉開披風和大衣，露出了脖子上的鐵圈。

「這個法力項圈已經失效了」遊俠一眼就看出了精靈脖子上的是什麼。

「是的，後來羅尼買下了我，又幫我破壞了項圈，我那時才知道那伙人是把我當做了奴隸，就像我們家族抓其他生物做奴隸一樣，但羅尼告訴我最好還是帶着這個項圈，不然在地上會有很多麻煩」

「你想回到地底去？」

「是的，不止回去，祖母不大對勁，很多地底種族都不對勁，我們很少跟矮人打交道，更別說直接攻擊矮人的坑道，還直接打到地面上。」

「羅尼說他能幫你？」

「不，他說自己幫不了我，但他的主人能」

遊俠沒說話，打開了身下的蜂蜜罐子，凝固的蜂蜜並沒有融化，看來還要再烤一會。

「你想做祖母？」

「每一名卓爾都想」

「我知道了」遊俠說完就不再理會黑暗精靈，把蜂蜜罐子往火堆推了推，盯着火堆不知在想什麼。

羅絲看着對面的遊俠，鼓起勇氣問道「您是升格者嗎？」

「是」

黑暗精靈點點頭，起身鞠躬，回自己的馬車去了。

蜂蜜不一會就烤化了，遊俠掏出乾糧餅抹在上面，大口吃了起來。

「那名黑暗精靈到現在都沒放棄野心，地底種族大多如此」商人從黑暗中走出，像憑空出現的一般。

「你經過紅袍法師的手術？」

「方法大體相同，但效果差很多，而且要一直靠煉金藥劑維持身體的平衡」

「灰塔那些煉金師做的？」

「嗯」

「那黑暗精靈能找到連通無盡山脈和海邊的地下隧道？」

「可能性不大，但沒關係，我在暴風城已經聯絡好了傭兵團，精靈只要能指明大概方向，之後我會處理掉她」

吃下最後一口乾糧，遊俠掏出一本筆記和一隻鵝毛筆，用蜂蜜混合著木炭灰在筆記上記錄着什麼。

「如果我死了，記得把這本筆記帶回給你的主人」遊俠邊寫邊對商人說道。

「好的大人」商人說完退回到黑暗中去。

「大的~肥肥的烤乳豬~~~~~」身下的食人魔吧唧著嘴要翻身。

遊俠雙腳保持不動，屁股微微抬起，在身下的肉墊翻身後又直接做了下來，手上寫字的動作絲毫沒收到影響。

隨後低頭看了看身下的蜂蜜罐子，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