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除了便宜，一無是處
「嘭！」
少年把控不到位，轟然撞到了剛貼了木板的牆上。
頓時撞了個頭破血出，連著退了幾步昏倒在地。
商不語嚇了一跳。她顯然忽略了這孩子從來沒用過符文。剛才能激活符文估計都是從他那已經作古的爹那聽來的。
她剛要上去查看傷情，院中倏地飛起兩根綠藤，將齊雙福的身體託了起來，直接送到了她收拾乾淨的桌案上。
小綠人丫丫隨之閃現在商不語的肩膀上，下一瞬又出現在書案上。
它站在齊雙福的腦袋旁邊，一隻藤條小手捂著嘴巴嗤嗤地笑著：「哎喲，這傢伙比大黑貓還笨吶！硬是眼睜睜地往牆壁上撞呀！」
話音未落，一天不見的大黑貓從漆黑的天井裡走進來，縱身躍上書案，睜著渾圓的碧綠雙眼打量著桌上昏迷不醒的人。
齊雙福額頭被撞破了皮，鼻子也受了傷，滿臉都是血。
腥甜的氣息讓它蠢蠢欲動，不住地伸出粉紅的舌頭舔舐嘴唇。
丫丫反手一巴掌將它推下桌。
「這是姐姐的小徒弟，不能吃，你走開點！」
大黑貓也不跟它計較，繞了半張桌子，又從商不語的身邊一躍而上。
商不語伸手翻開齊雙福眼皮，盯著他的眼珠子觀察了一陣。見沒有出現瞳孔縮小的情形，微蹙的眉頭這才放鬆。
抿唇笑道：「你們倆都不許調皮，我去打點水來給他清洗傷口，再包紮一下。」
「有丫丫在，還包紮什麼傷口呃。」
丫丫傲嬌地晃了晃腦袋，藤條小手伸到齊雙福額頭的傷口處。
手尖淡白光芒微微閃爍了幾息，轉眼間齊雙福額頭的傷口就不治而愈。
接著是鼻樑處。
很快鼻血也止住了。
要不是少年臉上還有血污，完全就跟沒事人一樣。
「丫丫出手，果然厲害！」商不語嘖嘖稱奇，溺愛地伸手扯了扯她的葉片小臉，叮囑道：「這大本事可千萬別在其他人面前施展哦。」
「姐姐放心，我才不像大黑貓那麼笨勒。」丫丫得意地咯咯笑應道。
「喵嗚！」
大黑貓難得地反對了一聲。
商不語伸手在大黑貓的背上撫摸了兩下：「大黑，以後可得保護好丫丫啊！」
「喵嗚～」
「誰需要它保護啊！一頭小笨貓！」
丫丫跳腳。
兩個小傢伙的到來讓商不語才冷清下來的院子，一忽兒又熱鬧了起來。
春夜猶寒。
她去卧房抱出床薄被，轉身就看到白衣勝雪的年輕男子立在檐下，眉眼清俊，雙眸在燈光下猶如夜星微閃。
商不語看得出神，腳下一絆，差點連人帶被子都摔了出去。
踉蹌兩步穩住身形，老臉微紅地嘟囔道：「這混蛋門檻，早晚踹平了它！」
余修遠薄唇微揚，收回目光，伸手拿起一枚改良的符文，在燈下端詳起來。
商不語好不容易才從他臉上移開的注意力，轉眼又被他的手給吸引住了。
那雙手冷白修長，指節分明，在金色的光亮里散發著如玉般的光澤，精美無匹，讓商不語垂涎欲滴…
借著給齊雙福蓋被子的功夫，好容易調整了心緒。商不語這才故作氣定神閑地繞到余修遠的身旁。
「怎麼樣？姐姐我厲害吧？」四十幾年自囚符師殿，除了看那群人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餘，她還是略有成就的。
比如這改良的初級空符。
「不怎麼樣。」余修遠抬起眼皮掃了她一眼：「這符除了便宜，一無是處。」
「你也承認它是符文，那就沒問題了。這成本可是低級符文的三分之一呀。」
余修遠拿著淡黃符文的手微微一頓，眸光轉深：「你想…」
「我想掙好多好多的錢！」商不語抬手比劃了個環抱的姿勢，毫不避諱地笑道：「到時候把那些靈力還給你，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丫丫小腦袋瓜子也湊了過來，憂心忡忡地問：「姐姐，我可以和你一起高枕嗎？丫丫也想無憂無慮天天曬太陽…」
商不語打了個哈哈，避而不答。
開玩笑，留你這小寶貝疙瘩在身邊，還怎麼高枕無憂？還不得天天被人追得死去活來！
余修遠面色淡然地將商不語談神采飛揚的模樣看在眼裡，心中竟隱隱生出一絲不滿。
不是說好掙錢激活木靈根后，與他這個空間器靈契約嗎？
她真不知道空間器靈的好？
還是欲擒故縱？
不提他的揣測。
商不語大致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制符成本。
一晚上趕製出了八張傳統白符和八張改良版白符。
不算催化符，傳統符文成本在一兩多銀子一張，改良版的在六錢銀子。
如果作坊式生產，那成本還能再降幾分。
她滿意地各拿出兩張空符放在另外一隻黃椿木匣子里，又用改良版的畫了張成品，一併放進去。
繪製的依舊是神行符，普通無加成的。
這就很正確。
改良版才是真正的低級符文。在正常情況下能發揮符紙百分之九十的作用。
以前的低級符篆只能發揮出符紙百分之五十作用。
正因如此，商不語才會花了好些年時間去研究合用的低級符紙。
她覺得真正的符篆，應該是能為大多數人服務，而非少部分特權階層！
當然，這種想法在她自囚多年以後就被她拋之腦後了。
大多數人？關她什麼事！
心情美好地收拾好符文。
燈架上的燈盤裡的火焰掙扎了幾下，最後化作一股裊裊青煙。
本來微亮的天完全黑下來，黎明將至。
余修遠行至檐下，仰頭凝視著毫無光亮的蒼穹，幽幽地問道：「你真的想好了要將這制符之法拿出來嗎？」
「有何不可？符篆便宜了，用的人豈不就多了？」商不語輕快地答道。目光卻在看到那模糊略有一絲蕭瑟的背影時，微微愣住。
「懷璧其罪你想過沒？而且空白符紙一旦便宜，將有更多的人能涉足制符之道，會不會動搖了誰的根基，損害到了誰的利益？」
他收回目光，側身扭頭看向商不語。
少女站在桌案后，纖腰盈盈一握。瘦瘦小小的不睜大眼睛幾乎找不到她！
「過來！」他忽地說。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