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這就是生活

「這丫頭，真是人見人愛。」秀姐忍不住讚美。

阿媛也用羨慕的眼光，看着陳婉蓉消失在夜色里，說：「唉，我要是有她這樣的家境，從小學舞蹈、學一門藝術，也不用坐在這裏。自己都沒時間享受，倒是幫別人做紅娘。」

秀姐一天這話，馬上正色地說：「阿媛，我看阿明就很好。不要好高騖遠，你駕馭不住那樣的生活。」

「就是，明哥很好的，踏踏實實地過日子。」王添說這話的時候，倒沒有挖苦的意思。

阿媛嘆了口氣，說：「我當然是知道的。隨便說說而已，你們不要當真。」

「這就是生活。」王添也嘆了口氣，想起小時候和父親一起舞獅子，曾經以為這輩子就靠舞獅子過日子。

「我小的時候，和阿山、阿泉一起舞獅子，哪裏想到為了生活，要做這許多工作。」王添邊說邊收拾櫃枱，準備下班。

秀姐嘿嘿笑了，說：「好好做每天的工作，平平穩穩就是一輩子。這就是幸福。」

三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工作了一天，都感到疲累。

是呀，這就是生活。經過前一段的忙碌，建立起新網站，新的服務流程漸漸走上正軌，他們的工作恢復到單調的重複之中。

眼看着業務逐漸開展，顧客越來越多。

月底阿媛打印出統計報表，一連串的數據雖不說耀眼，卻也是喜人。

阿媛拿着報表，念道：「本月新的服務系統，在鄰近四個縣展開，已經收錄的大眾會員達到兩千二百人；頂級會員體系得到完善，已經擁有十一個頂級會員，貴賓會員總數六百人，嘉賓會員一千三百人。營業額比上月增加百分之二十一，利潤增加百分之二十八。」

秀姐笑眯眯地聽完數據簡報，說：「按照這樣發展下去，今年我們的營業額和利潤，都會比去年增加五成。」

阿媛點頭，說：「我也是這麼估計的。」

王添眨眨眼，說：「年終獎會不會增加？能增加多少？」

秀姐攤開雙手，笑笑地說：「這要看上面的安排。我想增加百分之二十，還是有可能的。」

王添伸出手指頭，說：「去年阿媛是九千元年終獎，今年增加兩成，那就是一萬一。呵呵，也不差呀。」

阿媛打趣地問：「那你今年能存下多少錢？」

王添又伸開手掌，算了一下，說：「截止上個月，小王同志的存款達到三千月，再加上這個月的兩千，下個月的兩千，還有年終獎一萬一……今年嘛，可以存下一萬八千！」

正說着，門外停下一輛摩托車。

阿媛馬上笑了，卻又板下臉孔，佯裝沒看見。

秀姐已經站起來打招呼，說：「阿明，有空來看阿媛呀。」

張廣明點頭向秀姐和王添微笑，快步走到阿媛面前。他說：「剛出差回來，明天我休息。」

阿媛卻還是低下頭，不理睬張廣明。

這麼不給面子，張廣明還真是憋得滿臉通紅，小聲說：「又生氣了？」

王添嘿嘿笑，說：「你看人家明哥，忙得瘦骨嶙峋，你沒有給人家煲湯也就算了，一點體貼的話都沒有。我看了都替明哥不服氣咯。」

阿媛在櫃枱底下伸腳狠狠踩了一下，痛得王添哎喲一聲大叫，還跳起來。王添急道：「你管明哥就算了，還管得了我說話！」

秀姐揮動摺扇，先讓王添閉嘴，然後才對阿媛說：「怎麼了？阿媛，我看這就是你的不對。」

阿媛抬起頭，說：「我們認識這麼久了，他一天到晚都忙着，誰知道心裏有沒有我？！」

張廣明急得搔頭髮，說：「阿媛，你千萬不要誤會。我今天就是帶好消息給你的。」

阿媛冷哼一聲，眼裏冒起熱淚，說：「我不聽，每次電話、每次見面，都說什麼地塊的水文資料通過審核，你們的信息系統越來越完善，得到專家一致好評。可是，你有多少時間陪我了？！」

阿媛瞪大眼睛，足有雞蛋那麼大，嚇得張廣明滿臉彷徨。

王添也沒想到阿媛心裏憋了這麼多火氣，難怪她總是對自己冷嘲熱諷，只怕也是因為內心不平吧。嘿，自己不知不覺中成為她的出氣筒還不自知呢！

最熟悉阿媛的人，要算秀姐。也是第一次見識阿媛發這麼大的脾氣。

她咳嗽了一聲，又嘆了口氣，說：「阿媛，秀姐也不清楚你們兩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唉……」

「就是什麼事也沒發生，你說這算是談戀愛嘛？」阿媛捂着眼睛，居然嗚嗚流下眼淚，說：「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他的備胎？可再一想他這德性，找到我還不知道滿足么？」

張廣明被阿媛說得焦頭爛額，苦笑地抱起雙拳，向阿媛和秀姐、王添作揖，說：「阿媛，你們都聽我說呀。」

經過阿媛一哭一鬧，王添也覺得張廣明確實太少聯絡阿媛。此時，他曲起手指敲敲桌面，一本正經地說：「你慢慢說，你要老實交代。」

張廣明也快哭了，扶著櫃枱，說：「我這不都是為了給阿媛一個驚喜么？」

秀姐也敲敲櫃枱，說：「坐下吧，老老實實、慢慢說。」

「我參加工作也有三年了，一直都是水務局的編外人員。」張廣明說：「最近因為勘察地理水文資料，這是上面放下來的重點項目。所以我一直努力工作，認真完成任務。」

秀姐嘖了一聲，說：「小張呀，我說你認真工作，也不至於沒有一點時間陪陪阿媛吧。」

張廣明苦笑着說：「這項工作量很大，而且大多數時間都是在野外，所以也真是委屈了阿媛。」

阿媛啜泣了兩聲，說：「我們還是分手吧。」

張廣明急忙站起來，要去拉阿媛的手，說：「我還沒講完呀！阿媛，你聽我說完。」

阿媛卻忽然瞪大眼睛，說：「坐回去，說清楚。」

張廣明又慌忙呢坐回去，說：「現在這個項目已經通過專家認證，獲得一致好評。局長也特別高興，他說局裏有個轉正的公務員指標，因為我工作出色，局裏決定分配給我！」

說到這裏，阿媛忽然又睜大了眼睛，上下打量張廣明，說：「你說的都是真的？」

連王添也羨慕得有點吃醋了，公務員可不是那麼容易加入的，據說比高考還難的喲。沒想到張廣明居然爭取到這樣一個指標，能不令人吃驚嗎？

王添連連點頭，說：「這件大事，可不能撒謊！」

沒想到阿媛又是一跺腳，斜着眼，說：「小王，沒你什麼事，你還是走開一點。」

她又轉向張廣明，語言已經恢復溫和，說：「別理他，你快說呀。」

張廣明看着阿媛羞愧的臉色，雨後梨花一般。他心裏也是一陣歡喜一陣慌亂，真是害怕失去阿媛。

他又走到櫃枱邊，一把抓住阿媛的手，說：「局領導已經通過會議討論，上報了我的轉正報告，所以我趕過來，把這個喜訊告訴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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