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第一百二十章

?這也是柏舟大意了,他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不過由於一路之上太過順暢,加上之前一直在晝夜不停的趕路,致使柏舟給忘記了,當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自己疏忽了。網

畢竟,如果是正常情況下,從大馬士革到阿克里,有專門負責聯絡的信使,他們的使命就是這個,自然專業無比,在速度上,即便柏舟是一人雙騎,也未必有人家快,可是,大馬士革已經淪陷,整個軍營都已經被攻破,行政系統也徹底癱瘓,原本柏舟認為,雖然這個消息肯定是隱藏不住的,但是以自己的速度,應該能趕到消息傳達到阿克里之前,到達十字軍大營的,因為不管再怎麼說,自己的行進速度已經非常快了,即便是那些專業的信使,速度之所以會比自己快,也是因為他們路途比自己要熟悉,而不是其他什麼的原因。

可柏舟沒有料到,即便大馬士革是突然遭到攻擊,整個城市都亂作一團麻,但是城市陷落的消息還是在第一時間傳達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向薩拉丁那裡跑去,雖然說起來,確實不比柏舟快上多少,也就不到一百公里的距離(五十公里乘以二),但是,這對於柏舟而言,這一百公里,差一點,就可以要了自己的命了。

不過,萬幸柏舟足夠機敏。

他剛進城時,守城的士兵看到這個令牌,原本態度傲慢的他們立馬變得恭恭敬敬,態度好的彷彿是看到了親爹一般。柏舟進城同之前一樣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攔,就在柏舟採買過補給之後,準備離開這裡之時,那個守城的衛兵突然找到自己,說是城防長官有情,希望特使(因為柏舟手持阿迪勒的手令,那麼他現在的身份自然是阿迪勒的特使)能夠到某某地方相聚。

當時柏舟就感覺到有點兒不對的地方,因為從實際情況上來講,柏舟的特使身份是不受各地守城官兵的喜歡的。至於為什麼,柏舟倒是不太清楚,但柏舟看得出來,之前進的那些城池裡,那些官兵對自己倒是足夠的尊敬,但除尊敬之外,就沒有半點兒的好臉sè。別說請自己吃飯了,就是連見一面的時間也欠奉。送自己離開時就彷彿送走瘟神一般。

而到了這裡,居然有人專門請自己相聚?如果是在歐羅巴的土地上,那麼柏舟去也就去了,可是這裡是中東,是敵人的地盤,而自己在這兒的真實身份還是敵人加俘虜,不是特使,這就讓柏舟不得不暗加小心,表面上故意裝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模樣。可實際上,柏舟比誰都更加註意周遭發生的一切。

柏舟注意到,這些個前來「邀請」自己的士兵,每個人都挎著武器,他們畢竟是士兵,挎著武器原本也無可厚非,可這些人卻有意無意地把手放在武器附近。柏舟也是久經戰場之人,自然是看得明白,他們這是時刻準備拔出武器。

而且,他們之間的站位,隱隱把柏舟各個方向的退路都給包圍了住,這個時候。柏舟肯定明白了,自己的身份要不就是泄露了,當然,更大的可能是自己的身份遭到了對方的懷疑,所以人家才要來一招先禮後兵,而不是直接把自己拿下。

柏舟自然是明白,自己要是跟著這些士兵去某地「相聚」。其結果肯定是又一次成為了埃及人的俘虜,而且這一次,自己沒有了阿迪勒的庇佑,能不能活著成為俘虜還是兩說的事情。既然如此,柏舟就不可能跟著他們離開,但是,這十數個士兵,已經把柏舟給團團圍住,柏舟又不是武神附體,即便他功夫再高明,也達不到一挑十的地步,而且,柏舟也知道,看著架勢,如果這裡打了起來,自己又無法在第一時間脫身的話,那麼說不得周圍還暗藏了多少埃及士兵等著自己呢。

只見柏舟神態並沒有任何變化,似乎真的是沒有看出來埃及人有半點兒的破綻,臉上繼續掛著高傲的笑容,對著這些前來「請」自己的士兵說道:「告訴你家大人,我還有幾個兄弟在城外,既然他這麼有誠意,那麼,肯定不介意我把他們也帶來吧,畢竟,我總不能自己在城裡吃喝,而不管城外的他們。」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這是一定的。」一個看似是小頭目的傢伙慌忙不迭地點頭應道。

