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師的請教

「織田信行也死了，現在的尾張已經基本同意，想來今川上京也應該不遠了吧！」這是我昨天才從養父萩原國滿那裏知道的新情報（所謂的新情報其實也是過了一段時間）雖然我不知道今川具體的上京時間，但是我好歹也是玩過英傑傳的人，也能清楚的知道，織田信長要用幾年時間不停的平定尾張的叛亂，然後今川義元就會上京，然後整個天下就會因為那一戰而改變。

「權兵衛，權兵衛！」正在我回憶過去的往事的時候，門外又傳來了鑰之助的聲音，我不由的有些奇怪，這個傢伙從來都是直闖的，什麼時候學的這麼有禮貌（除了第一次），雖然奇怪，但是我還是走到門口，而首先映入眼中的並不是鑰之助，而是一個體型彪悍的和尚，穿着淡藍的道服，扛着一把遠大於正常尺寸的長槍。而鑰之助正在那個和尚的一旁，看着我偷笑，我不由的瞪了他一眼，然後雙手合十，客氣的說道：「大師安好，家父不在？不知有何事？」

「呵呵，小施主客氣了，我不是來找伊予守大人的，而是由鑰之助介紹來找權兵衛小施主的。」和尚客氣的說道，那嘹亮的嗓門，讓我的耳朵為之一震。

「我？」我奇怪的看了鑰之助一眼。這個時候那個小子跑出說道：「權兵衛還不拜見大師，這位可是寶藏院的胤榮大師，大師這位就是小子的好友權兵衛！」

「果不出所料！閣下就會權兵衛小施主！」寶藏院胤榮笑着說道。

「大師有禮了」我微微作揖，然後迅速讓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對寶藏院胤榮說道：「大師裏面請。」只聽寶藏院胤榮又笑了兩聲走了進去，而我則是跟在後面，按著鑰之助說道：「你小子想幹嘛！」

「我可是為了你好！」鑰之助恬著臉說道：「前幾日，你不是說，想要學習一些槍術嗎？正巧昨日寶藏院胤榮大師來拜訪我父親，我就將你介紹給他了！」

「哦？」我一臉懷疑的看着，我當然知道寶藏院胤榮是槍術大師，能夠在太閣里登場的超級名人，可是問題是這麼一個大名人，又為何會為了這小子的一句話過來？

「你什麼都別說了，反正人我給你請來了，我們就先慢慢談唄！」大概是受不了我的質疑的眼神，鑰之助立馬說道，然後迅速走了進去，而我除了苦笑以外，也做不出別的表情。

萩原家的條件也不是很好，所以居家的條件也只是一般而已，普通人家也只能普通的過活，找不出什麼很好的東西，好在上次養父萩原國滿從界鎮的行商那裏買了一些不錯的茶葉，這才免得太過尷尬。於是我細心的泡好了茶，輕輕的送到了胤榮大師面前說道：「大師請！」

「施主客氣了！」胤榮緩緩接過茶，輕輕一聞，然後淺嘗了一口說道：「好茶，多謝施主招待了！」而一邊的鑰之助也喝了一口，奸笑着看着我。

「大師客氣了，大師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奈何家中只有些俗物，唯有這茶，方可一觀。」我輕笑着說道。然後瞪了鑰之助一眼。

