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 危中授藝
老嚴艱難地轉動了一下脖子，朝光亮之處望去。此時小船正停靠在一座小橋邊。橋洞里數盞青銅燈正散發出暗紅色的光。這數條小船很快就一字排開分別靠近橋底下的孔洞。
橋那邊究竟是什麼地方，老嚴無法預知。小船並未完全靜止不動，而是在這裡打著轉。老嚴便把這裡光亮照得到的地方看了個明白。幾個徒弟，一個個伏在小船上一動不動的樣子。老嚴咽了一口唾沫，咬了一下舌尖，終於勉強開口道：「你們幾個怎麼樣了？」聲音儘管低沉沙啞，但幾個徒弟都聽見了。他們或含混不清的吭了一聲，或扭動了一下脖子，算是對師父此話的回答。
老嚴見這幾個徒弟都沒有大礙，心頭稍寬，至於如何擺脫身體的束縛依然束手無策。
幾個徒弟聽到老嚴的聲音寬慰了不少，盲目的以為只要有師父在就沒有過不去的坎。他們都試著想動一下，怎奈身上還是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就是稍稍動一下也做不到。
老嚴側身倒在小船上苦思脫身良策。然而這種情形平生未見，不知自己是中了什麼毒還是中了什麼迷藥，也不知道該如何解法。他猜測或許水能夠有些作用。他想只要翻下小船就可試上一試。想到這裡，老嚴再次咬了一下舌尖，費力開口道：「你們幾個給我聽好了，盡量使勁翻下船，經水一泡或許就能恢復體力了。」
吳二等人聽了心裡一陣高興。他們一個個努力翻動身子。幾條小船慢慢地晃動起來，分別在原地打起轉來。
老嚴看到這個情況吃力地說話鼓勵道：「再用點力，只要有一個人脫離咱們大夥就都有救了。」
吳二師兄弟幾個聽了一咬牙，用意念催動身體，小船晃動地劇烈起來。
俞晴只動了幾下就沒有了力氣，躺在小船上呼呼喘息著。剛才這一用力已經用盡了所有能調動出來的力氣，現在就連睜眼都有些困難了。
吳二的身體最為強壯，他的力氣較別人也大了一些，他身下的小船不停地在打著轉，有那麼一下小船險些就翻轉過去。可是畢竟能使出的力氣非常有限，吳二渾身冒了汗，很快身子就癱軟下來，腳趾動一下都成了天大的難題。
老嚴一直注視著幾個徒弟，見他們一個個再次安定下來，暗叫了一聲可惜，看來自己這個辦法操作起來難度還是相當大的。
他知道夜長夢多，在這小船上多呆一刻就增加一分危險，必須儘快逃離。
老嚴閉上眼睛，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搜腸刮肚的想著法子。他甚至在想他的師父在教他本事的時候話語來。老嚴一句一句回想，努力去回憶記憶深處的被自己早已淡忘的有些事情。
身下的小船早已停止了晃動，靜靜地漂浮在那裡。老嚴的身子如僵化了一般，直挺挺的跟一個死人差不多。
吳二身下的小船剛好轉了過來，他眼角的餘光掃到這邊，見老嚴這個樣子，心說師父不會被咱們幾個氣死了吧？他的眼睛盯著師父，不明白師父看起來怎麼就一點反應也沒有呢？雖說自己也是手腳癱軟，但呼吸的時候肚皮怎麼也得起伏啊，這是能看見的。
老嚴卻是呼吸的很緩慢，經過慢慢回憶他還就真的想到了一個辦法。他依稀記得，他還僅僅十餘歲的時候，他師父的一個朋友曾在無意中說起一種呼吸之法，能在危急時刻激發人的潛能。那人和師父探討了大半天。
老嚴根據自己的回憶，慢慢調整著自己呼吸的頻率。但是畢竟事隔太久，他只能大致記起一部分，並不完整。但眼下只要有一線希望他也得試一試。
他知道年輕人的領悟力強，所以他要把這個呼吸方法現場口授給這幾個徒弟，不論是誰萬一悟透了或者說碰巧激發了潛力那麼就成功了。
老嚴驟然睜開眼睛，吃力地一句句講起這個方法來。幾個徒弟默默聆聽著，分別按照老嚴所授呼吸起來。這種呼吸方法極其隱晦，與一般的呼吸吐納方法大為不同，而且要求極為苛刻。有的時候需要憋氣兩分鐘，有的時候吐氣要綿長而均勻。吳二等師兄弟幾個學起來十分艱難，學著學著就混亂起來。不但沒學出個什麼樣子來，反而將腦袋搞得昏昏沉沉的。吳二已經痛苦地將眼睛閉上了，大口喘息了幾下，那樣子跟嗆了水似的。
老嚴見他這個樣子低聲咒罵了幾句，再看看其他幾個徒弟情況也差不多，心裡越發惱怒，心說幾個沒用的東西，都是一群蠢貨，這學習的天賦簡直太差。當他目光落在俞晴身上時不由眼睛一亮。
俞晴眯縫著眼睛，正在按照老嚴說的方法呼吸著，見她的臉色一會泛紅，一會兒煞白，似乎有些成效。老嚴一喜之下想鼓勵她一下，喉嚨里咕噥著說：「晴兒，加油啊，只要你這次立了大功，師父回去就把衣缽傳給你。」
俞晴正練到關鍵時刻，自然無法回答，老嚴知道她聽得見，這次就只能指望她了。
老嚴對俞晴有幾分自信，平時這個徒弟就比別的徒弟聰明，腦瓜靈活，看現在這個樣子十有**不會讓自己失望。只要擺脫了這種狀況他什麼也不想了，保住命就是最大的幸福了。所以老嚴一直在盯著俞晴，恨不能幫上她一把。他期望著下一刻俞晴就從小船上跳起來，把自己和其他徒弟救到安全的地方去。
十幾分鐘很快就過去了，老嚴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俞晴的額頭和臉頰上汗珠直落，白皙的臉上漲得通紅，那雙鳳眼已經瞪了起來。
在老嚴的注視下，俞晴的腳動了幾下，接著手臂也動了兩下。老嚴心頭大喜，知道這個徒弟最終沒有讓自己失望，馬上她就要成功了。
老嚴身心輕鬆了許多，淡淡的微笑慢慢浮現在臉上。這種被人綁縛了手腳似的憋屈馬上就要到頭了。這時，俞晴已經支撐著上半身緩緩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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