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馴化3
宮凜做了一個夢，醒來后卻不清楚夢的內容了，可胸口卻覺得暖融融的，以至於她捂著自己的心房，默默地回味了一下那份溫暖。
好像是見到了一種與眾不同的光，再多的就沒有印象了，比起現實的摧殘，還是美夢容易讓人開心。
很快，她的舒心時刻就被打破，抬頭看到阿姆走了進來，立即想起自己此時此刻的任務目標，她連忙打工人附體，說道：「好的，我馬上去和扎基培養感情！」
「不，你太緊張了小凜，沒有人去逼你與扎基完成親密關係的鎖定，你甚至自己累倒在了觀測室。」
想要起身卻被輕輕摁回了床，宮凜望著眼前的科學家，她皺眉，也談不上難受，畢竟早先在阻止製造扎基的過程中，她就體會到了足夠多的無力與失望。
來訪者們信仰崇拜諾亞，這種感情會投射到扎基身上，並對自己的科技水平深信不疑。
「阿姆，我沒睡多久吧。」
「一天而已。」
「好的，我要去見扎基了，畢竟要天天見，才能母子情深。」
「小凜，你確定塑造的關係一定得是這種深刻的感情嗎。我們推選出你，不是讓你與扎基建立友好的關係，而是需要你控制扎基，掌控它，而馴服兵器的方式有很多種，你選取了最難的。」
你們都控制不住，還指望我一個半吊子來控制！到時候大魔王覺醒，大家一起完犢子！
內心憤憤地想著，宮凜頭疼地揉著頭髮，「但這裡是奧特曼啊。」
「嗯？」
「不，我的意思是，用感情是最好的方式，愛情、友情、親情誕生奇迹。」宮凜調動起情緒，歡快地用雙手比劃出一個愛心，還拋了個媚眼。
阿姆沉吟許久，「可扎基說到底，只是生物兵器。」
「爹都造好了，還兵器呢，阿姆，為什麼我會被選中成為馴化者？」現在才想到問這個問題，宮凜盯著對方。
「測試中，你與它的適配度在90以上，它會對你有好奇與親近感。」
「我知道這個，算是屬性加成？但為什麼我會與你們造的兵器很配啊，又不是什麼鍋配什麼蓋！我也不是你們創造的人！」
難得看到阿姆詞窮，宮凜決定好好逼問一下，以前稀里糊塗地混吃等死當著小白鼠，現在星球都要進入毀滅倒計時了，還是問個明白吧。
房間安靜了片刻，她才聽到阿姆的聲音。
「小凜，你還記得自己怎麼出現在M80的么。」
她還真的不知道，穿越以後醒來就被科學家們圍觀了，然後發現身體多少有了些改變。
「是諾亞。」
「啊？可這大佬我都沒見過。」
「是諾亞將生命垂危的你放在了M80，你大概是在宇宙中差點消散，恰巧被它救了，你身體里殘留了諾亞的光，送你過來時，你的生命體征很微弱，於是我們對你進行了救助，漸漸的，你的身體適應了，自行發生了進化改變，現在的你擁有來訪者的血脈，也流淌著諾亞的光。」
宮凜穿越過來沒有見過諾亞，當時它已經離去了，來訪者們建造了宮殿來紀念，點點滴滴只能透過周圍的口述與環境來了解大神。
結果萬萬沒想到，她的開場就是被諾亞給救了，緣，妙不可言。所以她不是瑪麗蘇，而是歐皇，運氣爆棚的那種。
那麼被選中成為扎基的馴化者，也完全說得通了。忽然有種被救世主欽定的感覺，不不不，還是想當然了，不過是運氣好被救了而已，別把自己當主角了。
「這就是你適合與扎基接觸的原因。」
「好的，我完全明白了。」
