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回 同年同月同日

第1回 同年同月同日

雪,越下越大。兩個老男人坐在爐子前喝着小酒侃著大山好不愜意。

「老夏,你說你老婆肚子裏懷了個啥?」陳生必叨了一筷子拌豬耳朵說道。

「你老婆才懷了個啥呢。會不會說話!我老婆懷了個人,要是懷了個別的那還得了!」夏金生笑着和他碰了下酒杯。

這倆人從小就在一起長大彼此的父母也是一個單位的同事,等到都參加工作了也沒有斷了聯繫畢竟都住在上下樓。兩家的關係要說追溯的話得論到爺爺輩。

夏家和陳家以前就是相鄰的兩個村子,他們的爺爺以前一起結伴闖的關東後來又一塊參加的革命。上過戰場,等解放了也都在部隊混到了營級幹部。

到了他們這一代兩家的關係就更加的密切了。說來也好笑,夏金生的媳婦還是陳生必媳婦介紹的呢記得那一年陳生必找了個女朋友帶回家炫耀。這一下可把夏金生急壞了直抱怨對方不仗義,用夏金生的話就是:「好你個小子,自己偷摸地好了哥漂亮的媳婦把你大哥都忘了。」雖然陳生必從來沒有承認夏金生是他大哥。

後來陳生必的媳婦經不住他接二連三的軟磨硬泡只能答應在她們廠里給對方找一個。一聽這媳婦有着落了這夏金生還拿起架子來了,對二人說道:「生必,咱們家你是知道的。你可一定得給我找一個好人家的姑娘。」

氣得陳生必差點一鞋底拍死他:「是,我知道夏政委是正八經的人家,您放心小的一定給你找個門當戶對的。」

你還別說,陳生必媳婦在她們廠里還真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女同志。女方母親是街道居委會的,父親早年不幸去世了。經過牽線兩人就見了幾次,後來就這樣順理成章的結婚了。

一轉眼兩個女人都懷孕了,陳生必和夏金生約定要是同性就結為姐妹兄弟要是異性就娃娃親了。兩個男人的談話惹得屋子裏的女人也是哈哈大笑。

一轉眼,就到了臨盆的日子。還別說,陳家生了個小子夏家生了個閨女。按照夏金生的話就是孩子一出生我就多了個姑爺,而陳生必也是不甘落後的表示自己也是孩子一出生就多了個媳婦。

這兩個孩子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這緣分不淺呀。

坐月子期間可把兩個男人忙壞了,兩家不停地串通。最後還是陳生必媳婦發話了「我說你怎麼這麼死心眼呀,就不會讓他兩口子過來呀。」

聽了老婆的話陳生必一拍腦瓜子:「對呀,還是老婆大人聰明!」說完就屁顛屁顛地往夏金生家跑去。

夏金生老婆本來是不好意思地,要知道這坐月子也是個需要人伺候的時候。現在兩家都是這麼個情況,她也不好意思。倒是夏金生大大咧咧地說道:「和他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這老小子是惦記着自己家的兒媳婦呢。甭跟他客氣,走媳婦你先過去我收拾東西。」

「哎哎,老夏你瞧不起誰呢。還收拾東西就好像我家沒有一樣,弟妹你就這麼過去。」陳生必大氣的一揮手。

「哎哎,說岔了哈,你叫誰弟妹呢,你得叫嫂子!」夏金生眉毛一挑說道。

「你快得了吧。快走吧!」

就這樣,兩個坐月子的媳婦每天看着這兩個男人端茶倒水鞍前馬後的伺候。不時地還能聽他們倆互相調侃著也是其樂融融。

那時候的人就是這樣,交情都得往上三輩數而且感情特別的深厚。按照夏金生爺爺的話說那就是:「老陳救過我的命,你們這些小兔崽子要是敢對他不孝敬看我不打斷了你們的腿。」

那是戰爭年代夏爺爺在一次戰役里不慎腿部中彈,是陳爺爺抱着他一步一步地挪到了指揮部。這一路上的槍林彈雨,也虧得兩人命大。由於兩家的交情,陳生必給孩子起名叫:陳知道。夏金生給孩子起名叫:夏了解。

很快,兩個孩子到了斷奶的時候了。好傢夥這叫一個鬧騰呀,整的兩個大男人都快要崩潰了。都說養孩子難,沒養過的根本就體會不到。

好不容易熬到了孩子上學的年紀了,夏了解到還好畢竟是個女孩子相對來說也比較文靜。可那個陳知道就不讓人省心了,天天的不是逃課就是打架可偏偏成績還是出奇的好。有一次老師懷疑他考試作弊了,當着全班同學的面點了他的名字。

陳知道沒有作弊當然不服了,當場就懟了老師:「你憑什麼說我作弊了?」

「你一天到晚的逃課打架,就憑你還能考這麼好的成績?」老師鼻孔朝天盛氣凌人地說道。

哎呦聽着這意思好像還有點瞧不起人呢。陳知道的火氣當時也是上來了,徑自走到了講台上:「來,你現在當場出題看我能不能答出來。」

老師也是沒見過整面挑戰她權威的學生,拿着粉筆刷刷刷的就開始划拉。

陳知道這次是存心想給老師長個記性,於是老師出一道題他就解一道。最後老師的冷汗都下來了,她確實沒有想到這個調皮搗蛋的陳知道竟然這麼厲害。

最後,舉著粉筆的手也是無力地落下:「回去吧。」

你說一般的孩子見老師這麼說了就回去唄,可陳知道不!他笑盈盈地問老師:「老師,我做的可對?」

老師不知道他要幹啥,下意識地點了點頭。緊接着陳知道繼續說道:「那你剛才說我還能考這麼好的成績是什麼意思?」

此時老師鼻頭全是冷汗,心想:這孩子怎麼這麼不知進退。但是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她又不能發作,她可不想出醜。於是乎耐著性子說道:「那你的意思呢?陳同學」故意將同學兩個字咬的很重就是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他是學生而她是老師。

陳知道是什麼脾氣,他當然知道老師話里的意思。這更加點燃了他的怒火,仰著頭與老師對視:「既然老師覺得下不來台的話那學生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行吧,就這樣吧。」說完,將手中的粉筆一丟瀟灑的回到了座位上。

你。。。老師指著陳知道半天說不出話來,最後將教材一抱氣沖沖地摔門而出。身後,學生們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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