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兩個罈子
「喂！你瘋了嗎！讓開！快讓開！」
列車長長鳴笛，但列車前方軌道上的大爺卻淡定的張開了雙臂，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人力是不可能攔下列車的，等待着大爺的只有被列車無情的碾壓。
哐哐哐...
「等等，是什麼聲音？」
眾人疑惑抬頭看向列車車廂天花板，剛剛似乎上面有腳步聲傳來？
就在列車外面的頂端？
車廂頂端，一道修長消瘦的身影在列車頂端狂奔，如果有人看到這一幕，必然會大喊瘋子。
要知道，現在列車的時速已經超過兩百碼，別說在列車頂端狂奔了，怕是站在列車頂端，都得被暴虐的風雪直接掀翻。
可那道身影不退反進，宛若黑夜中冉冉升起的一團火。
列車很快，但那團火更快！
眨眼間，那道身影就跑到了列車前端，直接跳下了列車。
「是十六殿的凡風，凡殿長！」
有人認出了那沿着鐵軌狂奔的男子，那樸素厚大衣包裹下的是火熱的靈魂。
凡風速度很快，快到能夠在時速超兩百碼的列車前端狂奔，就連全速行駛下的列車都無法跟上凡風的腳步。
下一刻，凡風先列車一步抵達大爺的身邊，一把抱起大爺朝着鐵軌旁邊躲閃。
呼呼~
列車疾馳而過，而凡風也抱着大爺跳上了列車車廂頂端。
哐當一聲，穩穩的落在了黎夏所在的車廂上面。
黎夏顯然是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響嚇了一跳，而黎冬則是表現得很平靜。
「他們來了。」
「誰？誰來了？」
黎夏納悶的看向四周，但只聽見嘎吱一聲，車廂頂端的天頂被打開，凡風抱着大爺從上面跳了下來。
「咦？咋還有兩個小孩？」凡風疑惑的摘下自己的圓頂禮帽。
在黑色大衣包裹里的是一名三十齣頭的年輕男子，男子模樣有些消瘦，下巴上還有一些拉碴鬍渣，帶着幾分痞樣。
「現在的年輕人體力可真好啊...」大爺放下手中的麻袋長呼了一口氣說道，「居然能夠追火車，看來是我老了...」
幾人面面相窺，臉上各自寫滿了詫異疑惑的表情，而黎冬則是像是早已看淡了一切，默默的看着窗外。
「所以說，為什麼前往岩城的軍需列車上會有小孩？」凡風納悶的看着黎夏，臉上有些不解。
「我...我...」黎夏小心的看着眼前大叔，生澀的說道，「我是去岩城找我姐姐的...」
「哦...」
凡風哦了一聲，顯得絲毫不在意。
「天冷了，幹嘛不穿衣服？」
「我妹妹冷...」
「哦...」
凡風冷漠的脫下自己的大衣，披在了黎夏身上，在凡風冷漠的外表裏，似乎藏着一顆火熱的心。
「那大爺你呢？你又幹嘛攔車呢？」
「大爺我啊，是去接我孫子回家的。」
大爺擱那一坐，拿着煙壺拎着煙袋，嘴裏掐著小調調，頗有幾分范，再往那煙壺裏添上點煙絲，嗦上幾口，咦？咋沒火？
「大爺，我來吧~」
凡風伸出手搓了搓手指，一簇火苗便在凡風的指間升起。
「呦，小夥子，你還會變戲法吶？」
「大爺，這可不是什麼戲法，這是異能。」
「異能？」
聽着凡風的話，大爺臉上露出了不解的模樣。
凡風也沒有解釋太多，只是開口說道，「岩城已經快要淪陷了，對你們來說太危險了，一會兒列車要經過州站，你們就在州站下車吧，我會安排人送你們去後方的。」
「大爺我可不下車，好不容易搭上了趟車，怎麼能當逃兵呢？」大爺嗦了幾口煙壺，咧嘴露出滿嘴爛牙笑道，「小夥子，你可別瞧不上大爺我，看到大爺胸前的獎章了嗎，這可都是大爺當年在東海打島國用命換來的，當年大爺我可是75師炮兵營里炮兵，專門轟那些小...咳咳...」
聽着大爺的話，凡風也是笑了笑。
「不過大爺，東部沿海地區已經淪陷了，岩城現在的危險可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凡風勸解道，「你說你都這麼大年紀了，為什麼不讓你兒子來接你孫子呢？」
聽到凡風的詢問，大爺嗦了口煙，有些低沉的說道，「我兒子啊，他犧牲了。」
一時，車廂內有些的沉默。
凡風也知道自己問錯了話，連忙改口說道，「大爺，那你孫子呢，你孫子叫什麼名，我讓人幫忙查下他現在是不是在安全區內。」
「我孫子啊，我孫子估計也犧牲了吧...」
大爺沉默的看向窗外，一席破衣，三代忠烈。
見着大爺這副模樣，凡風徹底沉默了，他覺得自己就不該多嘴。
見狀，大爺只是咧嘴笑了笑，「小夥子，你別愧疚了，這事又和你沒關係，我也只是說說而已，至於我孫子，我也不知道他還活着沒有，但是多半沒有了吧...」
大爺將那破麻袋打開，裏面裝着的是兩個小罈子。
「大爺我老了，但還沒老得拿不起槍。」大爺笑道，「看到這兩個罈子了嗎，新的裝我孫子，舊的裝大爺我，如果這場戰爭結束后你還活着的話，就麻煩小夥子你送大爺我回江城，把大爺我埋在....」
「等等大爺。」凡風直接打斷大爺，而後說道，「你放心吧，我是十六殿第七殿a級火系異能者凡風，等我抵達岩城后，絕不會允許再有人犧牲了。」
「但願吧，可戰爭又怎麼會沒有犧牲呢...」
大爺嘆了口氣，他顯然不知道什麼是十六殿，也不知道什麼是異能者，更加不清楚a級代表了什麼。
十六殿，那是在天目三人之下，大夏最強的十六人，裏面有古遺族，有修行者，有異能者。
而a級，簡單來說，a級的戰略意義足以比肩一枚氫彈，是足以扭轉戰局的！
這一次，大夏整整出動了三名十六殿的強者，其中自然包括火系異能者凡風。
「大贏...」黎冬獃獃的看着窗外，而後嘟囔道，「大贏來了...」
「大贏？你是在說大贏？」凡風在聽到黎冬的話后，有些驚訝的看着黎冬說道，「小姑娘，你是在說那個在三千多年前就消失了的贏朝大贏嗎？」
「嗯...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