仔細想想，來訪者們造爹，她又擁有一點點諾亞的光，扎基是根據諾亞造出來的，四捨五入，她和諾亞是扎基的爹媽沒毛病吧！
自得其樂地想著，自己笑出聲來，帶著一種自我安慰的想法，她吆喝道：「新的風暴已經出現，怎麼能夠停滯不前！M80的未來就靠我了！」
阿姆：「……」
宮凜：「總之，我會以自己的方式去努力。」
尋常的口吻中染上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堅定，宮凜將阿姆推出房間開始換衣服。
身體里有諾亞的光，其實她現在是感覺不到什麼的，或許只有今天夢醒時的一點暖意。不過奧特曼向來玄學唯心，她不糾結這點，換了衣服后跑去觀測室，打算連早餐都在那邊陪著扎基吃。
一腳踏進門，她沒有看到巨大的生物兵器，茫然地看向了顯示屏，對著攝像頭比劃著：「我那麼大個兒呢？」
廣播里出現科學家的聲音。
「你身後，它剛剛掌握了形態控制的能力，請注意。」
被提醒的宮凜回頭，撞到了冰涼的計時器，捂著鼻子後退一步，她看到等身大小的扎基一動不動地望著她。眼裡迸發出欣喜的光，她指著對方：「你可以隨意掌控大小了啊，這個模特身高很不錯，真棒！不愧是扎基。」
忽的，指著扎基的手腕被握住，只聽到一聲悶響，她的手腕骨折了。等她回過神，才驚覺自己的手出事了，連心裡咒罵扎基都來不及，喉嚨里爆發出一陣嗚咽的哀嚎，五官因為疼痛快皺到了一塊。
不能感受他人痛意的扎基還沒有放手，它掌心裡的那截手腕已經腫脹變形，沒有骨頭的支撐變得軟綿綿，廣播上響起了警報。
霎時，冷汗遍布臉頰，醫療與警衛從門外趕來，宮凜於劇痛中發現扎基抱起了自己，一個輕鬆的跳躍就停滯在了半空中，居高臨下地望著下面闖入的來訪者們。
單手摟住宮凜，扎基的另一隻手抬起對準了下方。
宮凜心中警鈴大作，這難道不是發大招的前搖？顧不得疼痛，她用僅剩的一隻手拽住紮基腦門上凸起的一截，搖晃著喊：「好孩子！停下來！你最棒了！」
與之前一樣的不理睬，宮凜已經很焦急了，乾脆一把抱住紮基的腦門，用整個身體擋住它的視線，相當於掛在它頭上了。
扎基：「……」
猶豫了，準備釋放技能的手彎折按在了宮凜的背上，一下又一下，學著之前宮凜安撫它的方式在撫慰對方。
手掌下劇烈顫抖的身軀被這種控制了力道的撫摸減緩了，宮凜一顆心狂跳不止，怕得都要胃抽筋，還是堅持掛在扎基的腦袋上。這樣做或許是無用的，可她如果不做點什麼，良心也是不允許的，畢竟就在她觸手可及的範圍。
萬幸這種熱血上涌的行為真的吸引走了扎基的注意，顫顫巍巍地被對方拎起放在懷裡，她驚魂未定地對著下面看戲的醫療隊與警衛使眼色。
你們還不快跑！以為手裡的防禦設備擋得住紮基啊！
廣播里響起科學家的聲音，只留下一個醫護者，其餘的來訪者全部退出。很明顯，在看到這麼多陌生的傢伙踏入觀測室時，扎基的情緒有波動，這不像是歡迎的姿態。
猛獸對於領地意識是非常強悍的。
有驚無險的一幕過去，宮凜還被扎基扣在懷裡動彈不得，只有一條被扭斷的右手腕被醫護者處理著，憑藉著體質與醫療技術，這樣的傷大概一周就能恢復。現在當務之急是讓能夠隨地大小變的扎基學會輕拿輕放，否則下次她不知道自己還會斷哪裡。
