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議定，政治與軍事行動

「接着說。」

張祿背過手去，皺眉聆聽曹操接下來要說些什麼。

「其一，知會帝國外務司召見帕提亞、塞西亞、東、西塞琉古王國駐聖都使臣，就說我大秦有意協助各國解決西蠻亂邊一事，其二，適當給予參與***事以及物資援助，促成各國共討西蠻，其三，對羅馬駐聖都使臣提出嚴正交涉，人是從他們那裏來的，如何處理，也是他們的責任，如果一切順利的話，我們的壓力，至少會減去三分之一。」

曹操指着地圖上各個國家，說出自己的策略。

話說到這裏，討伐西蠻一事，已經不再是純粹的軍事行動，而變成了，東西方政治與軍事的雙層博弈。

張祿聽到這裏大感震驚，震驚於曹操此人的雄才大略。

而他看向後者的眼神也變得尖銳非常。

他明白，假以時日，這個兵部侍郎曹操定會成為大秦帝國新一代的主流砥柱，也會成為他的心腹大患。

太尉府大堂內，忽然間寂靜無聲，張祿收回目光，盯着地圖沉思着什麼。

曹操也看到了張祿的眼神，心知自己鋒芒太盛，已經犯了大忌，所以也不發一語。

坐在堂下的戶部尚書陳庸看着二人微妙的變化，手裏的茶碗不知是舉起還是放下，生怕弄出些聲響驚擾到他們。

「曹侍郎果然心有大才，只不過，政治博弈需要兩樣東西，強大的實力和堆成山的金銀，實力，我們有，但推動外交政治的資金，該從何來？」

張祿話不露芒的慢慢問道。

「這個……」

曹操只感如鯁在喉，不知該說些什麼。

辦法是有的，但如果還是他來說，這就不是邀功，而是招殺身之禍。

「這個辦法有，兵部一眾同仁已經討論過，就按平滅馬韓時的經驗來，戶部只管墊付初始資金，後面由我們兵部來補，這七十萬西蠻雖是巨禍，但也是一筆巨大的財富！」

陳庸看二人已經聊不下去了，趕忙出來解圍的說道。

「說。」

張祿一聽，沒好氣的讓他繼續說。

「太尉你應該還記得，當初平滅馬韓時，我們可是少有的打了一回賺錢仗！」

陳庸趕忙提醒道。

而他說的確實沒錯，近百年來，秦軍打仗，全是賠本仗。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都是平叛之戰，不可能像對待敵國那麼徹底。

「那是因為朝廷把在馬韓王室搜刮來的財物充公了，才有的這個結果，西蠻有什麼？一群快餓死的饑民。」

張祿非常清楚這件事，而且當初還是他督辦的。

也因為如此，去年年初帝國財政結算，還多出了六千多萬的營余。

「太尉您有所不知，據兵部統計，馬韓一戰，充公各項財務總和只有不到四千萬枚銀幣，那多出的部分，其實是……」

陳庸說到此處欲言又止，這個事情可大可小，如果傳將出去，指不定會鬧出多大的禍事。

「你是說，當初從馬韓內遷進來的人口？」

張祿一下子被點醒，隨後略有驚訝的問道。

馬韓人口內遷這事，他是知道的。

說人口內遷，只不過是好聽點的說法。

這種臟活累活，朝廷高層是不屑於過問的，更不會去參與。

如果當初不是戶部真拿不出錢，兵部也不願意去做這種臟活。

所以，這其中內情，張祿並不太清楚。

「屬下不敢隱瞞，僅錫林城一地互市，就得銀幣八百萬枚……」

陳庸終於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他們說的是奴隸買賣。

雖然，奴隸販賣在這個時代是普遍現象。

而這其中的佼佼者，更是自認為西方文明燈塔的羅馬帝國，堪稱當世最大的奴隸販賣國。

但這個事情在大秦帝國，是個提都不能提的。

因為奴隸制在始皇帝統一六國后就結束了，到了聖祖時大興文教，更是把人口販賣定為恥辱，並立有法度，明令禁止在大秦境內進行奴隸買賣，一經發現按發生金額從重製罪。

所以，陳庸不敢明說。

兵部這麼做，實屬有違國法，而且其涉及金額，就算把兵部、戶部大小官員都砍了，也湊不夠數，雖然馬韓內遷人口販賣的事情沒有發生在內地四十八郡，參與進來的人也守口如瓶，但，如果事情敗露，很多人會因此掉腦袋。

但，換句話說，在家國大事前，他們有必須這麼做的理由。

參與其中的一眾軍政官員也沒從中拿取一分好處，所以很多人也自認無愧於心。

「看來，是老夫小看了你們這些後生。」

張祿沒有追究兵部、戶部合謀違法填充國庫一事，老來欣慰的說出這樣一句話。

做到他這個位置，與國事相比，很多事過道德已經不那麼重要了，為國，一切手段就只有可為和不可為之分。

「還是張公勞苦。」

陳庸趕忙施禮拍了一句馬屁。

「外務司、戶部協調一事，老夫會去辦，軍事調動，你們抓緊操辦吧，估計不日，帝國就要有大規模軍事調動了。」

張祿想了再想，最終拍板了此方案。

政事已定，幾人又坐回了位置。

「想來老夫已從政三十餘載，也該到了退下去的時候了。」

張祿飲了一口茶，一聲嘆息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張公哪裏的話，再征二十年又有何妨？」

陳庸笑眯眯的勸慰道。

「激流勇退方為真君子，我不想像老丞相那樣，勞苦一輩子，到頭來還只是個伯爵，所以就勞煩諸位給我這個老頭子在退下去之前爭口氣了。」

張祿終於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人爭於世，為的就是名利。

這次征討西蠻，就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為自己爭一爭的機會。

位居列侯世襲罔替，入凌煙閣受萬世香火，這等天大的功德，任誰都想得到，但他想都不敢想。

大秦帝國四百餘年億萬眾生，也就除了那四十多位曠世人雄，才享的起這份榮譽。

他張祿，能在這一世爭得一個關內侯，給後世子孫留個念想，這已經是他人生中最高的追求了。

而就算是這，也堪比登天，所以他不會放過這次機會。

而陳庸、曹操聽到這句話，表情各異，但都沒有去接話。

數日後，大秦帝國外務司會見大廳內，落坐着來自東西方各國的外交使臣。

各國使臣，趁此難得的機會，彼此間交換著各國最新的外交政策。

敵對國使臣激烈的爭吵著，有貿易往來的各國使臣，談笑風生著。

直到大秦帝國外務司司長馮夫人走入會見大廳，變得鴉雀無聲。

一場涉及多國涵蓋東西方文明的***，驟然吹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