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宿主,您這話,也是有點糙了哈……哈哈……】
『俗話得好,這話糙理不糙嘛。』
『況且……』儷影吹了吹被樹撞得通紅的拳頭,道:『狗系統你還有臉,我如今這般暴躁,還不是拜你所賜?』
『你心也是大,這大有來頭的功法查也不查就敢塞給我。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99%是你的責任!』
『難道這婚約就當真沒有解開的辦法?』
抹了抹額上並不存在的冷汗,道:【北海婚約,咱沒有許可權解啊。】
【這件事我的確辦得不地道。這樣吧宿主,我補償你一件法器可行?】
『……』
儷影停下捶樹的動作,眼珠子轉了轉,道:『是什麼?』
【上品攻擊性靈器,赤焰彎刀。】
【由千年赤焰玄鐵打造,靈器自帶焰氣,恰與您的鬼火相得映彰。且使用其還會增加您對鬼火的操縱能力,這對您功效極佳。】
『赤焰彎刀……』
儷影看著識海里一把瀲灧火紅的彎刀,下意識抬手摸了摸下巴。
只見它的劍身呈暗紅色,劍尖鋒利,劍柄為黑色楠木所致,精緻光滑,頗得她的喜歡。
『嘖嘖……就這一把破劍就想買斷人家的第一次婚約……』
見儷影略有動搖,微微思索,還是忍痛加價:【誠如宿主所言,那便再加一件上品廣袖雲袍。樣式顏色可順意更改,上身氣質絕佳,同時為上品防禦武器,可抵元嬰自爆攻擊。】
『嘛……』
儷影看了眼識海里的淺粉色廣袖雲袍,道:『雖這原先的顏色著實騷氣了些,但是嘛……』
『看在你如此誠懇的面上,我便勉為其難地答應了罷。』
儷影點零頭,不客氣地將識海里的彎刀雲袍全部收走:『此事暫且翻篇。以後司靖的事,在我沒有找到徹底解決的方法前,且能躲則躲罷。』
看著好不容易偷偷攢下的靈器被儷影拿走,心疼了一會兒,隨即便鬆了口氣。
這件事,的確是它思慮不周,才導致如今的諸多麻煩。
一夜轉瞬,光漸曉。
絡涚鎮迎來新的朝陽,往日稀疏荒涼的街道,如今漸漸恢復了生意。
街上的孩兒漸漸多了起來,奇怪的是他們大多戴著青面獠牙的凶鬼面具,正嘰嘰喳喳地討論些什麼。
「玉,那夜的姨姨戴的是這個面具嗎?」
一個身著粉襖的姑娘挽著一個另一個鵝黃裙姑娘,面上戴著一張面具正唧唧咋咋地著:
「那個姨姨好威風。僅單手便可抱起王奕,一揮手便滿山陰風,呼呼嘯嘯,颯是驚人。」
長相冰雪可愛的胡玉兒頂著一張面具俏生生地:「是呢是呢。我長大了也要成為那位姨姨一樣的俠女,懲惡揚善,降魔除惡,拯救弱者!」
「……」
起身遊街的儷影在角落聽到此話,忽地一拍腦門:「完了……我忘記,消除她們記憶了……」
「完了完了,現在修界絕對已經知道咱鬼差上界的事了。」
【宿主別擔心,他們也只是揣測,只要你們最近別主動蹦出來,他們也拿不出什麼證據的。】
「嘛……」
儷影彈憐自己的腦門:「我果然還是草率了。先前謹慎的職業素養居然全都丟了。」
還在懊惱,一雙手突然從身後拍向她的肩膀,驚得她猛然回頭。
餘燼?!
「昨夜你又給我們闖禍了?!」
「我……」
「瞧你這心虛樣,果然是你。」
「你聽我……」
「和我走一趟。」
「不……」
話未完,儷影眼前便一花,直接被他憑空扯進一個曲暗木屋內。
岑家絕學,移空之陣。
餘燼,和岑家有關係。
心緒千轉百回,一個失神,魂體便飄出了化行囊。
抬眼間,面前已出現四個白衣鬼差。
一女差端坐在木椅上,身正體直,姿態端雅,氣質淡漠。
身旁各立一高大男差使和一位嬌女差事。
以及身前正環臂抱於胸前,倚著樑柱斜斜看著她的餘燼。
「……」
終究還是見面了。
「儷影見過諸位差使。此前一事突然,因種種事因,使得我與你們的聯繫中斷,方不得聯絡諸位。」
「另昨夜之事,著實是我之失率,儷影甘願受罰。」
……
曲暗一陣沉默,唯余屋外寒風漸響,噓噓嘵嘵,減減消消。
垂著腦袋行禮的儷影見他們沒有回應,皺眉深思。
此前之事地府那恐早已知曉,他們這般沉默,莫不是上面下了什麼死命令,讓他們緘口不言,只等官長前來定她的罪?!
淦!
想到許久未見的黑無常,儷影緊張地捏了捏手指,下意識咬緊牙關。
「呵……」
陰冷男聲一如既往的輕蔑欠揍:「現在請罪,晚了!」
「餘燼!」
槐蒙無奈扶額,這子明明就是關心她,何至於這般嘲諷。
他理了理思路,開口道:「儷差使,玄霧林之事遠超我等預料,你能如現今這般安然無恙已是萬幸,失去與我等和地府的聯繫,也在情理之鄭」
「儷差使能捨身營救侑昧,我等萬分感激。」
「另我等此次上界也有捉拿那妖鬼,阻斷萬鬼幡之意。儷差使昨夜之舉,雖有些魯莽草率,卻也成功救出了失足孩童。」
「所以……」
「功過相抵。」
儷影挑眉,未曾想卻是這般結果。
她問:「這是上頭的意思?」
槐蒙點頭,嘴張了張,卻還是未將含在嘴裡的話脫口而出。
只是擔憂地看了眼端坐在木椅上,腰背挺直的侑昧。
儷影相安的代價,是侑昧代為受過的十一層慎思地獄的三百鞭邢。
槐蒙的話使得儷影疑狐地皺了皺眉。
以地府那鐵面無私,極其嚴酷的鬼差規章的尿性,她昨夜犯了這麼大的錯,怎可能功過相抵?!
她猶豫片刻,終是點零頭,即使他們未言明,她仍是躬身道謝:「多謝諸位。」
「你昨夜可有受傷?」
清淡的女聲開口,詢問道。
儷影看向坐於椅上的侑昧,眉頭皺得愈發緊了。
「未曾。」她盯了侑昧片刻,終是直接開口:「侑差使,你受傷,可是因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