腦子裡快速思考著引導方式，她這才發現自己快憋死在扎基的胸口了，計時器硌得慌，明明是透著紅光，卻異常冰涼。它的肌膚與骨骼如寒冰，緊密地貼在面頰上，感覺像是抱著一塊冰，與諾亞給的光完全相反。
現在看著倒是她自己變成了小孩子被扎基抱在懷裡安慰，可惡，位置不要顛倒啊！
腦袋往後仰，身體力行地拒絕這個反哺一樣的抱抱，好不容易掙脫開了，宮凜的後腦勺被扎基的手扣住，吧唧一下，又是一頭磕胸口上。
有種牙齒撞到骨骼的鈍痛感，她又不是肥皂，使勁往身上抹什麼！
幾番掙扎都被輕鬆鎮壓，最終宮凜放棄了，癱在扎基懷裡接受治療。其實內心不抗拒的話，這冰冰涼的懷抱還是蠻舒適的，再暖和點就更好了。
差點安逸地在扎基懷裡睡過去，用左手猛捏自己的臉，她振作精神，怎麼自己差點被馴養了！趁著療傷的這點空閑，她要看看她不在時，扎基在幹嘛。
調出監控的投影去了解，宮凜聚精會神地看起來。
她發現在自己休息離開時，扎基也是在接受馴化的，只不過和自己的馴化方式不一樣，科學家們會灌輸作戰的技能以及對異生獸的資料，這是正兒八經當做武器在磨練，只是目前還沒有實戰演練過。
完全有理由相信，試試就逝世，她從不會懷疑扎基的戰鬥性能。宮凜活動著自己的右手腕，已經被凝固的薄膜給固定住了，只能笨拙地做些簡單動作。
折騰了這麼久，早飯終於被送進來，她盯著可口的餐點，有些沒胃口，畢竟剛剛才斷手。
看著餐盤裡的可可蛋，她有了個想法，這是M80上盛產的蛋，營養價值很高，是直接入口生吃的，只是比地球的雞蛋還脆，不小心拿就會裂開。
她輕輕拿起可可蛋，對著扎基說，「我們來學習一下力量掌控吧，像這樣輕拿輕放，才不會弄壞哦。」
扎基吧唧一聲，把蛋給捏碎在指尖，紫色的蛋液流淌了整隻手。
就知道沒那麼容易，宮凜申請了一百個可可蛋，手把手地教扎基如何溫柔摸蛋蛋，不過在那之前，她用毛巾仔仔細細地給扎基清理了爪子。
一時間耳邊只聽到弄破蛋的聲音，再這麼下去，扎基的手可能都入味了。
「要像這樣！你捧著我的手，我拿蛋！」
耐心告罄的宮凜左手握著蛋，扎基就捧著她的手，如果用力過猛，可能她的左手也會報廢。她要被自己捨身飼虎的精神感動了！
「扎基，乖孩子，不要把媽媽的手又弄廢了，輕輕的，不可以用力，你現在不是巨大的兵器，對，慢一點……小心地捧住。」
循循善誘的宮凜就差屏住呼吸去觀察，她的左手在扎基的掌心裡，可可蛋滾動了一下，安然無恙。
堅持三分鐘，難能可貴，她欣慰地說：「接下來，扎基從我的手裡拿過可可蛋，要輕輕的哦。」
扎基的手指刮過宮凜的手背，有些癢的她抖了抖，可可蛋從掌心裡滾落。這一剎那，她的眼睛瞪得溜圓，還以為又要弄破之際，扎基接住了。
沒有捏破，力道控制滿分。
「成功了！」
「啪——」
上一秒還在歡呼，下一秒就看到扎基捏破了蛋，情緒大起大落的宮凜愣住了好一會兒，最終癟了嘴，算了，吃早飯吧，她累了，控制力道什麼的，下次一定。
沮喪地左手拿起了勺子，需要切割的肉塊卻沒辦法做到簡單吃掉，她看了一眼扎基，呃，還是別叫它去切，鬼知道刀子會不會扎自己身上。
心裡剛這麼想，她就詫異地看到扎基幫忙了，切好了肉，甚至學會了反過來投喂她。
看著喂到嘴邊的食物，宮凜的心情有那麼些複雜，右手是被對方捏斷的，現在又被照顧，剛剛明明接住了雞蛋，卻又弄破，真的不是故意的？
