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術逞威

折騰了半宿，雖然外面還是漆黑一片，但伊凡卻沒有一點睡意。索性拿起那把刀來細細端詳。

「我該如何用念力控刀呢？」拿着都沉甸甸的，靠念力能舉起來嗎？隨即將刀放在桌上，等稍後再試。

伊凡閉目凝神，從識海處激起一縷念力，先是在指尖凝成一把刀的形狀，控制着念力刀砍向案桌。「唰」念力刀從桌面一穿而過，絲毫沒有着力，更不要說留下刀痕。

「這是什麼情況？」伊凡聚力，凝刀再砍，依舊一穿而過。

思慮良久，依舊未找著解決辦法，一時也想不明白。

隨即握住斬仙刀刀柄，平舉胸前，仔細端詳握住刀柄的手。

「重量」，第一感覺是刀的重量，是手稱量後傳遞給大腦，意識支配身體、手臂、指掌給出力量，掌控刀進行運用。念力如何不依託身體，達到虛空控制刀呢？凝神激發一縷念力，覆在掌心，逐漸加大念力輸出。「咦」伊凡從意識反應中找到了掌中握物的感覺。慢慢加大念力，逐漸放鬆手掌握力。刀身猛地下墜，再度加大念力輸出，柄部揚起，垂直懸掛於空中。

「重！重！重！」伊凡念力再度加大輸出，不僅包住刀柄，順勢把刀身也包裹其中。穩住得刀慢慢地在念力作用之下再度拉倒平衡狀態。「就是這個感覺！掌控的感覺！」緩緩轉身。

念力帶動刀從身側切割，周身繞了幾圈后，上下劈砍了幾下，突感大腦一緊，眩暈感瞬間襲來。連忙撤力，用手接住刀柄。坐在椅子上休息了良久，才感到腦袋眩暈感覺消除。

伊凡心道：「一定是念力耗費過大所致。」

接下來便不再練習念力。找來紙筆矩規等作圖之物，按照腦海中師尊烙印的短劍樣式和自己短刀規格做起圖來。

不足一個時辰兩幅圖紙畫完，

「輕車熟路」伊凡洋洋自得的嘚瑟著。

閉目養神不久，聽到窗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迪兒門外輕聲細語地問道：「少爺」

「進來吧！」伊凡站起身來，迎向走進門口的迪兒。

「少爺，您先輿洗一下吧！我去給您把早飯端來。」迪兒把洗臉盆放在輿洗架上，後退一步轉過身來。

恰巧伊凡走到她後面，這一直立身體，兩人距離可就近了。「額」，望着近在咫尺，抬頭仰望自己的這張俊俏面龐，雖久經煙花酒肆那種陣仗，三大少爺卻出淤泥而不染，一直守身如玉呢！

尷尬。連忙後退半步，拉住迪兒的左手，轉身向案桌走去：「不急不急，我有重要的事情問你。」

迪兒也趕緊收攏加速狂跳的小心臟，回道：「少爺，您說！」

伊凡說道：「你看看這是怎麼回事兒！」

說罷調集念力，在指尖形成一把短劍，正是師尊讓給迪兒打造的那個樣式。遙控短劍刺向桌案。「呲」念力劍洞穿案桌桌面，穿洞而過。

「咦，怎麼會這樣？」召回念力短劍，立於指尖反覆查看，也未發現異常。

「怎麼刺穿了呢？我想演示的是虛空穿過的樣子呀！什麼情況？」伊凡自語道。

「嘻嘻」迪兒捂住嘴巴，輕聲笑了起來。「公子厲害！」

感情這丫頭當我是在賣弄念力攻擊了！

伊凡眉頭皺起，一臉冤屈地盯着迪兒。「剛才我用念力刀攻擊桌面，是不損桌面一穿而過。現在咋就洞穿了呢？迪兒你知道原因嗎？」畢竟迪兒念力高他許多，還是虛心請教的好。

「哦！你是問這個呀！」見三少爺問及正事兒，迪兒也止住笑聲，趕緊為他解疑釋惑。

「少爺您跟大少爺學龍象功，行功運氣分大周天、小周天。大周天是控制氣血繞行身體所有經絡。最後丹田聚匯，成下丹田。小周天是控制氣血只繞行於任督二脈，上起頭頂百匯穴，過身體前任脈，下止會陰穴，復繞行身後督脈，重回百匯，成上丹田。龍象勁出分陰陽，剛柔並濟，否則一味陽剛，控無可控，必為敵所乘。」迪兒娓娓道來。

