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要回鴨蛋

此時，門外探進來一個小腦袋，「姐姐，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你今天一直睡着沒醒，擔心得我飯都吃不下了。」弟弟楚愛國說道。接着便走到楚芸床邊坐着，瘦瘦的小手拉着楚芸的手緊緊握著。

「你一直拉着姐姐手做什麼，怕姐姐跑掉呀？」何素芬點了一下自己兒子的小腦袋笑道。母子三人正說笑間，父親楚朝陽也端著稀飯進來了：「芸芸快點把稀飯吃了吧，多吃點東西才能好得快。」看到稀飯，楚芸肚子發出「咕咕」的叫聲。昏迷了一天一夜也確實是餓了，楚芸端起稀飯顧不得燙幾大口就吃完了。吃完才發現一旁的弟弟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的碗看，想到弟弟剛剛說的因為擔心自己一整天沒吃東西，就覺得又好笑又心疼。催促他趕緊去廚房拿東西吃。

「這次多虧了那個知青，不然咱閨女都不知道會怎樣。我們等下拿點糧食去感謝他吧。對了，你個丫頭，好好地怎麼會掉到河裏去了？」楚母困惑道。

於是楚芸便把發生的事全都告訴了何素芬。包括自己怎麼發現的野鴨蛋以及堂妹和自己爭搶野鴨蛋的過程中是怎麼把自己推下河的。希望楚母知道了能去替原身出一口氣，罵罵那位堂妹也好，總算是慰籍了一下原主的在天之靈吧！

果然聽完楚芸的描述，何素芬就如同炸毛的公雞一般，起身就往老宅走去，說是要找楚倩倩的麻煩。楚父攔都攔不住。

沒多久，外面傳來了喧鬧聲。是何素芬把楚倩倩拉來了，一同跟來的還有自己的嬸嬸張燕子。「哎呀，我說大嫂，你別拽着我家倩倩呀！你怎麼能說你家楚芸落水是我家倩倩推下去的呢？我家倩倩雖然當時是在河邊，但是你也不能見人就訛吧？再說我們倩倩還比你家楚芸還小兩歲呢，怎麼推的動她呀！你也知道，倩倩平時多乖的一個孩子，說話從來都是細聲細氣的，哪裏可能會把你家楚芸給推下河去。」

「你問問你女兒有沒有因為搶野鴨蛋推我們家芸芸，不是她推的難道是我們芸芸自己跳下去的嗎？」楚母氣憤地道。

張燕子扭過頭問道：「倩倩怎麼回事，你快說呀。是不是你大伯娘說的那樣？」

只見楚倩倩支支吾吾的說:「媽，我沒有搶，那窩野鴨蛋我也看到了，楚芸她非說是她一個人找到的，不分給我。我們兩個爭搶的時候她自己沒站穩，掉下去了。怎麼能怪我呢？」

張燕子臉色難看的拍了楚倩倩一巴掌，「那你還說不關你的事？滾回去把鴨蛋拿回來給你堂姐補補。小丫頭片子，餓死鬼投胎呀，非要跟你堂姐搶。」說着便尷尬地笑看着楚母：「大嫂呀，你家楚芸也沒什麼事了，現在也醒過來了。我讓我家倩倩把野鴨蛋還來，這事就算了吧，也別鬧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傳出去不好聽。」

「你覺得我們家芸芸命賤是不是，就值這幾個野鴨蛋。況且這野鴨蛋本來也是我們家芸芸撿到的，這樣就想打發我。先把醫藥費給我結了，再讓你家楚倩倩好好跟芸芸道歉，看她願不願意原諒你們，如果芸芸不原諒你們，我就報警告你們謀殺！」楚母生氣地說。

說到要報警，兩人頓時都驚白了臉，「這不是兩個孩子鬧着玩的事嗎？怎麼會要報警這麼嚴重。這村裏，平時也根本沒見過警察的身影，這年代，大傢伙都是本分老實人。連偷雞摸狗的事都很少，更不要說殺人搶劫了。要是傳出去名聲可就壞了，以後自己女兒還怎麼嫁人呀！」張燕子心想。

張燕子連忙拉着楚倩倩跪在楚芸床頭：「芸芸呀！嬸嬸知道你一向最是大方乖巧了，都是倩倩這個死丫頭，她不該和你搶野鴨蛋的，但是倩倩年紀還小，真不是故意把你退下河去的。你就原諒倩倩吧！要是你媽報了警，我們家倩倩可就完了，過兩年還怎麼嫁人呀!這是20塊錢，你拿去買點好吃補補身體，嬸嬸再讓倩倩把你的野鴨蛋拿回來還你，可別生我們的氣了。好不好，好孩子？」

「姐，你就原諒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以後再也不會和你搶東西了，咱倆從小一起長大，你難道真的忍心讓大伯母喊警察來抓我嗎？」楚倩倩說着一把抓過錢硬塞到楚芸手裏，也顧不上楚芸母女的臉色便跑回家拿野鴨蛋去了。片刻，楚倩倩把野鴨蛋拿了回來，只見草窩裏裝着六個鴨蛋。之前撿到的時候是八個，她們拿回家之後估計是吃了兩個。

何素芬臉色難看地摔打了一番說道：「以後可要管好你自己女兒，小小年紀心腸就這麼狠，為了幾個野鴨蛋就能推自己親堂姐下河，以後長大了可不得了。你可要小心哦！」

「哎呀，兩個孩子鬧着玩，也不是成心的，再說倩倩也還小，哪裏懂這些。現在歉也道了，就別說了!」楚父見事情也解決的差不多了，就在一旁打圓場道。

之後楚母便沒再搭理她們母女，兩人見狀也就灰溜溜的回去老宅了。

倒是楚愛國小孩子心性，看到多出來的幾個鴨蛋，高興的不得了，直呼：「我們今晚可要開葷了，太好了，姐姐真厲害連野鴨蛋都找得到！」完全沒想到這是她姐用命換來的，真是個沒心沒肺的臭小子。

「現在多出了這幾個野鴨蛋，我們拿兩個再裝點糧食帶着芸芸一起去知青點，拿給杜啟航感謝他救了咱家芸芸。剩下的正好就煮給芸芸吃來補補身體吧！」說着楚母便去廚房開始煮鴨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