對這位BOSS的好感如過山車一樣起伏，扎基現在到底有沒有思想呢？還是僅僅是模仿行為？畢竟也接受了不少知識。
猶豫著，試探著，宮凜瞄了眼扎基的臉，如果不吃會不會被當場揚了？思索再三，張嘴去吃了，她成功地接住了投喂，順利地吃完了早飯。有趣的是，扎基在經過握可可蛋的訓練中，以及弄斷宮凜右手的事件里，掌握了等身化后力氣該如何發揮，不再捏壞任何物品。
儘管有種自己當了小白鼠的既視感，她還是略感慰藉。
下午，宮凜帶著一堆兒童益智類玩具要和扎基一起玩，從互動中培養感情。
對不起，是她想當然了，根本玩不過扎基，一個下午沒培養出母子情，倒是把她整自閉了，M80把遊戲玩具設計的這麼超前難搞真的好嗎！到頭來，還需要扎基教她！
被引導著用磁石完成了城堡的搭建，一股成功的喜悅瀰漫在心頭，宮凜笑著用左手去揉扎基的腦袋，「哦哦！看到沒有，我們做好了！母子連心其利斷金！」
扎基盤腿坐在她身旁，等看夠她的笑了，伸出手一彈，颳起的指風如利刃，將建造了兩小時的成果給削平了，上層建築坍塌墜地，碎了一地。
笑容定在了臉上，輕而易舉的摧毀顯然讓扎基更歡喜，宮凜磨著牙，把到嘴邊的誇獎給咽了下去。如果鼓勵它去破壞，會不會變本加厲，現在，她像全天下的媽一樣想找雞毛撣子揍它。
氣呼呼地走出觀測室，宮凜寫下了今天的馴化報告，危險等級判別S，強烈建議做好應對防備。事實上她的報告只有阿姆是認真觀看的，別的科學家並不認為扎基會失控，畢竟這是它們創造的。
阿姆看著宮凜的報告，不禁笑了，「和它那樣建立親密關係，結果報告里全是壞話。」
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宮凜：「一碼歸一碼，它有危險，我的右手還會隱隱作痛。」
「但弄傷你以後，它就學會了掌控力道，沒有破壞過別的東西了。」
「你難道沒注意今天它差點轟了警衛和醫護人員嗎？」
「最終結果是它沒有，這說明可以馴化。」
「……」
嘴炮捉急的宮凜翻了個白眼，「是是是，好大兒，乖乖仔，你們都寵著吧，工傷加錢的吧？」
「……」
雖然不知道話題是怎麼變成加價的，阿姆還是應允了，畢竟是挺慘。
在這次手弄傷以後，宮凜有三天沒有去見扎基，之前會天天見。她有去觀測室外面的實驗台觀摩，只不過單面鏡讓裡面看不到外面罷了。
在自己沒有出現時，扎基的情緒值是空白的，那條直線無限延伸，好像真的只是一件兵器，不是生命體。結合前些天與她相處而產生的情緒波動，完全兩個樣。
看著簡單易懂的報告，宮凜吃不準這是自己的馴化有效果，還是因為體內有諾亞的光，才會引起扎基的一些反應。
「你看起來很傷腦筋。」一旁漂亮的科學家莎拉笑著問她。
宮凜放下報告，「是的，莎拉，請問你有小孩嗎？」
「有啊。」
「我之前與扎基的互動，你有感覺到親情嗎？」
「說實話？」
「說吧，我全都接受，畢竟我是個沒有小孩的單身狗，不知道要如何去培養。我很想將扎基當成自己的小孩。」
莎拉掩嘴笑得開懷，拍拍宮凜的腦門：「與其說是親情，更像是玩伴，我孩子與寵物星際怪獸就會這樣玩，不過當媽媽確實不容易，愛也不是與生俱來。我認為你……並不是發自內心去愛它。」
「啊……這……」一種被拆穿的尷尬湧上心頭。
