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魔與人

6月6日凌晨1點左右。

前天晚上，劉輝從小巷子里跑了出來。他不敢回家，他不敢直視自己。他的身上發生了莫名奇妙的變化，這些變化並沒有影響他的外貌，他看起來還是那樣的人畜無害。但是他知道，自己的家，已經回不去了。他躲在一個廢品回收站內，已經超過24小時沒有吃東西了，但是他感覺不到飢餓。更多的是恐懼。

他恐懼自己，他清楚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已經稱不上是人類了。那天晚上，他並沒有直接攻擊那4位，但是他明白，那4位是因為自己所死亡。他看到了蛇，是毒蛇，他的憤怒化為毒蛇，還未攻擊，那4位便已經倒地不起。

雖然不是很餓，但是他想吃一點東西，有一個聲音在他耳邊回蕩，跟那天晚上的音色一樣，就像一位妙齡少女在他耳邊十分溫柔的說悄悄話。「想吃蘋果嗎？」他並未說話，周圍還是很寂靜，他僅僅只是在心中暗暗回答，等他緩過神來，他在他的手中發現了一個蘋果。他毫不猶豫，咬了一口。

突然他發現他的身旁坐著一位少女，他嚇得叫出了聲來，癱坐在地上。

少女笑了笑，對他說：「害怕什麼呀，可是我救了你哦。」他聽出來了這個聲音，眼前這個少女便是那聲音的主人。

那名少女長相十分動人，她的眼眸深邃，她的嘴巴自帶三分笑意，她有著一頭烏黑亮麗的齊腰長發，背後長著一對黑色的翅膀。

劉輝被少女深深吸引住了，他與少女四目相對，來自青春期對異性的懵懂在他身上體現的淋漓盡致。沉默了許久，他才擠出一句話來「你救了我，那，你有什麼目的？」

少女走上前，站在劉輝面前不到半米處。劉輝的心裡小鹿亂撞，手臂已經因為緊張而不自覺地顫抖起來。依舊是那麼美妙的音色，依舊是那麼溫柔的語氣「如果你還想再見到我，就咬一口手中的蘋果吧」，說罷少女便化作毒蛇飛快的逃離了他的視線，他想去追，但是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蘋果。手中的蘋果像個新的一樣，但是比之前的要輕一點。他想了想那名少女，果斷的咬了下去。

不出他所料，那名少女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哎呀，看來你真的咬了啊。我建議，你最好不要那麼急，我們總會見面的。你應該受到過很多人的欺負吧，快去報仇吧，等你報完仇了，我們會在一起的。」

「在一起？」他的臉紅了，但是還沒等他緩過神來，那少女又不見了，而手中的蘋果又變得完好無損，只不過又輕了一截。他漸漸的睡去，當他醒來后，他就要展開報復了。

6月6日晴

中午飯後不久，我根據校長提供的信息造訪了劉輝的家。我相信，這件事情一定與劉輝有瓜葛。他家住在里學校不遠的的一個老式小區，這個小區里全是曾經的拆遷戶，劉輝一家也不例外。

他家住在3樓，是個典型的老舊小區樣式。我在得到同意后，走進了他的家。從防盜門進入，我的左手邊便是廚房了，廚房的水池裡放了幾對碗筷，老式的油煙機乾淨的異常，應該不是很經常用。家裡算的上整潔，應該是為了應付我的前來，特意收拾的。這個房子看起來許久沒有女人來過了。

劉輝爸爸的那種樸實無華是從全身散發出來的，跟樸實的人交談總會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您好，這次來我是想詢問一些您家孩子的事情，方便說嗎？」

「好的，您想聽什麼。

」在談到孩子后，他的眼眶濕潤了。很明顯，劉輝到現在還沒回來。

「聽說，他失蹤了？你知道他失蹤前去幹什麼嗎？」

過了片刻，他才回答我：「不知道。」氣氛突然尷尬。過了許久，他開始回憶起從前。

「我吧，從小就在村子長大，家裡窮供不起我上學，沒什麼學歷，只能到工地找一些體力活干。我能娶妻生子已經算是萬幸，況且村子拆遷不僅分了房子還給了不少拆遷款。兒子的成績也不錯。就在我以為生活會慢慢變好的時候，他媽媽生病了，我為了救她媽媽把積蓄都花光了，就差買房子了。在五年前，他媽媽還是走了。我父母離世的早，我也沒什麼錢。現在，我的希望全在他身上，他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如果，他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啊......」他一邊說一邊流淚，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想，一個男人能做到對一個陌生人失聲痛哭，再怎麼安慰也沒有用的。

他哭了幾分鐘，等他情緒稍微平復下來后我弱弱的問了一句：「您是怎樣看待校園欺凌的呢？」他愣住了「你是說我們家劉輝在學校收到了欺凌！？」

「不不不，我沒有這個意思，我只是...」

他的眼裡本就稀少的光亮頓時化為須有「我們家劉輝從小很乖，鄰里都誇他懂事。他曾今因為別人說他沒有媽媽還跟別人打起來過。但是，自從上了初中以後，他就像把自己封鎖起來一樣，感覺他心裡總是有事。我想要幫他解決問題，可是他總是說我會幫倒忙。」

我知道他被欺凌的原因了。校園欺凌就是這樣，很多總是會因為家庭長相等變得不自信。在學生時代，極度的不自信就是引起受欺凌的主要原因，大人們總是不理解，但也沒有什麼解決辦法。唯一的解決辦法，應該就是自己變得更強大了吧。

等等！自己變強大？

在安撫好他的心情后，我匆匆離開了。

如果按小鋒的話，再加上劉輝的失蹤。在那一天晚上，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

劉輝變成了契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