「念力也分陰陽，念力御物，要弄清物的法則本質，通過感知、凝聚、運用、提升、進化的手段，使體內氣機、念力陰陽相協，達成目標。」

「所以，少爺您不用驚訝。你為了展示給我看，因為你專註的是桌案，念力劍意在攻擊，用的是陽勁兒。念力刀穿桌案而過，你專註的是你的刀，使的卻是陰勁兒，就如隔牆聽聲。」

「少爺您記住一句話，叫：陽勁出無物不破，陰勁出收放自如。」

「陰陽勁要多琢磨，善加運用不僅會事半功倍，還會節省很多念力呢！」說罷，拉起伊凡的手走向輿洗架，說道：「少爺您先輿洗，我去端飯菜去，吃完飯伊虎侍衛長該來找您去家主那裏了！」

「三少爺，我和阿豹過來了，咱們現在去大爺那邊嗎？」剛吃罷飯，伊虎就在門外喊了起來。

伊凡扭臉對正在收拾餐盤的迪兒說：「走先不收拾了，一起去后宅，正好和父親說說你的事情。」

「啊？」也不知道這丫頭想到了什麼，臉騰得一下子紅了起來。低着頭，悄聲跟在他們身後向後院走去。

「凡兒給父親大人、大娘、母親大人請安！」伊凡一進屋就趕緊抬手作揖，嘴上連忙說道。

眼睛卻瞟向了母親，看到母親要瞪眼斥責，趕緊賠了個笑臉，朝向迪兒的方向擠了兩下眼睛。「母子心相連」這話真的不假，母親站起身來，轉身對着伊天龍和大夫人說道：「夫君、大姐，一會兒議事的人就要來了，我帶迪兒先去後面準備一下茶點。」然後拉着迪兒的手走向後堂，進了後堂卻站住腳，拉着迪兒的手一面端詳迪兒，一面聽着外面的聲響。

「三小子，你什麼情況？昨晚剛鬧了一場，今天領着迪兒丫頭來議事廳，是有什麼事情與迪兒丫頭相干嗎？」伊天龍若有所思地問詢。

「回稟父親，自迪兒進門已經八年有餘，在照顧我和母親大人的同時自行習練家傳武學，現在武力已經是武師高階，更有絕學能越級殺敵。仔細想來綜合戰鬥實力還在我之上。因母親大人愛其聰慧，故而我想懇請父親大人脫去迪兒奴僕身份，還請父親大人恩准。」

「嗯？武師高階，你確定？我們家得虧做藥材生意，自幼用藥浴為你打熬身體，你也是習練不輟，軍校譽你為不世奇才，而今也不過是武師高階而已，她小小年紀就能達到如此成就，你能確定她尚強你一籌？」伊天龍雙手攏於身後，拇指不停地繞着圈圈，另有深意地問道。

「回父親，我現在是武師大圓滿，自認不是迪兒對手。」伊凡話語剛落。議事廳諸人一片噓聲，是為伊凡進階讚歎？還是為他所說迪兒武力高絕，能勝他一籌而驚訝？不得而知。

「那你想如何安置迪兒身份？」

「這？還請父親大人做主。」

正說話間，伊麟邁步進入大廳，先向父母問安，轉向伊凡，伸手摟過伊凡，兄弟倆擁在一起，互相拍打着後背。「兄弟爭氣，如今武力都快要超過哥哥我了，不愧是咱伊家的種，牛氣！」

伊凡打趣哥哥「哈哈，你這治安官大人可得努努力了，如今城外遍佈相當於武尊級的妖獸首領，小心改天出門別被妖獸鄙視嘍！」

伊麟拉着三弟來到父母身邊，說道：「剛才三兒說的事情我也聽見了，家族當下也是人才凋零，迪兒丫頭我也喜歡，不如我認下這個義妹，將來三兒再有什麼想法另行安排就是。」

「還有，得到消息，靈兒馬上就進城了，迪兒與靈丫頭素來交好，讓她倆合住一個院子，相互關照，反正靈丫頭愛熱鬧。」

別說，這傢伙還真了解自己，伊凡心想。

伊靈兒是三叔獨生女。三叔卻是爺爺當年義弟之子。當年三叔家叔爺與爺爺共同赴難，為救爺爺叔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從那以後三叔就在伊家，爺爺也把三叔尹天放真正當作自己骨肉，如同己出並委以重任，負責家族商貿生意，家族財產幾乎全在三叔尹天放之手。