「事實上，我參與了製造扎基的計劃，我也當它半個心血，不過我做不到完全當小孩的，它是我們創造的救世主，是終極兵器。我們模擬過扎基的戰鬥，等到異生獸來襲，你真的見識過了，或許不會再有把它當小孩來看的想法。馴服者，需要考慮的是如何降服它，你一直主張扎基是惡，反對它的誕生，根本不適合用愛來教導。」
宮凜發現自己的思維比起莎拉，倒是顯得幼稚了，對方很清楚地給扎基定位了。而且，她指出了其中關鍵，宮凜並非發自內心的去愛去接受。
以愛為名的枷鎖，不投入真正的感情，如何能夠牽制一頭凶獸。哪有那麼便宜的買賣。
「不過看你和扎基互動還蠻有趣，算是試驗里的一點調味劑。」
宮凜慚愧又無奈，她的努力在周圍人的眼裡是一種增加情趣的調味劑。
「所以，我真的沒做好媽媽的職責嗎？」
「看開點，媽媽很難當，我家兩個孩子，我比你懂。」
「……」
「真的那樣想與扎基打好關係，先試著去真正愛它怎麼樣。」
「愛？怎麼愛？」這就有點為難人了嗷！
「摸著自己的心，好好想想。愛可以感覺到，同樣的，不愛也能感覺到。」
女科學家說了一個非常玄學的答案，靠自己的感覺去摸索，宮凜萌生出一種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的糾結感。
不知不覺與這位科學家建立了一種寶媽的友誼，莎拉是位幹練又不失柔情的優秀女性，小道消息傳言，阿姆曾經暗戀過莎拉，然而他這位天降輸給了莎拉的青梅竹馬。
莎拉算是中立的，信仰諾亞，相信扎基，但也贊同宮凜需要防備的想法。
她甚至在宮凜準備去找扎基時，提醒了一句。
「小凜，小心點，沒有思維的扎基像是野生的怪獸，領地意識強悍，一切都是在試探與摸索，並且好奇心旺盛。」
「……」本來都要消除恐懼了，忽然哆嗦。
「不過小凜之前都與扎基相處得不錯，應該沒事的，它大概捨不得弄壞你，你不是都教它學會了控制力道？」
越說越可怕了啊喂！而且那些都是扎基自己悟出來的，說到底，她可能什麼都沒教會！
宮凜心事重重地再次走進了觀測室，這幾天觀測室按照等身大小給扎基修建了很多隔間，算是豪宅也不為過了。
一下子沒找著扎基，她按照地圖，闖迷宮般在一個個的房間里找起來。巨大的空間被改造成了大別墅，她上樓又下樓地找著，啟用了扎基身上的定位器才終於看到它在哪。
她看著屏幕上顯示著地下泳池，離譜！給它修建泳池幹什麼！真是當爹供著嗎。
跑到了地下一層的泳池，這裡似乎是連接著之前培育著扎基的蓄水池，只不過通道被幾道厚重的門給堵住了。看著在燈色下波光粼粼的池水，宮凜蹲身摸了摸，是溫熱的水，像溫泉。
她一邊玩著水，一邊打量環境，周圍起碼安置了四個攝像頭，無死角的監控著一切。
「嘩啦——」
「我去！咕嚕嚕嚕——」
水面毫無預兆地乍起水花，扎基從裡面冒泡，嚇一跳的宮凜倒栽蔥一樣摔池子里。右手還沒完全好，幸好用來固定的薄膜完全防水，她左手划拉，雙腳亂登地想浮出水面，無意間發現這個水池是真的很深，起碼十米以上。
懂點水性的她往上奮力游著，水下的視野並不好，她看到扎基返回來了，勾住了她的腰，輕鬆地帶著她出水上岸。
渾身濕透坐在岸邊大喘氣的宮凜咳嗽了幾聲，扎基在她旁邊單膝跪下，歪頭打量著。