「人生一世，粗茶淡飯，幾尺黃土，無非如此而已。」寶藏院胤榮毫不做作的輕輕的一揮手說道。

「大師高見，確是至理。」

「何謂高見？何謂至理？也不過如此而已。」寶藏院胤榮搖了搖頭，然後就緊緊的盯着我看，說道：「前日來此，忽聞施主的一些言論，貧僧獲益匪淺，今次前來便是為此而請教！」

「大師，說笑了，小子無知，又有何可教他人……」我聽着寶藏院胤榮的話，我就知道這個『忽聞』肯定是鑰之助這小子說的，但是這小子都低說了什麼呢？

「小施主，此言差矣，萬事皆學問，施主年幼，正有一個玲瓏之心，所見所想與我迥然不同，又有何不可指教？」寶藏院胤榮笑着說道。

「大師，真乃大度豁達之人！」我不由的感嘆道，又有幾人可以如同寶藏院胤榮一般，可是甘心聽一個幼子說教，這本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雖然我本身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學問，但是以前浸泡在網絡多年，其中還是有不少可以拿來用的，不妨拿一些出來也好：「不過指教是不敢當，且當做交流吧！那麼請恕小子無狀了！大師所惑何事！」

「哦！何為道！」寶藏院胤榮先是訝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說道。

「道既是道，萬事皆為道，漢書有云：道可道，非常道。」我隨口答道。而寶藏院胤榮則是徹底呆了，看着我居然不發一語，其實寶藏院胤榮來是因為他最近感到自己已經到了一個瓶頸，任由自己如何修習都無法突破，前日來到這裏，正巧遇到鑰之助與其父說起，權兵衛所說的話，讓寶藏院胤榮偶有所感，所以才會前來拜訪，雖然報著請教之心而來，但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幼子不但進退有據，而且出口一語直至要害，自己多年所悟僅此一句話而已。突然之間寶藏院胤榮感到自己多日無法突破的瓶頸關鍵之所在，就在這裏了，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這是他心中的感覺，他是不會逃避的，於是又問道：「萬事皆可為道，法又如何？」

「道既是法，法既是道，道法自然！」我又笑着說了一句，誠然現在無論是道也好，還是道法自然也好，對我這種程度的人都還太遠，但是我相信對寶藏院胤榮這種境界的人絕對不同，他們已經到達了一定層次，需要的是領悟，是頓悟，這是很關鍵的，是一個機緣。

「道既是法，法既是道，道法自然，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自然而然！這麼容易的道理，我居然不明白，虧我修佛多年，習武多載，羞愧啊！」寶藏院胤榮大叫道，然後不住的搖頭。

「追求也似自然，大師有所領悟，必然有所追求，這也是自然？」

「追求也是自然，強求卻不是自然，小施主雖然年幼，但是字字珠璣，句句名言，令人發省，老衲慚愧啊！」寶藏院胤榮終於恢復了理智，笑着對我說道。

「大師說笑了，小子是無知亂言，若對大師有所助益，那是小子的大幸。」

「呵呵，小施主太謙虛了，也罷，今天以討饒多時，就此拜別，近些時日，貧僧將長居於此，望小施主不吝賜教。」寶藏院胤榮說罷，居然對我作揖，我立刻起身跑到他身邊扶住說道：「大師言重，小子今日修習槍術，苦無所進，還望大師賜教呢！」

「也好也好！」寶藏院胤榮聽到我說的話，連着說兩句也好，然後就一個人先離開了，待送了寶藏院胤榮以後，鑰之助才奇怪的看着說：「為什麼，你每次都說些奇怪的話呢？」

「奇怪的話？」我想起我剛才所說，也笑着說道：「的確是一些很奇怪的話。」

「是啊，這些奇怪的話，我聽不懂，但是父親和胤榮大師確聽得懂，你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意思？」鑰之助連忙問道。

「可問題是我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我苦笑着說道，也許我知道這些話，也許我能夠說出來，但是我卻依然不明白，就好像很多人，明知道是錯的，事到臨頭也依然會做錯，只有真的做錯過，他才會真的翻然醒悟。

「你也不知道，你騙我啊！」鑰之助一臉鄙視的看着我，而我除了苦笑以外又能怎麼樣呢？

於是寶藏院胤榮大師也暫時住了下來，我也經常向他請教武術，尤其是槍術也迅速的開始進精，而我也漸漸感到自己開始融入這裏，而不是像以前那樣格格不入，而這一切又是從什麼時候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