「哦？靈丫頭這就回來了？好，就按照你說的辦吧！三小子你看可以不？你若沒意見，改日操辦，讓她來給我和你大娘磕個頭，就是一家人了。」伊天龍樂呵呵的對大夫人說道。

「這多好，不經意間多出個乾女兒，還是個武學奇才。夫人，你且去後堂找迪兒那丫頭嘮嘮嗑，告訴她一下這個消息。還有，把我珍藏的那把柳葉無名短劍送給她當作見面禮吧！」

正說這話，門外響起了「嗵」「嗵」重物擊打地面的聲響。伊麟笑着說道「聽着動靜就知道是熊老三來了，這傢伙真該減減肥了！」

大家齊聲哈哈大笑起來。伊熊和附庸家族張家、梁家、蘇家三個分族長一起進入議事廳。張梁蘇家老一輩在災變前就與伊家是合作關係，因伊家近年來風生水起，便依附過來，以伊家為主，合成了一個家族。

伊熊進屋看大家都笑得前仰後合的，摸著腦袋尋摸一圈，看到大哥二哥早已來了，邊靠過去邊向大家問好。

雖然他來得最晚，也沒有先給家主見禮，但是沒有一個人會怪他，他就是這樣一個大大咧咧的性子，雖然長了個身高八尺開外的大個子，卻是家族中不可多得的開心果。

他的忠勇更是令人欽佩，戰場上為伊天行擋下數次致命擊殺，退役後來到伊家，為家主伊天龍死命擋下殺手襲擊，差點因此丟命。一點兒禮節上差池誰又會來怪罪他呢？

大夥兒笑罷了，伊天龍清了下嗓子坐了下來。

大家依次在會議廳就座。

「今早上把大家召集來，有兩個事情需要說一下。」伊天龍首先開場「老大，你先把最近收到的情報跟大家說說。」

伊麟站起身來，拿出一張地圖，懸掛着議事廳左前方早準備好的架子上。「得到準確消息，今日雲都城東、北兩個方向魔物頻頻異動，有聚集趨勢，怕是獸潮近日將會再次到來。剛才城中軍隊已經全部進駐瓮城，平民和部分湧入的災民已經挑選完畢，發放了食物和武器，做好了防禦準備，城衛軍除少數在西、南門鎮守外，都已調往東北門。」

伊麟接着說道「城主府發出通知，城內所有氏族必須派出現在族內三分之二的男丁披甲上陣共同禦敵。各商號上繳物品清單馬上會送達，戰後收益按比例分成。」

「這次我們家族，參加人數不做具體要求，但是口糧、藥材、普通裝甲，能源機甲、冷兵器卻不在少數。物資可頂替部分參戰人數，這也是常規。大家斟酌一下吧！」

伊家在編男丁三百六十人，跟隨尹天放在外跑商人數八十四人。守城戰鬥的話需要參加一百八十四人。可伊家武者哪有這麼多人，其中半數都是平民。商鋪賬房夥計，家裏園丁花匠，哪能個個習武，哪能個個年富力強？一時間大家滿面愁雲。不約而同望向家族伊天龍。

此時，伊天龍卻把目光投向了伊凡。「三小子，說說你的想法。」

虎豹熊狼四兄弟雖說也是退役軍人，但是帶兵打仗可以，真正謀划制定戰役、戰術，卻是力有不逮。

伊凡站起身來，先是向三位異姓族長深鞠一躬，開口道「小子孟浪了哈，還請三位叔伯勿怪！」

剎那間，三位族長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但是，苦於是家主點名指派伊凡，自己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只能苦笑着點了點頭。