其實他可不是什麼小頭目,而是這裡最高的軍事守備官,這個傢伙也不傻,知道茲事體大,不敢隨隨便便派來些人,便親自過來,以求安穩,但是以他的地位,如果就這麼去了,肯定會引起那個特使的懷疑,為了不提前驚動對手,守備官當即決定換了副打扮,扮成一個小頭目,而那些「普通」士兵,也被他換成了自己的親衛,各個也都是算是jīng銳。

在守備官看來,這樣子做無疑是最保險的,如果對方是真的特使,那麼自己這樣子做也沒有錯誤,也不會得罪人家,可如果他的的確確是冒牌的,那麼自己把他請到自己的住所處,抓捕成功的可能xìng就更大。何況,守備官還需要在宴席上判斷對方到底是真是假呢。

這個守備官不是一般人,是一個正統的貴族出身,也算是一方豪強,在薩拉丁身邊,也有他們家族的成員,自然消息會比一般的武將要靈敏不少。而就在今天清晨,他得知了一個消息:大馬士革陷落,阿迪勒被俘。

他當時第一反應就是這是在開玩笑,大馬士革怎麼可能陷落?阿迪勒,身為薩拉丁的弟弟,機智武功並不比薩拉丁差太多,這樣的一個人,怎麼可能輕易地就被人俘虜?更關鍵的還有一個問題,這一切到底是誰幹的?誰有這個能力干出這麼一件事來?

經過這麼一分析,發現全是問號,自然會讓人覺得這不知道是誰在開的玩笑,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是,如果這是從不知道的途徑得來的消息,那麼這個守備官肯定會把它當做流言而不屑一顧,但,這條消息的來源,就是自己那個留在薩拉丁身邊做事的族人傳達出來的。可靠xìng不容置疑,除非薩拉丁得到的,就是假情報。

據說就連薩拉丁一開始看到這份情報的時候都是哈哈一笑,認為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在薩拉丁仔細看過那份情報之後,兩眼一昏。直接吐出了一大口鮮血,雖然眾人看不到那份情報的具體內容。但是毫無疑問,從薩拉丁的表現中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完全相信了這其中的真實xìng,那麼對於其他人而言,這條情報,無疑就是真實可信的。

阿迪勒的失陷還好些,可能除了阿尤布家族的人之外,其餘人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可心痛的,但是大馬士革不同。只要是穆斯林,都知道、也都明白大馬士革意味著什麼,那是萬萬不能丟棄的。

可能在十字軍眼中,大馬士革就是埃及軍隊的一個後勤周轉站而已,重要是重要,但如果被打下來了,也不至於讓薩拉丁。這麼個聖雄吐血三升(對於薩拉丁而言,他的悲痛可能至少有一半是因為他的弟弟,另一半才是由於大馬士革,更何況,薩拉丁即便再英雄,也抵擋不過歲月這把殺豬刀。年齡偏大的他,身體其實已經rì漸消瘦了)。可實際上,大馬士革,代表著整個中東,它不僅是整個中東地區的政治中心、經濟中心、文化中心、軍事中心,也是連接這一塊地區南北、東西的軍事要道,只要有它這麼一座城市在。薩拉丁就相當於握著整個中東地區,再加上尼羅河那裡,埃及人的大本營,他們完全有實力、也有膽量和任何一部敵人作戰,但是大馬士革一旦失陷,中東地區南北不能相接,東西不能相顧,毫不客氣地說,如果這個時候北邊的奧斯曼帝國的土耳其選擇南下發動進攻,那麼可能,只需要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大馬士革以北的地區都會望風而降,等於這一個月的時間,人家土耳其人只需要行軍就可以了,一路上,或許根本受不到什麼有效的抵抗。

畢竟,在這裡,中東,埃及人也是外來著,也是侵略者,當地的土著居民現在之所以那麼支持薩拉丁,更多的是因為憎恨十字軍;當地的貴族、頭領之所以那麼支持薩拉丁,更多的是因為薩拉丁的慷慨和仁慈。

但是,一旦同樣強大的土耳其人打來,會發生情況,誰也不好說,如果非要猜測的話,也很容易,這些牆頭草重新投靠在土耳其人的腳下的可能xìng還是比較大的,這自然不是埃及人想要看到的事情。

薩拉丁的頭疼之處,rì后再表,而現在對於這個守備官而言,以他的地位,不需要考慮這麼長遠的事情,他只需要知道,大馬士革和阿迪勒的的確確失陷了就足夠了。

那麼,既然如此,也就是說,這個手持阿迪勒手令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一個假的,儘管,他也不能排除對方是真的的可能xìng,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會親自前來,而且是邀請特使一聚,不是直接下令抓人。