冷不防的，冰涼的手指拂過宮凜的面頰，她黏在臉上的髮絲被扎基捋到耳後。如此輕柔的動作，完全不像這傢伙能做出來的，她真怕自己的臉像可可蛋一樣被捏爆。
它從哪裡學到的摸臉殺？
腦子裡產生這種疑問，再回神時，發現扎基貼近了。相處了這麼些日子，宮凜就算不清楚扎基要幹什麼，也會覺得——危！
當下伸出左手推向扎基的肩頭，對方紋絲不動，甚至握住了她的左手腕，往她柔軟的肚皮上一推，宮凜整個仰摔在地。來不及發出警報，周圍的監控同時爆裂，一半的燈光也炸開，泳池內變得昏暗。
「扎基！乖、乖寶寶！我給你唱搖籃曲啊！你，你別玩到我頭上！」
「遊戲不是這麼玩的！」
「扎基！你這個混蛋！崽種！嗚嗚嗚……」
背上壓下的重量讓她不能翻身，身上傳來的觸感是一種沒有顧忌地搜尋與碰觸。
似乎覺得這樣背對著無法看到表情並不滿足，扎基跨坐在宮凜的上方，將人給翻了過來。
宮凜準備了一肚子的髒話未能出口，唇舌被堵住，左手也被固定壓在頭頂上方，身體上的感官在半明半昧中變得格外敏銳。暴露在外的皮膚激起雞皮疙瘩，在激烈的抽氣聲中，向上拱起腰的剎那，外套的拉鏈被劃破，猶如破殼的雛鳥。
扎基將她濕透的身體給摁回地面，手掌如同測量器具，沿著衣紋褶皺攀爬，慢慢挑起濕淋淋的衣角，順著柔韌的腰側沒入衣物中，掌中的觸感不是可可蛋能比擬的。
在顫抖在掙扎的宮凜覺得自己被蟒蛇給纏住了，陰冷濕滑還黏膩，她恍惚中驚覺，這些粘稠的液體是從自己身上淌出來的。
失神的恍惚與羞恥一齊湧上腦子，她用還未好的右手去敲打扎基，去抓去咬。
短暫的五分鐘后，輪班的助手終於發現了地下泳池的監控全部壞掉，屏幕上是一片雪花，馬上呈報給了今日的主要負責研究者莎拉。
先是調出監控，莎拉發現哪裡都看不見扎基，再一聯想之前進去的宮凜，這並不是機械設備失靈，很有可能是扎基做了什麼。
立即聯繫後勤隊來修理，莎拉拿上了藥劑，帶上一隊荷槍實彈的警衛衝進了觀測室。
在泳池找到宮凜，對方像是剛從水裡爬出來，面色沉冷地擰著外套，可是她的臉與耳尖都染紅了。從外套里擠出來的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一地，而扎基不知所蹤。
「小凜！沒事吧，扎基呢？」
宮凜愣了下，隨後若無其事地解釋著，「沒事沒事，就是不小心掉水裡了，扎基在池子里，別管它啦，喜歡泡著就泡著吧。我回去換衣服，對了，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攝像頭都壞掉了，還有燈，讓技術員修整一下吧！」
話一說完，快速將外套穿上，一刻也不停留地離開了。
在監控失效的這五分鐘里發生了什麼，並沒有引起重視，當設備全都恢復好以後，來訪者們又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莎拉下班陪孩子，接替她的是另一個年長的科學家，對方發現在監控失效的五分鐘里，扎基的情緒數值達到了有史以來的高峰。
「明明是個冒牌兵器，情緒還挺強烈。」
這麼評價了一句，年長的科學家也不在意地切換了光屏，繼續其他的檢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