「三位族長，請問族內青壯男丁，武力在武士、武師境的各有多少人？」轉頭看向伊虎「虎哥看看伊家多少人！」

轉向大哥伊麟「大哥，我們家族參加，你可知在哪個方向禦敵？薛旅長駐守哪個方向？」

「我們家族與城主府、城衛軍一起守東城門。只能依託城牆阻擊。軍隊帶領平民守北方，其他家族除西南門外留少許，謝家，付家策應東門，田家策應北門。」

「唔？好的」伊凡聽到這個安排不禁皺眉，思索著：怎麼會有這樣的安排？

「蘇家青壯武士二十二人，武師六人。」

「張家青壯武士三十人，武師七人」

「蘇家青壯武士二十四人，武師八人」

「伊家在家的青壯武士三十二人，武師十六人，尊階三人」伊虎也說道。

「青壯武士每家六人，盡量武士階大圓滿的參加，武師全體參加，尊階伊熊留守，伊虎伊豹，加上我，人數六十四人，其餘以物品抵消。隨後參加人員午後申時來前院集合，配發鎧甲兵刃，出發前修習軍隊三三戰陣和征戰八方戰陣。」

伊天龍，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伊虎此時站起身來「三少爺，你軍職在身，還是不用參加守城戰了吧！讓老熊參加就行，你留守更是恰當。」伊豹伊熊也跟着站起來勸阻。

伊麟也站起來勸阻「小三子，你居中指揮即可，上陣殺敵還是讓熊哥上吧！他經驗更豐富。」

「傻小子，你不給他們展示一下你的本事，他們不會輕易答應你吧？挑人挑得不錯，回頭我幫你給他們烙印陣法記憶，順便教你個新陣法。」師尊伊尹突然在識海里發聲。「念力，把伊虎伊豹伊熊靴筒里的短刀拔出來，展示念力。」

「好的，師尊，我儘力。」伊凡自己也沒有把握同時控制三柄短刀呀！

抬手，食、中指平伸，其餘三指蜷握，輕喝一聲「起」。三柄短刀飛從靴筒中竄出，隨着伊凡念力分別從伊虎伊豹伊熊三人下頜部劃過，也多虧短刀鋒利，同時削斷了三人頜下的點點鬍鬚。飛刀在眾人眼前盤旋一周，念力指引下「倏」的一下投進三人靴筒刀鞘中。在場尊者境八人，獃獃看着眼前的一幕，最後定睛於三人割斷少許的胡茬上。

一時間整個會議廳鴉雀無聲。

「咳！」伊凡也有點迷糊。

什麼情況，一堆武尊高手都咋了？

卻不知，當今坦達星武者很多，就算是武聖級別，也不過是能夠控制兵器激發內力離體丈余，還是發出不能改變方向的那種。武聖大圓滿三丈便是極限。當然，多次劈砍形成網格確實厲害，但是，運氣發力出刀，就算一氣呵成，瞬間又能劈出幾次呢？估計武神可以斬出網格！

「這是西方希波帝國的法術？」梁家家主畢竟走南闖北過，聽說過一些奇聞怪事，不過還是沒有猜到。

伊虎伊豹伊熊三人這時候才清醒過來「三少爺，這是什麼招法？可以教教我嗎？」三個愛武成痴的傢伙伸手摸著胡茬子，眼中冒着星星，直勾勾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伊凡。

整個議事廳的人都感到不可思議，如果不是伊凡早先說了自己武力是武師圓滿境界，還以為是武聖降臨了呢！

「額，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跑題了。」伊凡出言把大家拉回到了現實中來。「我想告訴大家的是我可以自保，所以還是我去。」

見此，大家再沒了異議。

伊天龍突然說道「小三子，為什麼不帶更多的人去，人多不是更安全？」

「兵貴精不貴多。這次排兵佈陣不知是哪個傢伙，城主府府兵、城衛軍、伊家同守一門，有點意思。」

伊天龍若有所思的點點頭，接過話語「既然如此，就按照三小子的主意吧！此次戰鬥，伊家就由伊凡統領家族部眾吧！一應武器裝備家族裝備庫自取。」

看大家都無異議「那第二件事兒就是老三尹天放與二小子伊塵，還有商旅部眾在前往濟城途中失去聯絡。這是條早先就開闢出來的老路，這八十多號人無故失蹤，沒有一點消息傳來，十分怪異。待守城結束派人去找尋一下。」伊虎馬上回令「喏！」

「還有，剛才三小子展示的刀術暫時不要外傳，封口令！」伊天龍語氣不善的吩咐道。眾人應諾。

「要是沒有其他事情，各自去做好準備吧。」

「三小子你跟老大進來趟。」伊天龍轉身進了內堂。

伊凡先拽住伊熊，「熊哥，麻煩您個事兒！這個今天找人先打造出來，急用！」說着把圖紙偷偷塞進伊熊的口袋。轉身追着大哥進了內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