看到柏舟黃種人的模樣,這個守備官還是吃不準,因為他肯定是不認識阿迪勒身邊到底有誰的,而且他也聽說過,這個阿迪勒是有幾個黃種人作為僕役的,所以對於柏舟,這個守備官還是想在宴會上多問問情況,來確認真假。

無論是真是假,都有一點可以確定的,那就是他掌握著大馬士革失陷的真正原因,而這,也是所有埃及人,特別是那些有實力的貴族想要知道的,因為他們利益在這裡,他們要做的,就是根據實際情況,來調整自己家族的利益方向,來取得最大的利益,或者是儘可能地避免利益的損失。

柏舟倒不是沒有先和對方虛與委蛇一番的想法,畢竟,現在看樣子,對方只是懷疑自己的身份,還不能確定自己到底是真是假,事實上,也不可能確定,因為誰也不知道阿迪勒在臨被俘前,有沒有派出一個人來報信?而其實,如果柏舟願意的話,他完全可以大大方方跑到薩拉丁那裡,就說自己是奉阿迪勒的命令,突圍出來報信的,而且柏舟也相信,估計除了藍讓等少數人之外,也就柏舟他知道,大馬士革失陷的具體原因了。

只有讓對方相信了自己的身份,才是最為保險的做法,否則,就像剛才柏舟所說的那樣,誆騙對方自己還有兄弟在城外,只是一種託詞,柏舟只是想趁機離開而已。

而柏舟之所以選擇冒險的辦法,也是沒有辦法的,就如同剛才所說的那樣,雖然他完全可以冒充真正的信使,去找薩拉丁,但後果,薩拉丁倒不會殺自己,但自己八成也會繼續失去zìyou,被他們軟禁起來,不可能再到十字軍那邊去;而現在這個情況,如果自己跟著他們離開,在宴會上,話說的越多,自己暴露的可能xìng也就越大。

畢竟,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自己並不會說阿拉伯語。現在,自己和對方談話,專門還找了一個「翻譯」(那個守備官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故意裝作自己不懂拉丁語),只是為了表示自己的「高貴」與「高傲」,沒有人敢從這語言方面懷疑自己什麼,可在宴會上,一旦被人發現自己一點兒也不懂阿拉伯語,那可就不好解釋了,總不能說自己的原本身份是瑞士公爵,現在突然下定決定投奔埃及,成為阿迪勒的一個傳令兵了吧。

所以,柏舟選擇了冒險,對著對方說自己還有幾個同伴在城外。

這個守備官的智商著實不算高,他這種溫室中的花朵,還沒有怎麼見識過「人心的險惡」,自然是看不出柏舟在使詐,還真以為柏舟在城外仍然有幾個同伴,當下便同意了柏舟的請求。

不過,他也不是白痴,不可能就這麼放任柏舟離開,而是專門派出五個衛兵,以保護特使安全為由,跟在了柏舟的身邊,在守備官看來,自己的這些親衛都是一頂一的高手,五個親衛制服住對方十個人都應該不成問題,而且,因為自己現在還不能確定對方是真是假,自然也就不方便派出太多士兵去「保護」特使,因為換成誰都看得出來,這裡離前線還有五十多公里,十字軍連阿克里都攻不破,哪還有功夫去進攻埃及人的後方?

柏舟面帶微笑,也不多說什麼,因為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不讓對方派士兵來「保護」自己,除非對方是傻子,不過,該有的努力還是要有的:「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不,大人您誤會了,我是要保證您的安全,您千萬不要誤會。」守備官慌忙不迭地回答道,他可不想得罪阿迪勒的親信,哪怕現在阿迪勒已然失陷於一個未知的敵人的手中,但是,他仍舊不敢得罪,畢竟,阿迪勒的親信,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能在薩拉丁面前說上話的。

聽了這個「小頭目」這麼說,柏舟瞬間明白有戲,對方是個不經嚇的傢伙,便接著說道:「開什麼玩笑,大馬士革我都闖出來了,難道還怕幾個軟弱的十字軍么,這樣吧,你派兩個人和我一起去就足夠了。」

「這……好吧。」守備官想了想,覺得兩個人應該也足夠了,便答應道,同時找來兩個親衛,囑咐了幾句,無外乎小心行事,不要得罪了對方之類的話。

柏舟笑了笑,看對方既然如此上道,也就不再為難他,直接策馬離開了這座小城池,身後跟著兩條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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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世紀西秦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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