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朱棣大婚，中書省賀禮
皇宮，燕王大婚，一切都在井井有條的進行著。
朱橚和朱楨三人躲在角落，看著穿著正式冕服的朱棣，和徐妙雲平行走著。
殿里上位坐著朱元璋和馬皇后，太子朱標坐在左下。
其他的皇子是沒機會進去的，可朱楨和朱榑不知怎麼還找了這麼個好地方，可以看到裡面的一切。
「跪！」
禮部的大臣，心中掐著準確的時辰，高聲喊著。
一張長條小桌被抬了上來，朱棣和徐妙雲拿起筷子一起夾起碗里的食物吃過。
然後有太監端上合巹之杯，是兩個連在一起的杯子，內裝有美酒。
朱棣喝過後，將合巹放下讓太監端過去，徐妙雲喝過另一邊。
「起！」
朱棣和徐妙雲相視微笑，互相一禮，然後一起轉向上位。
「跪！」
「興！」
朱元璋和馬皇后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臉上不乏笑容。
跪拜禮后，他從眼前太監盤子抓過一把花生桂圓紅棗等，算是對新人的賞賜。
寓意著早生貴子。
隨著天上的太陽緩緩掛正，婚禮也完成了大半。
朱元璋帶著朱棣前往武英殿，那裡已然準備好大宴賓客，也就是百官勛貴。
這個時候朱橚等人就可以出場，他們圍著朱棣小聲地說這話，臉色滿是歡喜。
朱棣這個新郎，今日臉上多是意氣風發和喜悅。
武英殿，群臣已然等候許久。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個身材有點發福的男子。他頭髮半白，眼睛微眯。
可在場的人，沒有哪個敢小覷，即便瘦高的劉伯溫，對他也是禮敬三分。
「陛下到！」
在百官之首李善長的帶領下，眾人紛紛向著坐定的朱元璋行禮。
「今日燕王大婚，是陛下之喜，也是天下之喜。
臣恭賀皇帝皇后，福澤千秋，江山萬世！」
「福澤千秋，江山萬世！」
群臣的恭賀，讓朱元璋笑著說道。
「好，好，諸位愛卿都各自入座吧。
今日和咱共享這份喜悅！」
可李善長等人卻未走開，而是從懷中掏出禮單。
「上位啊，今日大喜，臣等準備了一點薄禮。」
朱元璋擺擺手。
「拿回去，咱早就說了，今日不收禮！
你們過來道聲賀就行，不要鋪張浪費！」
百官聞言，紛紛看向站在最前面的那個身影。
李善長早就想好了應對，裝作為難的說道。
「陛下啊，在淮西老家即便是最窮苦的百姓。在親戚街坊大婚之時，都要送上三尺絹布。
您就當這是老家的規矩，收下臣等的三尺布料吧。」
朱元璋聞言，才看見眼前全是自己淮西的部舊，只好笑著說道。
「李善長是咱的老哥，咱就聽你的。」
群臣聞言，紛紛呈上自己的禮單，都交給一旁站著的太子。
百官送禮的小插曲，轉瞬即過。
朱橚和朱楨坐在桌上，和朱棣說著話，主位上坐著朱元璋和朱標。
「四哥，我們敬你一杯！」
朱棣的酒量很好，面對敬酒是來者不拒！
在他們身後不遠的桌子上，宋濂和劉伯溫坐在一起。
「伯溫兄，今日你上的什麼摺子？」
面容清瘦的劉基，撫撫鬍鬚說道。
「原本是反對的摺子，可我後來想了想，還是勸進吧。
藩王一事已然討論了九年，如今都洪武十年了。陛下看來是下定決心了，各王爺就藩已是定局。
何況今日是陛下大喜的日子，何必要掃興呢，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旁邊的戶部尚書呂昶，舉著酒杯笑道。
「伯溫兄通透，我敬你一杯！」
宋濂倒是有點擔憂。
「伯溫兄，你的都察院里可是一群脾氣倔的的，他們？」
劉伯溫放下酒杯無奈地說道，「該勸的，這幾日我都說了。
就算他們不上勸進的摺子，起碼今日不會上勸諫的摺子。」
宋濂和呂昶點點頭，「如此便好，還是莫要攪了陛下的興頭。
等大婚過後，再試試吧。」
劉伯溫看了看右手邊的桌子，那裡是朱橚和朱元璋說這話。
「或許沒機會了。」
就在兩人納悶的時候，李善長果然端著酒杯走了過去。
「上位，臣祝您子孫興旺、萬世綿延！」
「好，這杯酒咱得喝！」
朱元璋笑著將酒杯一飲而盡，可對方並未就此離開，而是看著有話要說。
朱橚剛坐在朱元璋旁邊，見狀自覺地站起身來。
「多謝五皇子。」
李善長坐下后，擺出一副勸諫的樣子。
「陛下啊，莫要說老臣嘮叨。
如今諸皇子已然長大成人，秦王晉王相繼開府，燕王也大婚了。
是時候將諸位王爺派出去，為我大明戍邊一方，這也是洪武三年封王說好的嘛。」
李善長不愧是宰相，一句話就說到了皇帝的心癢處！
朱元璋立刻拿起酒壺，親手給李善長倒上。
「善長啊，昨天你上的奏摺咱看了一晚上，越看越覺得你和咱親近。
可封王就藩一事，朝臣可是反對多年了，百官一直不鬆口，就藩這事就一直拖著。」
李善長只是恭敬地說道。
「陛下啊，立朝之初大傢伙都心存不安，對諸位皇子不了解。
可七年過去了，秦王晉王的才能朝臣有目共睹，燕王的將帥之才、五皇子的學問之博。
滿朝文武都看在眼裡，如今反對者已然是寥寥無幾。」
此言一出，桌上的所有皇子都裝作若無其事，可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就藩！
這兩個字將所有人的心緊緊地拉住，包括朱橚在內。
哪一個皇子，沒有就藩的想法？
李善長看著朱元璋的神色，繼續說道。
「陛下可暫且讓大婚的三位王爺先行就藩，等待他們在邊疆建立功勛。
到時候再讓後續的王爺陸續就藩，同時視情況敕封年幼皇子。」
「好！」，朱元璋心中憂愁的事情，此刻被李善長的一番話所解決。
「善長啊，來，咱敬你一杯。」
李善長連忙起身，「上位，還是老臣敬您。」
很快，得到宰相保證的朱元璋，開始向群臣宣布早已想好的安排。
「五皇子朱橚勤而好學，特封為周王。」
「秦王、晉王、燕王皆已成家，三王即刻起赴鳳陽練兵，熟悉軍伍、召集親衛，以待日後就藩。」
此言一出，群臣雖然嘩然，可並無站出來直言反對的。
就當朱元璋以為萬事皆定的時候，一個醉醺醺的御史站出來。
「陛下，臣認為藩王就藩不妥！」
一言激起千重浪！
「劉希哲，你醉了，快下來！
冒犯龍顏，可是大罪！」
劉伯溫沒想到，還是出了紕漏。
對方只是大大揮手。
「陛下，臣醉了，可勸諫無罪！」